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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前尘往事

身为剑修,断然没有不打就跑的道理,今天风流澈敢单枪匹马闯江家,明日就敢闯圣池!

八重蕊心莲不能被风流澈夺走,至少不能在江家被风流澈夺走,不然他江家的颜面,便要在今日丢尽了。

江鸿悲命江余照顾好软软,自己也奔向了那场生死搏斗。

天地骤变,风流澈一双眸子赤红,长发拂开,被风吹得散乱,在灰暗的苍穹之下,他极轻地笑了笑,温柔地抚上了自己的剑:“江鸿悲,百年前我求过你,但是你没答应,因为她是妖,你们都看着她死,你们不救她。”

“可我的女儿,她明明只是个人类,她死的时候才五岁,你们也不救她,既然你们谁也不想救她,今天这八重蕊心莲,我自己抢!”

说完,风流澈手中的剑猛地亮了起来,耀眼的光芒将处于狂风骤雨下的江家都照亮了,江鸿悲暗道不好,连忙寻找江余的身影。

他方才让江余带着宁软软他们走,也不知道走了没有。

“江家主,这时候就不要分心了。”

宁无珩吃力地撑开一个结界,在风流澈暴戾的灵力冲击下,那结界不断地响起碎裂声,情况不容乐观。

江鸿悲点头,替宁无珩续上了大量的灵力。

“风流澈疯了。”

“他早就疯了,只是这么多年还装得人模人样,也是为难他了。”江鸿悲又结了个印,在如此磅礴灵力的冲击下,他和宁无珩根本就没有余力做其他的事。

两个人的嘴角都有鲜血流下,就在宁无珩要撑不住的时候,他们身上灵力与威压突然一收,风流澈不见了踪迹。

宁无珩冷着脸,江鸿悲喊了声:“遭了!”

江余带着宁软软和沈星移他们跑回了祠堂,祠堂是他们江家的圣殿,同时也是江家人的庇护所。

宁折枝受了伤,宁知春那点修为跟风流澈比起来根本不够看,他还是更喜欢照顾病患。

江家祠堂里聚集了不少江家子弟,大部分都是受了伤被送到这里避难的,正好宁知春和陆挽灯都在,受伤的弟子都松了口气。

经过这么多天的共处,大家也认识了陆挽灯,风流澈打上门来,他们倒是没有迁怒陆挽灯。

在宁知春和陆挽灯替受伤的弟子治疗完之后,江家弟子还谢过了陆挽灯,但也忍不住和她抱怨:“挽灯仙子,你们宗的风流澈真是欺人太甚,他此番抢夺行径,和魔族何异?”

“是啊是啊,我师兄差点被他打死了。”

“这事江家肯定跟他没完,他是大乘修士又怎么样,三清山不给我们个说法,我们五大世家也不是好惹的!”

陆挽灯皱了皱眉,走到了一边,除了点头之外没说什么,她走到门口坐下,抱着自己的膝盖陷入了沉思。

宁软软看着她落寞的背影,也走到她身边陪她坐下。

挽灯姐姐的心情应该挺煎熬的,风伯伯这么做,很大原因也是因为想复活缈缈和缈缈的娘亲。

可是人死不能复生,魂魄入轮回,强制唤醒的躯壳大多是天地不容的怪物,奉仙镇云锦村就是最好的例子。

“挽灯姐姐……”

“软软。”

陆挽灯对她露出了个勉强的笑:“我师兄那样,你害怕吗?”

宁软软摇了摇头。

她其实是有点害怕的,但是挽灯姐姐看起来更害怕,那她就不能害怕了。

宁软软将自己的小手放在陆挽灯的手上,想要给她一点安慰,但由于她暂时没酝酿出好听的话,就尽力让自己显得诚恳一点。

“我害怕,软软。”

不知道软软触动了陆挽灯的哪根心弦,她低下头,将脸埋进去:“我好害怕,我没有脸见他,我跟他表面上相安无事近百年,可是我知道,他恨我,都是因为我,凤长歌才死的,都是因为我,我不仅没有保护好他,还没有完成对凤长歌临终的承诺。”

“我太失败了……”

陆挽灯压抑的沙哑的悲鸣声从她的喉咙里挤压而出,像是五脏六腑都揉碎了,用名为后悔的液体搅拌在一起。

陆挽灯有一个秘密,她喜欢风流澈,从小就喜欢。

百年前,风流澈下山历练,带回了一个女子,那个女子就是凤长歌。

凤长歌是妖,本体是凤凰,她本来以为师傅不会同意风流澈和一个妖族女子在一起,可是师傅竟然同意了。

风流澈和凤长歌结为道侣之后,没几年就生了缈缈,夫妻恩爱,琴瑟和鸣,她在两人之间,一向是局外人,第三者。

从凤长歌出现起,风流澈就不再是她可以依赖的大师兄了,她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也失去了表白的时机,将自己的秘密隐蔽了十几年,最后,还是被发现了。

女子的第六感总是很准,风流澈没有发现的秘密,凤长歌竟然发现了,但是她没有生气,反而和她走地更近了些。

凤长歌是个十分率性天真的女人,陆挽灯既羡慕她,又嫉妒她,久而久之,竟然真的对凤长歌敞开了心怀。

缈缈出生后,她以为她放下了。

它很喜欢缈缈,曾经她也是三清山人人称赞的小师叔,她会带着软软爬树下山,做一切缈缈喜欢的事。

直到后来。

后来凤长歌又怀孕了,风流澈被困极北寒渊,只能听天由命,师傅不让她将风流澈的事告诉凤长歌,可是她告诉了。

她自不量力地以为自己和凤长歌可以将风流澈带回来,最后才知道,可以将风流澈带回来的是凤长歌。

凤凰涅槃。

被困寒渊,她将重生的机会给了她,陆挽灯永远也忘不了凤长歌苍白的脸色,她拉着自己的手说:“挽灯,我耗清了灵力,凤凰在寒渊是活不了的,我让你活下去,你要替我照顾好缈缈,还有,阿澈……”

陆挽灯回忆起当年的事,僵硬的神色中也流露出了一股近乎疯狂的味道来:“可是后来,我看不住发疯的师兄,最后就连缈缈我也没能看住。”

“软软你知道吗?那天晚上,缈缈也是这么安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