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转眼间半年的时间就过去了。
经过一番工作,在各省上下的共同努力下,赈灾工作终于告一段落。灾民得到妥善安置,生产得到了一定的恢复,江南大地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这时张居正圆满地完成了赈灾任务,结束了江南之行,按照朝廷的旨意又踏上了返回京城的行程。
他们离开长沙,沿官道而行。走了一段,张居正觉得大队人马招摇过市容易招惹是非,传到京城里影响不好。一生谨慎的他命令大队人马偃旗息鼓沿官道赶往北京;他和杨博等人悄悄的下了官道,一路向北,相约在沧州会合后再一块回京城交旨。
路途漫漫,非止一日,历经辛苦万分。这日,他们行至洞庭湖边,八百里碧波就在眼前。站在湖边放眼望去,水天苍茫共一色,烟波浩渺,波涛汹涌,无边无际;岸边,山峦起伏,轻浪拍岸。天气晴好,阳光明媚,风儿习习,白云飘飘,青黛绿树,花柳成行,莺歌燕舞,无限风光,令人陶醉。
他们租了一条大船,到岳阳领略一下绮丽的洞庭风光,去凭眺这座千古名楼,向范仲淹老先生问好,体会一下《岳阳楼记》中的美好意境。
船行湖中,湖面上波光潋滟,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披上了五彩斑斓的颜色,令人目眩。湖水无边无际,浩浩荡荡,汹涌澎湃,气势磅礴。坐在船中,耳边听到的只有波涛汹涌的声音,还不时可以看到飞鱼跃起的情景。
船行半日,夕阳西下,天边烧起了红烧云,七彩缤纷,煞是好看。
他们终于到了岳阳楼边。几年没来,这座千古名楼变了,萧条败落了许多。亭台楼阁,雕梁画柱,油漆脱落,檐搪角生草,游人稀少,一片静寂,没了昔日繁华热闹。
岳阳楼矗立于洞庭湖的东岸,西门城墙上,西临烟波浩淼的洞庭湖、北望滚滚东去的万里长江,水光楼影,相映成趣,素有“洞庭天下水,岳阳天下楼”的盛誉,是天下文人士大夫游洞庭的必到之处。
岳阳楼高21.5米,三层、飞檐、纯木结构。楼顶覆盖黄色琉璃瓦,造型奇伟,曲线流畅,陡而复翘,宛如古代武士的头盔,名叫盔顶。盔顶下的如意斗拱,状如蜂窝,玲珑剔透。楼内,陈设别具特色。各层内悬挂历代名家撰写的楹联。最著名的要数范仲淹的《岳阳楼记》了,二位已经熟记文章的内容,但看到老先生的墨宝心中仍然有无限的感慨。
……。
其必曰: 先天下之忧而忧, 后天下之乐而乐欤! 噫! 微斯人, 吾谁与归!
此文虽然只有寥寥369字,但其内容之博大,哲理之精深,气势之磅礴,语言之铿锵,真可谓匠心独远,千古绝唱,堪称万世之绝笔。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需要寻找一个住处。他们沿街前行不多远就是岳阳城里,是州府所在地,应是一个比较繁华的地方,如今萧条冷落,人烟稀少,街边的商家都关着门,几乎没有什么人气。“鬼见愁”好不容易联系到一家旅店,虽不算十分豪华,倒也干干净净,条件很好,张居正便决定今晚住到这里。
吃完饭,天已大黑,他们正在闲着无聊,洗漱完毕,准备休息。这时,丝竹阵阵,南国的乐声随风飘了进来。杨博本是个文武双全的人,精通乐律,风流倜傥,听到音乐声便耐不住了,忙问店小二那里有唱戏的。
小二回答道:“客官不知,江南连遭大灾,死人无数,财主们乘机买卖人口成立戏班子。这是焦大善人买的良家女子,正在教她们唱戏、练习乐器,已半年多了。焦大善人在朝廷里有着深厚的背景,认识宫里的大太监,朝里许多的大官与之交情深厚。这些戏子近期要送到京城,分别送给王公大臣家做小妾、丫头。
张巨正闻听,心里一惊,想不到此地还有人与京城有如此深的瓜葛,真是藏龙卧虎啊!“鬼见愁”见主人很感兴趣,就凑到店小二的身边递过一小块银子说:
“小哥坐下,黑灯瞎火的也没处找乐子,把这些说给我们听听也好打发一下无赖的时光。”
店小二本身就是个话佬子,左右闲着无事又有银子可拿,更是眉开眼笑的坐到门口聊了起来。
原来,焦大善人是本地最大的地主,他利用各种手段,使土地的拥有数量急剧增加,究竟有多少,谁也说不清楚。他占据了岳阳和邻近州县的大部分土地,甚至湖北、安徽、江西等省份都有他的土地财产。有人说在岳阳吃饭,骑马飞奔三天还没走出焦大善人的地界,拉屎也得留在人家的地里做肥料。
他家有“五虎”,是他的五个儿子,均是欺男霸女,杀人越货,无恶不作之徒,是岳阳的恶霸和祸害,因朝廷里有人保护,当地官府也没有办法。大儿子叫“坐地虎”,负责家里的土地财产事务;二儿子叫“洞庭虎”,负责湖中的水运事务;三儿子“白毛虎”负责当地盐商和盐税事务;四儿子“笑面虎”负责漕运,向京城运送粮食和物品等工作;“华南虎”是老小,从小练习武术,武艺高强,什么工作也不干,专门负责结交各地绿林好汉和各路官员,以加强焦家的权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