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已经看过了？”翟庆明问她。
“看过了。大致了解了, 也已经请教过富铭仇工和朱工。”
“嗯，后你也不是做这一块的，有大概了解已经差不多了。”
两人在聊天, 江素这角度看去, 却叫翟庆明姐夫的位一直往他们这里看来，让她很不自在。
翟庆明顺着江素的目光看去, 他的小姨子陈秀莲频频看向这里。
爸爸回头，翟笑也回头看过去, 看小姨, 小丫头翻了白眼，江谦问：“姐姐你看什么呀？”
“很讨厌的人。”笑笑直来直去。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江素也无意于去知道这些细节, 制止江谦吃一堆甜食：“上午吃过冰激凌了啊！不许再吃了。”
翟笑对着江谦做了鬼脸，江谦想要回姐姐一鬼脸, 挤过来挤过去挤不出味道，就是努力眨巴他的大眼睛。
翟笑被他给逗笑了：“好了, 姐姐带你去拿橡皮糖，好不好？”
“好。”
小家伙们装了两小盒的橡皮糖，一人一盒，江素和翟庆明也已经起身，带着孩子一起往外走，江谦一路走一路跟姐姐说话：“姐姐, 明天我们还打游戏……”
翟庆明听这话, 问：“什么打游戏？”
翟笑一听坏了，被爸爸知道了连忙逃跑，往台阶下冲去，刚好一辆车从外头进来, 江素在翟笑边上，冲出去把翟笑一把拖住，拉了回来。
刚好翟庆明也是快速反应，江素退后一步，撞在翟庆明的胸膛上。
稳了稳，江素这才站住，江谦站在台阶上，伸手摸着自己的胸口：“啊呼，姐姐好吓人！”
翟庆明拉着翟笑脸上满是不兴：“做情怎么老是这么毛毛躁躁的？你吓死人了知道不？”
“姐夫！”
一声尖叫，刚才的位女士快步从大堂里出来，奔跑到翟庆明的跟前：“姐夫，你干什么呢？为什么要骂笑笑？”
说着要把翟笑拉到她身后，她转过头横了一眼江素，问翟笑：“笑笑，怕，小姨在。”
翟笑推开她：“是我没看车，小江阿姨拉了我一把，吓着爸爸了。”
江素从小到大安静，跟人交际不多，又很早就喜欢上了秦获，跟她有超过握手外的关系，如不算真假儿子和爸爸，就有秦获了。刚才一靠让她很不适应，有些尴尬。
此刻又是面对这样的情形，一反应就是想走，她有些尴尬地看向翟庆明：“翟……”
她还没说出口，就被翟笑给截胡：“小江阿姨，我明天还去你里？”
“我们先回去了。”
不用的江素吩咐江谦已经张口：“姐姐再，伯伯再！”
今天翟庆明没有纠江谦：“再！”
江素带着江谦走得略有点快，上车的时候，江谦有点喘，江素暗笑自己大惊小怪，后多接触社会，就能适应了。
江家母子离开，翟庆明转头对翟笑说：“走了，我们回家了。”
翟笑转身，倒着走：“小姨再！”
翟庆明敲她的脑袋：“刚刚差点被撞，还这样走？”
翟庆明带着女儿回家，洗过澡下楼，看小丫头坐在地毯上，双眼盯着电视机，在打游戏。
他坐沙发上：“把作业拿出来，给我看看。”
“姐姐给我看过了。”
“去拿，我看看。”
翟笑扔下手里的游戏按键盘，拉长着脸，拿了书包过来，给翟庆明，翟庆明翻看，倒是比平时更加认真了，他揉了揉女儿的脑袋：“很好，要保持。”
“我后天还能去姐姐里吗？”
“可，不过不要影响她上班，也不能欺负阿谦，辈上阿谦该叫你阿姨了。”
笑笑翻白眼：“我才不要做小鬼头的阿姨。我看姨就头大。你等着，我姨等下一定过来。”
没两钟铃被按响，保姆云姐去开，外头翟庆明的小姨子陈秀莲走进来：“姐夫，笑笑。”
“小姨。”笑笑叫了一声，往翟庆明身上靠去，“爸爸，说好了，明天我还去小江阿姨里。”
刚才还说看姨头大，这会儿喊“小江阿姨”可真顺溜，翟庆明也不纠她：“说好了。”
父女俩看着陈秀莲，都说陈秀莲跟她姐陈秀娥长得很像，姊妹俩跟一张脸皮上剥下来的，父女俩却从来不觉得她像。
翟庆明的老婆陈秀娥是老大，从小就勤恳干活，到了年纪就嫁给了同村的，从小一起长大的翟庆明。
这陈秀莲是老幺，跟她姐差了十岁，从小就是她姐带大的，后来考上中专，进城上学。
时候陈秀娥和翟庆明刚好搬到城里，陈秀莲就住进他们家里，陈秀娥就跟老妈子似的，给她从头洗到脚。
笑笑出生，翟庆明的爸妈一看是女儿，转身就走。
翟庆明让丈母娘来伺候老婆月子，他忙得不可开交，为丈母娘和小姨子都在，回来一看，月子里的老婆，还在给小姨子洗衣服。
气得他摔东西，让丈母娘带着小姨子滚蛋，可这小姨子是老婆从小带到大的，反而老婆不兴，跟自己抹眼泪，丈母娘回去了，小姨子还在。
老婆什么都好，唯独就是从小到大为家里的奉献精神改不掉，他时候生意越做越好，老婆被丈母娘洗脑要给他生儿子，搞到最后儿子没生，查出来得了胰腺癌，半年不到就没了。
老婆临走前，拉着他的手：“后有了儿子，也对咱们笑笑好一些，秀莲不太懂，到底是我一直带大的，你也帮我照顾她。”
他满脸是泪：“不会有儿子，我有一笑笑，我会好好把她带大。”从头到尾就没答应过要照顾这小姨子。
丈母娘一家子，把老婆的临终遗言当成了令箭，时候陈秀莲已经毕业，虽说没答应要照顾，他还是安排她进了市供电局做小职员，旱涝保收，横竖也算是对老婆一交代了。
后来，他带着笑笑来江城，江城是大城市，把公司开进了江城，孩子也在江城接受比较好的教育。原为就这样了，哪知道陈秀莲辞掉铁饭碗，跑江城来，说要照顾笑笑。
丈母娘和老丈人还把他找过去促膝长谈，说他有这么大的家业，后总不能传给侄子？总归要生儿子。要是娶了的女人生了儿子，笑笑日子就难过了，不如就娶了秀莲，小姨就算是生了儿子，也肯定会好好对待的自家姐姐的女儿。
他让老死了这份心，这儿儿都没有，六七年了，这一家子孜孜不倦，没放弃。
翟庆明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这都九点了，你怎么过来了？”
陈秀莲手里拿了毛绒公仔：“笑笑快生日了，给她买礼。”
笑笑靠在翟庆明身上，没有接陈秀莲的话茬，她对翟庆明：“爸爸，我想要奥特曼。”
“自己买去。”翟庆明捏着她的鼻子。
“爸爸，今天小江阿姨带我去吃了冰激凌，又带我去游泳，我好累了，要去睡觉了。晚安！”笑笑站起来，上楼前，“奥特曼的钱给我。”
“你没零用钱？”
“我要爸爸给我买。当小江阿姨给我买也行。”翟笑就是诚心刺激这小姨。
笑笑跑上楼去，云姐也站起来说：“时间不早了，我也回房了。”
笑笑进自己的房，从床上抓起一大耗子玩偶，使劲地捶，恨得她牙根痒。无论是奶奶家，还是外婆家，都是认为没有儿子就绝后的种。
奶奶要逮住机会就跟爸爸说，让爸爸把堂哥当儿子看，养女儿迟早是人家的，外婆天天想着让爸爸娶了小姨，成天跟她说要是爸爸不跟小姨结婚，不跟小姨生弟弟，后她嫁出去了，没人给她撑腰，都是一群什么人啊？
揍了床上的米耗子，翟笑爬下床，拉开站在过道上偷偷看着客厅里，小姨说：“姐夫，你这样不让笑笑去外婆家，大姐在地下都不会心安。你要出国，孩子跟保姆在家，又是放暑假，为什么不让孩子去乡下，跟外公外婆住一段时间。”
翟庆明问她：“这儿轮得到你来管？”
“我小时候，大姐照顾我，现在大姐走了，我照顾她的女儿，怎么就不对了？笑笑有多久没有去看外婆了？”
回去就要被外婆荼毒，让她跟爸爸好好说说，男人总是要找老婆的，与其找种不知道会不会对前妻好的小妖精，不如找知根知底的小姨。
呸，人家是不知更不知底的小妖精，小姨是知根知底的小妖精，有差吗？
翟笑站在楼的栏杆前：“爸爸，你和小江阿姨一起去德国，把我放乡下，我还要补课，云婶会带好我的。”
陈秀莲仰头：“笑笑，外婆很想你，她很担心你。”
翟笑趴在栏杆上：“小姨，你多久没回去看外婆了？外婆更担心你，你都这岁数了，还不结婚？”
陈秀莲被翟笑给噎着了：“笑笑，大人的，你能不能少管？”
“小姨，我有爸爸管，爸爸会安排好，你能不能少管我的？”翟笑看着她，“你今天也看到了，我爸爸现在在谈朋友了，后我有小江阿姨管了。”
陈秀莲咬着牙，憋着一口气，看着翟笑，再开口“笑笑，我是关心你。”
翟庆明看着陈秀莲：“她小姨，本来呢？你来看望笑笑也没什么，可之前你妈的想法，有些扯不清楚。我也打算再婚了，你这样过来，像今天这样，明明……素在爱护笑笑，被你这样一惊一乍，把情给弄拧巴了。后你少插手笑笑的，笑笑也长大了，不希望你多插手她的生活。”
翟笑下楼挽住翟庆明的胳膊：“对，我不用小姨来管。”
翟庆明过去拉开：“时间不早了，回去路上小心。”这话出来就是明显赶她走了。
陈秀莲看着翟庆明，在她心里姐夫是最好的男人，姐姐生病的时候，能守着一定守着，给姐姐擦身不假他人之手，白天去工厂几小时，晚上都是一人陪床，一陪就是三四月，从来不会多说一句。
姐姐也时常说，虽命短了些，可能嫁给他，一辈子也值了。姐姐走之后，对笑笑好得没话说，这些年前赴后继的女人不要太多，也没他跟谁亲近过，就连秘书都是用男的。她仰慕自己的姐夫很多年了。
“翟庆明，七年了，就是石头也该焐热了吧？我从十岁的小姑娘，到十七岁，我从家里跟到这里，为的是什么，你不懂吗？”陈秀莲眼泪喷涌而出，“难道我就不如女人吗？她还是给人生过孩子的，你也要？”
“笑笑，你给我上去。”翟庆明沉着一张脸对翟笑说。
翟笑还磨磨蹭蹭不肯离开，翟庆明低吼：“上去，把关上。”
翟笑上楼，砰一声把关上，关上之后，翟庆明面沉如水：“够了，陈秀莲！要不是你姐姐，我他妈的连说话都懒得跟你说？从小到大，你安安心心地让你姐为你操心，你姐生病，你陪过几天？你为你长得像你姐，我就会把你当成你姐？做梦！”
陈秀莲眼泪大颗大颗往地上掉：“我为你……”
“说这话，我不欠你的，从你读中专开始你姐伺候你，我给你钱，毕业之后安排工作，全是我一手包办，你姐让我照顾你，我没答应，质上这些年，我照顾你的还少吗？”翟庆明站在口，“现在给我滚，后也再上了！”
陈秀莲哭着离开，翟庆明把关上，翟笑从楼上飞奔下来：“爸，我小姨走了？”
“走了！”翟庆明揽着她的肩，“上楼睡觉去。”
“爸爸，我觉得小江阿姨挺好的。”翟笑关上房前说，“爸爸为什么不考虑一下？”
“我觉得你该考虑一下，把游戏机给交出来。”翟庆明手握住她的房把手。
翟笑撒娇：“爸爸！”
翟庆明看着她：“拿出来。”
翟笑进去把游戏机拿出来递给翟庆明：“谁给你买的？”
“舅舅。他说我期末考试考进班级前十就给我买的。”翟笑挠头。
陈家也就笑笑的这舅舅做靠谱，没想到？
翟庆明收了翟笑的游戏机：“后每天准玩一小时。”
他打电话给小舅子，小舅子问他：“姐夫，你真的谈朋友了？”
翟庆明有一下犹豫，从接到电话，商谈股份购买，一次江素，他的目的，仅仅是为了还江素爸爸的恩情。为了不让人误会他乘人之危，也不让人误会她出卖色相，他一直跟她保持距离，甚至强制用长辈和小辈的态度相处，明明他们相差不过十岁。
不知不觉已经半年多了，看着江素从一什么都不懂，时不时战战兢兢的家庭妇女，到现在已经处理起来有模有样的职场女性，他为她兴，兴之余又觉得少了点什么。
翟庆明躺在床上回味刚才站在健身房里，隔着玻璃看她教两孩子，不用看张端庄婉约的脸，也不用看她泳装下的身材有多好，就是温柔的笑意，早已穿透进了他心里。
不知道她是什么想法？这是出国试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