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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员会后,田裕民带着张铁柱一家企业一家企业的跑,他一方面对现有企业进行熟悉,另一方面要对工业局工作人员联系企业的情况进行检查。.田裕民深知:工作安排再科学,工作计划再完善,离不开落实,工作不落实,再怎么完善的工作计划,再怎么科学的工作安排,要想有工作成效,无异于镜中花,水中月,都是空谈。
一圈跑下来,田裕民基本熟悉了情况,对工业局这次下派工作人员联系挂点的事,他还是相当满意的,工业局安排挂点的工作人员都能服从大局,尽快地到岗到位。
这天,他又接到柯大昌的电话,前几天,郑筱梅刚到泉山村时,他接到过柯大昌的电话,在电话里,他听说田裕民来到青山县当县长后,先是表示了祝贺,随后对自己表示了热情的感谢,感慨道还是老领导来了好啊,老领导一来,就想到了泉山村,这下,泉山村的曰子好过了。
田裕民轻扯着自己下颔的几根稀疏胡须,暗笑道,老了吗?好像还没老呢,不过,他对柯大昌对自己称呼老领导倒是挺高兴的,那样称呼,他听着舒坦。
电话里,柯大昌对自己这次安排资金对泉山村小学危房进行改造的事又表示了感谢,说还是老领导下来当县长好呀,老领导一下来,乡亲们期待多年的新小学终于可以动工了,他说要来青山看看老领导,田裕民知道柯大昌的用意,是想过来感谢自己,他交待柯大昌不用过来了,自己这一段相当的忙,还是忙完这一段再说,到时,他有时间的话,一定到泉山村去看看乡亲们,柯大昌说明天准备举行新学校的奠基典礼,想请田县长参加,田裕民推辞了,让柯大昌请郑筱梅参加就是,随后,他们又聊了“三大工程”的事,柯大昌汇报说,工程已近尾声了,年前就可基本完工。
挂了柯大昌的电话后,田裕民又打电话给郑筱梅,让她参加泉山小学奠基典礼,郑筱梅笑道,她是一定参加的,田县长不知道有空参加没有,田裕民在电话里感谢她对这件事的处理。
在青山新闻里,田裕民看到过郑筱梅妹妹郑霜梅主持的采访节目,郑霜梅看上去和郑筱梅极其相象,不过,郑霜梅看上去更活泼,没有郑筱梅那么老成。在节目中,郑霜梅播放了泉山小学校舍拍摄到的破败画面,采访了泉山小学学生,他们对能在新的学校里学习,表示了一种热切的期盼,对三名捐资助学的厂长进行了高度评价,这期节目播出以后,引起了社会反响,也引起青山县教育局和青山县团委的高度重视,他们先后安排工作人员对青山小学进行了现场察看,最后,青山县教育局对泉山小学优先安排了危房改造项目,青山县团县委也籍此宣传,向团市委、团省委争取了希望工程,将泉山小学列入了省希望工程,这样一来,泉山小学的建校资金就相当充裕了,田裕民一个信手“抛砖”动作,在郑筱梅姐妹的运作下,形成了一系列的“抛砖引玉”效应,这是田裕民始料不及的,让田裕民不用再为泉山小学后续建校资金艹心了,他如何不对郑筱梅的工作满意呢。
这段时间,田裕民相对来说,对青山酒厂的事考虑得更多,毕竟自己也在青山酒厂工作过,也算那儿的老工人了,为此事,他还与候新宝和柯尊能相互交换过意见,候新宝明确表态,只要能够救活这样一个国营大厂,工厂能生产,工人不下岗,就是一大胜利,田裕民无论怎么作,他都全力支持。柯尊能刚了解得细些,他对田裕民想进行改制的想法十分感兴趣,并且好心地提醒田裕民道:“兄弟,你只是个挂职干部,到青山来干的时间不会长,何必趟酒厂那趟深水,只要工厂还在冒烟,就好了。”
田裕民对柯尊能这种说法,颇不高兴,说道:“我哪怕只在青山干一天,就要干好我一天的事,玉山酒厂问题太多了,关键时候恐怕还得处理几个人,那些个蛀虫,把好好一个酒厂给糟蹋了!”
柯尊能建议田裕民还是慎重点,交由县工业局处理的好,搁在平时,若是别的企业,田裕民不太了解的话,柯尊能这么劝,田裕民或许会听他的,可当时正说到气头上,田裕民对酒厂问题深恶痛绝,就没好气地和柯尊能顶牛道:“怎么?你以为酒厂的问题,是工业局能解决的吗?要能解决,他们早就解决了,我看酒厂的问题,县政斧不但要介入,而且还应作为全县国营企业的典型,进行彻底的解剖!该整顿就整顿,该破产就破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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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田裕民从楚都市参加一个工业会议才回来,小车刚刚开到县政斧门口,张铁柱踩了一脚急刹车,田裕民身子一晃,险些撞上前面的挡风玻璃,他从沉思中猛然惊醒,诧异地望向张铁柱,却见她向前努努嘴,田裕民抬头望去,这才发现,政斧大院门口黑压压地聚集了几十号人,那些人正情绪激动地在那大声地喊着口号:“青山酒厂不能倒闭!”“谁让青山酒厂倒闭谁就滚蛋!”
田裕民托着腮帮笑了笑,知道这是那几个家伙已经得到风声了,也可能是柯尊能故意在给自己制造障碍,如果此事闹大,他就会给自己扣上一顶工作作风野蛮粗暴,引发群众不满,破坏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让自己陷入被动。
“要不……从后门进去?”张铁柱迟疑了下,扭过头来,轻声问道。
“就从正门走。”田裕民摆了摆手后,神情自若地向前一指,接着跷起二郎腿,做出一副闭目养神的模样。
张铁柱见状心里不禁暗暗佩服,人家遇到问题避之唯恐不及,这位年轻的副县长还真有一种临危不乱的大将风度,他哪里知道,田裕民早就和这帮闹事的家伙打得火热……
在按了六七声喇叭后,人群总算不情不愿地让开一条路,田裕民故意把头压得很低,没有让外面的人认出他来,车开进大院后,田裕民才发现,左右两栋办公大楼的窗子几乎都是打开的,每扇窗子背后都探出几个脑壳,都在向外观望,恐怕这件事情已经惊动了整个政斧大院了。
深吸一口气,田裕民打开车门,走下车来,心里默念了一句:“他妈的,想看老子的笑话,没门!”,随即在张铁柱的陪同下,转身向人群走去。
在人群中,钟大明正带着几个政斧办的工作人员,在不停地向人群做着劝阻工作,一再言明让酒厂破产是没有的事,他是县政斧办公室主任,真有那么回事,他怎么会不知道?可无论他说什么,这些人就是不相信,非要让田县长出来说话,必须当众承诺,不让青山酒厂倒闭。
钟大明正无可奈何间,面前的人群突然间变得安静了下来,这些刚才还张着嘴巴大喊大叫的家伙,此时却都满脸惊疑不定地向他背后望去,钟大明赶忙回头,却发现田裕民正微笑着走到他身边,他赶忙擦了把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冲田裕民微微点头,随即转身对人群喊道:“这位是我们分管工业的田县长,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他,相信田县长说的话,大家一定会信。”
他的话音刚落,人群里就爆发出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男人们集体喊了句:“我艹!”女工们则齐声惊呼道:“哎呀妈呀!”
田裕民听后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笑了好半天,才涨红了脸站起来,咳嗽两声,又向前迈了两步,高声道:“怎么了,这才分开几天啊,就不认识我啦?”
众人还没有从惊愕中醒来,都面面相觑,只有那个做卫生的哑巴职工拼命挤出来,对着田裕民大声喊道:“阿巴…..阿巴…..阿巴….”
这时发酵车间的一个矮个子工人抓着头发道:“咋不认识呢,我说你小子给一餐酒给整怕了呢,原来是跑这来当副县长来啦!”
他话音刚落,就被站在他身后的陈大胆,胆大心细一脚踹在屁股上,‘扑通’一声差点摔了个狗抢屎,陈大胆低声骂了一句:“妈拉个巴子的,人家那叫微服私访,不懂别乱嚷嚷。”
田裕民瞅着陈大胆嘿嘿直乐,摸着下巴道:“整出这么大动静,是你张罗的吧?”
陈大胆抓抓脑门,也跟着嘿嘿干笑了两声,不好意思地道:“吴厂长说了,上面要让酒厂倒闭,告诉我们得整点动静出来,不然这厂子就完了,我们一合计,就过来抗议一下,没想到你在这,小田……田……大县长,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他在放屁!老子正准备在酒厂大干一场!”田裕民用力地挥动一下手臂,大声问道:“大伙是信他的,还是信我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