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耳边传来轻微的呼吸声。
犹如实质的威压潮水般退去,伴随来的却是一声冷到让陈风灵魂颤抖的声音,“把本女帝的胸复原,否则让你短一寸。”
陈风身下一凉,嘴角一颤,心中泛起苦涩,让我做短小精悍?宁死不屈。
本以为琉璃之前是在开玩笑,听这口气和冷傲的御姐范儿,还真是女帝不成?
要死了要死了,D给你弄成E或者F,咱们万事好商量可不可以?
咱铁线弄巧的手艺你是知道的,摸摸哒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陈风在这胡思乱想,忙不迭是点头妥协。
“好喂,猪,说话要算话啊。”耳边充满喜悦的鼓掌,还带着促狭的窃笑。
听着熟悉的语调,陈风颓然坐地,抬头望去,那冷傲的御姐琉璃,不知何时已成了灵动俏皮的潜意识琉璃。
她脸上挂着红晕,似乎还在为陈风的话开心不已。
“一毫也别想长高高。”陈风指着自己红肿的脸,气吁吁道:“呐,看到没,你打的。”
琉璃直接推倒陈风,插腰撇嘴凶道:“你是猪啊,明知道不是我,还硬怪人家头上。”
哇,好凶,声音大了不起啊……陈风劫后余生的同时,又有些庆幸,他盯着琉璃看了半响,张了张嘴,很反常地没有顶嘴,而是默默伸手将琉璃揽入怀中。
琉璃哼了一声表示反抗,象征性地扭动两下,听到陈风低沉带着庆幸的嗓音,“你还在就好”,瞬间就愣住了。
她反手搂住陈风的肩,轻轻拍了两下,用哄小婴儿的语气,“笨猪,没事的哈,姐姐保护你。”
陈风推开琉璃,双手搭在她肩头,正色道:“这一出究竟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我只是潜意识欸。”琉璃眨了眨眼,一脸无辜,随即又脸色一垮,举手做投降状,道:“好了好了,我承认我知道一点,就一点点。”
呵,亿点点嘛,我懂……陈风不动声色,内心腹诽,看琉璃如何自圆其说。
“呐,你这什么眼神,是不信我咯?那我走。”琉璃还没起身,又被陈风摁下,“别闹,说正事呢。”
“你也知道正事啊,略。”琉璃给了陈风一个白眼,半盘腿坐地上,手肘杵膝盖,手腕托下巴,歪头沉思片刻,道:“受帝帽錾的应激刺激,我的潜意识产生自我保护应对,陷入沉睡,你用念珠把我救醒,就造成潜意识被动补全,我是我,也不是我,这么说,你能懂吧。”
陈风点了点头,说道:“那这么说来,冷傲的琉璃就是完全体咯。”
琉璃咋舌,指了指陈风,又不知道戳向哪里,吐舌道:“都说不是了,我就是我,坟中那位才是完全体嘛。”
陈风长舒口气,说道:“我还以为是人格分裂呢,这么说来,你说你是女帝也是假的呗。”
“就是,就是,我就是。”琉璃一脸不服气,抱胸恨得牙痒痒,“本女帝胸怀宽广,快给我复原。”
陈风蔑视一眼平平无奇的地方,直接无视了气吁吁的琉璃,指着门口两具此刻还在挺尸的银尸,“看冷傲琉璃的反应,似乎是对所谓的僵族充满鄙夷,这下意识要毁灭的举动,总不至于没个说法吧。”
他见琉璃又要摊手否认,摇着手指,举起手中的逆命尺诈唬道:“你别不承认,忘记你昏迷前说什么了,要不要我拍你一戒尺,把冷傲琉璃叫出来给我解释。”
“说什么了?”琉璃东张西望,眼珠子滴滴乱瞅,见陈风严肃着脸,知道装傻充愣不过去了,懊恼地抱头,“好了好了,什么眼神嘛,我知道一点,告诉你好了。”
陈风一脸“最好这样”的表情,收起戒尺,洗耳恭听。
“我记起一点点,这烈武帝国最后一任帝王,不是人。”
陈风心说,你怎么还骂人呢,不过还是耐着性子听琉璃解释。
“是尸吼残魂夺舍变异的僵王,名髒。”
“阴阳大战时,他将阳间变成炼制场,缔造的活死人军团,被称之为僵族。”
“尸吼、髒、僵王、僵族。”陈风喃喃低语,消化不良的阴阳大战,又多了一层神秘。
这只会亿点点的琉璃就是个宝藏女孩,随便透露一点,就比大顺的正史劲爆太多。
至少烈武帝国在大顺的官方记录中,只提了这么一笔,根本就没有留下任何详细的记载,更不用说知道其最后一任帝王是叫髒的僵王。
不对啊……陈风的头脑风暴又卷了起来,如果说僵族是大顺朝的禁忌,那会炼尸秘法的背尸人一脉如何解释,在生死墟称魂钟离的魂魄,知道他背后的师傅是一具不化骨,这大顺朝知不知道?是允许存在的,还是故意钓鱼?
如果是前者,那是不是意味背尸人背后代表的阴间某一力量,是当年僵族的传承?或者直白点说,是当年反了僵族的投诚派?
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陈风自嘲一笑,暗道,关我屁事,琉璃莫不是老天派来折磨我的吧,专门透露些危言耸听的亿点点,这些内幕与我何干,我只是个镇魂司的小丘臣,离我实在太过遥远。
我当下的生活,就是过好小日子,称魂嫖生平当小说看,拿拿奖励修为,插插魁花,玩玩铁线,炼炼银尸,什么劳什子亿点点太虚幻。
陈风打定主意,以后没事不要掏琉璃脑子的宝藏,完全是自寻烦恼。
“我还知道一点点。”琉璃刚捏起手指比划,就被陈风直接巴掌堵嘴,“不,你不知道。”
“唔唔唔。”琉璃掰开陈风的手,长舒口气,喘息道:“让我说……唔。”
“太晚了,睡了睡了,明早还要上值。”
“唔……唔唔。”
“行了,知道了,乖啊,上床睡觉觉。”
“唔唔……唔。”琉璃挣脱陈风手,站起来喘着粗气急匆匆往外跑,“你是猪啊,我是想告诉你,锅里烧了洗澡水,没退柴火,就被你炒豆子的声音吸引过来了,这会只怕要烧干了。”
陈风,“……”
蹙鼻猛吸几口,怪叫一声,“烧屁的干,锅底怕是烧穿了。”
叮叮当当,咚咚锵锵的声音从厨房传出。
伴随着呿呿呿的声响,几股泼水产生的热腾腾蒸汽窜向屋顶。
琉璃一脸黑麻麻跑出来,手里还提着半口露底的锅,对着陈风不好意思扣头傻乐,
“喔嚯,真的穿了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