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潇和席云霆过来的时候,太玄是睡着的。
今天的日子不同以往, 值守的弟子就叫醒了他, 席云霆和陈潇两个人才进入了内室。
屋里边仍旧点着熏香, 这次的灵香跟陈潇之前闻到的不太一样。
陈潇注意了一下放置香炉的条桉, 上边摆放的盛着灵香的盒子,正是他之前送的。
陈潇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太宿病重如此,还记得在俩人结婚的这天换上他送的香。这份重视的心意, 让陈潇感动。
来自长辈的厚爱, 是最让陈潇没办法抗拒的。
跟席云霆在太宿的跟前跪拜下去的时候, 陈潇鼻子都有点泛酸, 要拼命眨眼才没让泪水流出来。
一时之间,陈潇对太宿的孺慕之情升到顶点,竟然连敬酒这个礼节都不想顾了。
端着酒杯,他喏喏低语:“要不这杯酒就不喝了吧?师父的身体不适,饮了酒难受怎么办?做个样子就是了。”
太宿一愣,随后笑了, 他说:“别的酒可以不喝, 这杯是一定要喝的。”
席云霆看着他, 眼光里也透出柔情, 他说:“潇弟放心吧, 这酒是特制的,对师父的身体无害。”
陈潇这才放下心,把酒敬给太宿。太宿接过酒杯, 一饮而尽。
这么豪迈的喝法,陈潇都怕太宿呛了,万幸太宿一口就把酒给咽下了。
他甚至对着俩人说:“这酒不错。今日是你们的喜日子,为师也跟着沾光了,来,再倒上。”
席云霆握着酒壶,无奈的说:“师父,这可不行。只这一杯,不能多饮的。”
太宿竟然跟老小孩一样,犯起了拧,他道:“刚不还说对身体无害?你不诚啊,想反悔吗?这些日子,吃的都是药,嘴里都发苦。难得我得了松快的时候,还不许我再饮一杯?你们再许我一杯,一杯就行!”
陈潇和席云霆面面相觑,太宿耍起赖来,两个小辈还真是无可奈何。
陈潇有些心软,可又担心这说着对身体无害的东西喝多了,勾起了太宿的酒瘾,岂不是让他更难受。
席云霆却是想,柳师兄既然准备了这酒,再喝一点应该也没事。
再说,过一阵子,九龙池风水局做好了,师父的身体应当会大大的好转,就算是饮真正的灵酒,也不成问题了。
于是,夫夫两个对视一眼,一个倒酒,一个用杯子接着。
席云霆说:“说好了,就这一杯。”
太宿喜上眉梢,在靠背上挺了挺身子,接过酒杯,小口小口的抿。
慢慢的喝完这一杯,太宿长长的吁口气,心满意足的把酒杯递给陈潇。
陈潇接过来,又拿走席云霆手上的酒壶,起身走到屏风北面,把东西放到条桉上,让太宿再看不见。
太宿被他的举动搞得哭笑不得,这孩子!
带着笑意,他对俩人说:“今日你们两个也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之后还有重塑门庭的重任等着,留给你们自处的时间,要珍惜。”
陈潇让太宿说得耳朵一热,不好意思的抿起唇瓣。
席云霆倒是强自镇定,他说:“那弟子们就告退了。师父,您休息吧。”
俩人转身刚走两步,太宿又叫了一声:“云霆。”
席云霆回身,陈潇也站住脚。
太宿慢慢地说:“你今后和陈潇两个,一定要过得幸福……”他似乎还有很多话要说,最后却没说出口,只无力的摆手,“走吧。”
席云霆站在那里,一会儿才拉着陈潇的手离开了太宿的房间。
出了昭萃殿,两个人没有急着走,反而是肩并着肩。
这会儿已经是漫天的星斗,远远近近的是各处大殿的灯光,映的天上星,地上的灯,霎是美丽。
席云霆没说话,陈潇能感觉的出来,他的情绪有一点低落。
太宿的未尽之言是什么,陈潇无从猜起。
可他的心思,陈潇倒是能猜到几分,那是对关门弟子的歉疚。
他是觉得席云霆原本不必背负这些,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迫背负了这一切,现在却还要为了让他多活几年,辛劳的奔波、努力。
陈潇却觉得太宿不必歉疚,他的身世跟席云霆相像,不是孤儿的孤儿,在师父的悉心教导下,成长得出类拔萃。
没有师父的收留和养育,他肯定不能这么健康的成长,拥有的那一切,哪一样不是师父给予的。
可以说,师父是他在世间最重要的人,骤然得知他不久于世,在力有能及的时候,又有何种理由不去拼搏呢?
陈潇能理解,席云霆的心情跟他那个时候是一样的。
他拉了拉席云霆的手,在星光的照耀下,郑重无比的说:“大哥放心,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席云霆定定的看着他,似乎是讶异,又似乎是震动,片刻后,这些情绪全都转化成唇边的笑意。
他说:“我们现在已经是道侣,再不是兄弟。今后你不用再称呼我为大哥,应称呼我的名字才是。”
陈潇愣愣的看着他,莫名的涌起一阵羞涩,他咬了下唇,才道:“好……”
席云霆欺身过来,一手仍牵着他,另外一手搂住了他的腰,在他的耳边低吟道:“那我唤你潇儿……可好?”
陈潇直接原地爆炸,脸一下红了。
这一句,让他脑子里啥想法都不翼而飞了,全成了空白。
席云霆似乎是轻笑了一声,那声音,勾魂一样,陈潇腿都要软了。
妈呀!以前大哥这是克制了,竟不知道他这么会撩人。
这是憋了多久的大招,一旦释放,片草不留啊!
陈潇都不知道怎么回的洞府,又是怎么进的房间。
只“潇儿”这俩字,就让陈潇缴械投降,丢盔弃甲。事先计划的洞房之夜,酱酱酿酿的准备也忘得一干二净。
任由席云霆轻轻的把他的衣服脱掉,一边轻念独属于他的名字,一边抱着他倒在床上。
在他的要求下,陈潇迷迷煳煳喊着席云霆的名字,一声声,从低喃到急促,从喘|息到惊叫。
席云霆霸道的不让停,陈潇就哽咽的、带着泪的喊着,直到他意识迷蒙的失了神,也不忘记在唇齿间呢喃。
那床帐似是海面,一时平静,一时又是微澜波起,更多的时候则是惊天拍岸的剧烈震荡,久久,久久,毫不停歇。
席云霆肆意的释放着压抑了太久的热情,失控之下,身上被抓出一道道带血的指痕。
在陈潇也刻意的配合之下,他自己整个人被弄得乱七八糟,脸上、唇上、胸口、腹股间,满是湿漉漉、黏滑的痕迹。
要不是中途席云霆下了一次床,回来塞了个不知道什么丹进他的嘴巴里,陈潇真觉得自己见不到白天了!
这是他第一次有要死在这张床上的感觉。
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瞪着床帐,慢慢的醒过神的陈潇感觉一下身体,都是木的。
“呜呜~~~”陈潇喘着气哼哼一声,抱着他的席云霆醒了。
俩人还躺在一片泥泞的床单上,难得一次事后席云霆直接睡过去,连清理也没有做。
“我要洗澡!”陈潇用眼神控诉他。
席云霆抱歉的抱着他亲亲,“我的不是,昨夜竟直接睡了。”
衣服也不穿,席云霆直接把陈潇抱入了浴室。
泡到热水里,陈潇才算是能感觉到自己的四肢了,他撩起水清洗着身体上的污迹。
席云霆草草弄干净了自己,就伸手给他清洗。陈潇直接躺他身上,让他伺候。
过了一会儿洗干净,又换过一次水,两个人就抱在一块,舒舒服服的泡着热水澡。
陈潇手指绕着席云霆的头发,想起什么的直起身,然后觉得太累不想动,又把身子倒了回去。
他指使席云霆,“把我储物盒拿过来。”
席云霆任劳任怨,立刻一招手,陈潇的储物盒就飞了过来。
陈潇从中取出两个小小的红色锦囊,他扭头看了看席云霆,运起元气到指尖,轻轻的在席云霆缠绕在他手指上的头发上一划。
元气运行的慢,直到陈潇把头发割断,席云霆都一动不动,就看着陈潇动作。
陈潇接着又割断一股自己的头发。
“在我真正的家乡,古的时候有‘结发’一说。新婚的俩人,要在结婚的当天各自剪下一段头发,这样缠绕在一起结成一束。象征着他们能够婚姻美满,白头偕老。”陈潇把头发分成两半,分别跟席云霆的那份缠绕在一起。
缠绕好的两束头发,被装进两个袋子里。陈潇举着锦囊,说:“虽然没有什么法力,也没有什么约束力,可这是我那里的一个习俗。”
席云霆从他手上拿过锦囊,贴在陈潇脸边,侧头轻吻:“我们定会如这束发象征的一样,白首不相离,潇儿。”
陈潇就跟过电一样,一阵轻颤。
他捂住脸,直接把自己沉入了水里。
真是要绝望了,他对这肉麻的两个字一点抵抗能力也没有,光是听到就浑身发软了!
席云霆把他捞出来,陈潇抹了抹脸,沉痛的说:“咱们商量个事,这个称呼能不能在只有咱们两个人的时候用?”
席云霆眼中透出笑意,他弯着唇,凑过去亲了陈潇一下。“我答应你,平日里还称呼你潇弟。”
对于席云霆这么简单就答应了,陈潇满腹怀疑,他都做好要艰难说服的准备了,“你就这么答应了?”
席云霆点点头,谁让陈潇的反应太敏|感,太好了,他可舍不得让外人看。
作者有话要说: 大哥可是从憨娃时代陈潇被叫小憨开始就一直念念不忘想叫陈潇的小名了,总算是得偿所愿,可喜可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