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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窦固和耿秉

他们之中不少人并不是第一次进入这座王帐了,可是这一次坐在王座之上的不再是北匈奴的呼衍王,而是一位年轻的汉军将领,一顶狼首护面的头盔放在王座旁边。

两旁站着几十个汉军军官,一个个浑身杀气,威风凛凛,都用锐利的目光盯着他们,让他们如芒在背,一个个忐忑不安。

巴朗赶紧向这些首领、长老们介绍,这位就是大汉天军的大将军耿恭大人,当然这个大将军是巴朗自己加上去的。

这些首领和长老们本来就是胆小,懦弱之辈,不然也不会如此任凭匈奴人奴役驱使了。

他们完全被耿恭摆出的如此场面吓到了,一个个连忙跪地求饶,磕头不已。

耿恭也不和他们啰嗦,命令他们马上停止向匈奴人效忠,转而向大汉俯首称臣,发誓臣服。

这些首领、长老们连忙答应,对他们来说,草原之上永远都是拳头大的就是爷,丛林法则最是实用。

耿恭还命令他们回去之后,立刻把所有的百姓人口和所有的牲畜都迁往伊吾城,反正他们都是游牧民族,也没有什么田舍房产。

耿恭允诺,等到汉军将匈奴人彻底赶出西域之后,他们还可以搬回来,这片草原永远都是他们两个国家的。

虽然搬家对他们来说是故土难离,可是一想到匈奴人接下来的报复,以及可能在这里爆发的两军大战,搬家就是他们唯一的选择,只能按照耿恭的命令行事。

耿恭派出了大批斥候,仔细探查了周围百里的动向,发现呼衍王和他的余部早已离开了蒲类海,向西逃窜。

至此耿恭终于放下心来,虽然没能活捉呼衍王,可是消灭了如此多的匈奴人,还缴获了这么多的人口、牲畜和俘虏。

还一举收复了蒲类和移支两个西域小国,并且把他们的人口和牲畜顺利的迁往伊吾城,也算是大功一件,他已经在第一时间派人向刘张送信了,至于刘张如何向皇帝表功那就是他的事了。

上千汉军护送着汉军的伤员,数千匈奴俘虏,十几万牛羊马匹,还有蒲类和移支两个国家的近万人口和他们的财产,长长的队伍蔓延上百里,缓缓的移动着。

这么多人当然不可能从他们来时的垭口通过了,只能是从东面的白山尽头绕过去,不过也没多走多远,只是带着老弱妇孺,行动速度缓慢而已。

所以当耿恭带着汉军护送着这长长的队伍回到伊吾城外的时候,发现城外已经建起了大片的军营,旌旗招展,原来是窦固、耿秉他们的大军到了。

还没到军营,石修就迎了上来,耿恭正想找他呢,“叔德,这是什么情况,大军怎么到的如此之早啊?”

“大人,你们刚走没两天,窦固和耿秉就得到消息了,追上了侯爷的队伍,问明你的去向,非得加快行军速度,步兵当骑兵用,追了过来。”

“大军昨日才到,你派人送回的军情,侯爷已经知道了,窦固和耿秉也知道了,这一次可瞒不过去了。”

“侯爷让我在这里迎接你,让你想好对应之法,侯爷的意思是实在不行,就分他们一部分功劳,免得伤了和气。”

耿恭点点头,人算不如天算,这一次千里奔袭最大的目标没能实现,让呼衍王脱逃,剩下的战果虽然也很大,却要与别人分润,真是不甘心啊。

可是窦固才是西征大军的主将,刘张虽然有秘奏之权,却也不能一手遮天,既然人家已经知道了,而且还巴巴的赶了过来,想糊弄过去看来是不可能了。

距离大营还有五里的时候,大营之中已经响起了嘹亮的号角之声,随后响起了隆隆的鼓声,伴随着鼓声和号角声,大营的营门大开,一队队全副武装的汉军鱼贯而出。

那些穿着绛红色的军服,身穿皮甲的步兵都是边军的士卒,都是窦固和耿秉手下,这一次出征的边军大多来自于酒泉、敦煌和张掖几个边郡。

步兵出营之后,分成两列站到两侧的空地之上,一个个手中长矛如林一般,环首刀都插在腰后,倒也是威武之师。

跟在步兵后面出来的是一些穿着奇异服装的蛮族骑兵,有的人穿着皮甲,有的人穿着铁甲,杂乱不堪,也没有什么队形,只是一窝蜂的出来,然后在头领模样的人驱赶下,站到了步兵的身后。

耿恭已经下令全军停止前进,除了必要的看管俘虏的人手,其他的羽林骑都集中到队伍的前列在耿恭的身后列阵,他们的军阵比那些边军还要齐整的多。

三声悠长的号角声响起,一队汉军骑兵奔驰而出,他们中间簇拥着十几个汉军将领打扮的骑士。

耿恭当然全都认得,最中间的那个颇有武将风范的中年汉子就是此次西征大军的主将,大汉奉车都尉窦固,开国元勋,云台二十八将之一窦融的侄子。

如果论起宗室辈分,他比刘张还高了一辈,是刘张的姑父,所以,虽然刘张得明帝刘庄的宠信,也不敢在这个窦固面前太过造次。

右边那个肥胖的把盔甲都撑得不成样子的自然就是骑都尉刘张,耿恭的上司,看他那副表情,就是非常的郁闷。

左边那个和耿恭的相貌有三分相似的年轻将领,耿恭最熟悉不过,从家族来说是他的堂弟,从官职上来说却是他的上级,大汉驸马都尉耿秉,身材比耿恭还要雄伟,壮的像头牛。

不过千万不要被他的外表所蒙蔽,他远没有看起来那么憨厚,聪明的很,曾经得到他们耿家最有名的那位长辈的夸奖“博通书记”。

剩下的都是他们的部下,耿恭的军中同僚,都是一些军司马、长史级别的军官。

窦固扬起马鞭,身后和两旁的军队都停止前进,大军立刻鸦雀无声,就连那些羌胡骑兵也都不敢放肆,由此可见窦固治下的汉军军纪还是十分严谨的。

窦固带着刘张和耿秉提马上前,迎向耿恭,耿恭赶忙催马上前,离三人还有几丈距离,就滚鞍下马,单膝见礼,“见过两位都尉大人,见过侯爷,恭幸不辱命,获胜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