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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5 师门(2)

固零城,宁风塘,荒芜宗风部于四年前将据点从州府南霁迁移至此。

身着纯色黑衣以寄哀思的言瑜儿跪坐在恩师的灵位前,缓缓擦拭着古剑清欢。虞令维和虞乾曜父子二人默默陪在她身旁,都不敢出声打扰。

不知过了多久,放下剑的言瑜儿主动开口对虞氏父子二人说道:“你们爷俩不用留在这里陪着我,都出去吧。”

“娘……”虞乾曜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就算你再思念韦宗主,你也不能……一直都呆在这里。外头荒芜宗的人还在等着你带领他们做事呢。”

“我在等志儿过来。”言瑜儿淡淡地回答道。

“大哥要来?”虞乾曜愣了一下,随即面露喜色:“那太好了,年初一别,都许久没见他了。”

虞令维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温声道:“行了,我们出去吧。”

两人随后出门,虞令维在后头将门带至只剩一条缝隙,对妻子体贴地说道:“我去给你熬粥,晚些时候让曜儿送来,你最近吃的太少了。”

“好,那你顺便再为志儿准备点吃的吧,他也该快到了。”

“我倒是希望他能再快一点,他来了你的心情也能好一些。”虞令维说罢笑了笑,合上门转身离开。

宁风塘中庭,两名带着剑的白衣少女正在枫树下窃窃私语,看到虞令维领着虞乾曜从廊下走过,两人齐齐站挺身子向其行礼:“虞掌门,玄女派未秋桐、柳澄枫奉师父之命前来助荒芜宗一臂之力。”

“秋桐,澄枫,你们来的正好。”虞令维冲两人微微点头,略微停了一下对身后的儿子说道:“曜儿,你先替你娘接待一下玄女的弟子。”

“是。”虞乾曜恭谨地回答,目送父亲离去。

待虞令维走远之后,未秋桐背着双手故意咳嗽了两声引得虞乾曜朝她看过来,随后微笑着问道:“小虞公子,怎么没见你师哥啊,他人呢?”

柳澄枫也是睁大眼睛望着虞乾曜频频点头,似乎也急着知道余十七的下落。

“他不在这里。”虞乾曜的回答让二女都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师姐……”柳澄枫楚楚可怜地冲未秋桐眨巴着眼,似乎在抱怨情况不似未秋桐所说的那样。

未秋桐尴尬地挠着头发干笑,心中也在奇怪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她们二人正是在荒芜山庄得了消息知道余十七接下来会来零固城才主动请缨南下相助的,一路马不停蹄风尘仆仆赶过来都没睡上几晚好觉。

“我大哥在来的路上,应该也快到了。”

未秋桐和柳澄枫闻言彼此对视了一下,各自松了口气。

“小虞公子,你说话不要大喘气啊,一次说完好不好。”未秋桐叹了口气,“不过虞少侠他怎么没和你们在一起啊?”

“说来话长,云中剑的事我也不太清楚,不如等他来了你自己问他吧。”虞乾曜答道。

“也好也好,那劳烦小虞公子给我们姐妹二人准备一下房间。”

“没问题,我这就去请风部的慕容副使为两位准备房间。”

“要四间房,别弄错了。”未秋桐笑着提醒道。

虞乾曜奇怪地打量着她们两人:“两个人要四间房?莫非你们还有别的同门一起来吗?”

“不是同门。”柳澄枫摇了摇头,伸手指向墙外,“外面,还有两个人。”

话音未落,虞乾曜看到两个器宇轩昂的年轻人穿过院门踏入中庭,二人皆腰佩长刀。

“这两位是?”

“金刀我意门,王忠圣。”

“李源河。”

虞乾曜倍感意外:“听闻金刀门向来保持中立,没想到两位竟然会来。”

王忠圣和李源河相视而笑,纷纷从怀中取出一枚黑铁色的印符展示给虞乾曜看:“金刀门可以保持中立,但我们有自己的立场。”

“这是……云中剑的临时遣令符。”虞乾曜几乎惊呆了,他曾听姐姐说过,这种符向来由宗主会直接授予志愿加入云中剑的非荒芜宗人士,但审查条件相当严苛,并非所有人都有资格得到。

眼角余光瞥见一旁的玄女派二人淡淡微笑,虞乾曜心里一紧,扭头朝她们看去:“你们二位不会也……”

未秋桐和柳澄枫将各自的云中剑临时遣令符亮出,得意道:“我们也是。”

一股莫名的羡慕嫉妒情绪忽然涌上心头,虞乾曜在心里叹息一声,有气无力地请四人在此稍候,他前去找风部的副使慕容商量为众人安排歇息之所。

宁风塘前的荷塘之畔,一名年纪约莫三十上下的女子背身而立,正是如今担任荒芜宗风部副使的慕容。

“慕副使。”虞乾曜在后方向她躬身行礼,“有受宗主会所托前来援助的金刀门、玄女派弟子四人现在中庭,请为他们安排住所。”

“我知道了,我会立刻让人去办。”慕容转身面向虞乾曜,将手中的一封已经拆开的书信递出:“这是灵音从北方送来的消息,请转交给言宗主。”

“灵音的情报经我之手,这可以吗?”虞乾曜有些犹豫,他知道由灵音负责传递的消息通常是荒芜宗的绝密,以自己的身份恐怕不合适。

慕容淡淡一笑:“大家团结一致,不分彼此。”

虞乾曜于是接下了那封书信,正打算转身离开,忽然听到慕容又说了一句:“公子可有想过要正式成为我们的一员?”

“这……恐怕得看家父的意思。而且晚辈武艺低微,恐怕不能达到荒芜宗的期待。”虞乾曜低下了头,他确实有这个意愿,想像大哥和姐姐一样成为荒芜宗的一员为崇高的使命奋战。但他也知道自己的身手远不如余十七和虞幼慈,作为虞令维和言瑜儿真正的儿子,自己在武学上的成就着实有点为父母二人丢脸。

慕容却说道:“荒芜宗也不全是身手超绝之士,武艺出众的人大多集中在长期战斗于江湖前线的云中剑,但也有很多同袍在别的地方展露才华,比如说负责情报工作的灵音。”

“灵音?”

“我本人就是灵音出身的,曾经长期跟随藤以宁宗主负责北境情报统合,近几年才转任风部的副使。”慕容说道,“就我对虞公子你的观察而言,你行事谨慎缜密头脑灵活,而且看不到锋芒外露,其实很适合做情报方面的工作。”

见虞乾曜眼神犹豫,她笑了笑,也不急于想劝,只是随和地说道:“你可以慢慢考虑,就算对十恶的战斗结束了,荒芜宗要维持江湖的稳定也离不开灵音的耳聪目明,到时候需要负责情报搜集的人员肯定会比云中剑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