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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乡试第一天

看着时间还久, 实际上忙起来却是时间过得飞快, 中途向南又带着阿泽一起出去跟周子才他们聚了半天,此后一直到进入贡院参加科考,向南都再也没有出门过。

这天一大早阿泽起床没看见自家爹爹, 顿时也明白爹爹是去干正经大事去了。

“阿泽,娘带你出府去玩好不好?”

平日里都是向南陪着阿泽玩, 这么多年都是如此,现在陡然看见阿泽一个人坐在房门口的门槛上看着外面, 赵悦也是于心不忍, 准备带阿泽出门玩。

早上一大早就起来送了向南去贡院,饶是精力旺盛得不行,赵悦原也是觉得有些困倦。

不过看见阿泽这样, 也晓得这小子是心情郁闷的时候才会如此。

其实阿泽的脾气最是像他爹的, 有些个娇气,可偏又要憋在心里不承认, 外表努力维持着自己小男子汉的形象。

阿泽扭头看了一眼自己娘, 闷闷的摇头,“不要了,爹什么时候才能考完啊,是不是真的要在很小很小连床都没有的小房间里过三天才能出来?”

前几天阿泽问过阿南了,心里越发觉得自家阿南可真了不起, 那样的地方都敢去,且还在他没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去过一回了。

阿泽想着阿南离开前交代他要好好照顾娘跟妹妹,见赵悦有些想睡觉, 也不多问,只跟赵悦说了一回自己要去找管家爷爷玩,这就跑了,不敢再坐在房间门槛上想阿南了,不然娘肯定又要放心不下的陪着他了。

钟太守这两日难得能清闲一回,因着偏院客房住了女眷,钟太守并不往那个方向去,只在前院小水亭那处转转,却是在路过小花园时撞见了蹲在灌木丛前偷偷抹眼泪的阿泽。

钟太守见那小小的一个人挥着胖乎乎的胳膊用手背去抹眼泪,小嘴还倔强的抿着小小声吸着鼻子,顿时心中一软,连忙走了过去,将阿泽给抱了起来,“怎么了,是谁欺负我们家阿泽了么?怎么偷偷在这里抹眼泪了?”

阿泽突然被人抱起来还吓了一跳,抬眼见是温和的钟伯伯,顿时瘪了瘪嘴,想哭,可又硬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那模样叫人心疼得紧。

钟太守小心的检查了一下,见阿泽身上没有受伤,身上的衣服也干净整洁,便转了脚步想叫人将阿泽送回客房那边,“阿泽是迷路了么?爷爷这就让人把你送回你娘那边好不好?”

阿泽却是瘪着小嘴摇头,“不、不回去,娘看见我哭了要难受的,我就是想阿南了。”

钟太守还是第一回发现阿泽是这般称呼自己爹爹的,这称呼叫钟太守有些纠结,听着委实不大符合父子纲常。

可阿泽又显然并不是不尊重自己父亲,往常阿泽也没这般称呼向南,怕是往日里也分了在外人面前与没有外人,小小年纪却是这般分明,倒是叫钟太守不知该说什么了。

既然不想回自己娘亲身边,钟太守自然不会强硬的送人回去,只转了脚步继续往自己之前想去的水亭走,“好吧,那阿泽陪爷爷去水亭坐一会儿吃点点心好不好?”

阿泽板着脸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阿泽为什么要叫爹爹为阿南啊?”

等阿泽洗了脸又吃了点好吃的点心,情绪明显好转了,钟太守这才好奇的问。毕竟这样称呼自己父亲的还真没见过,可谓是十分新奇的了。

阿泽顿时一鼓一鼓的腮帮子也不动了,有些小纠结的看了钟太守一眼,最后或许是觉得钟伯伯是大好人不是外人,这才说了话,“因为阿南说要跟我做朋友,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交到的第一个朋友。没人的时候我喜欢这样叫他,不过我娘说了,在有外人在的时候不许这样叫,因为要给阿南留面子,面子对于男人来说是很重要很重要的。”

说完还一本正经的放下嘴边的糕点特严肃的看着钟太守,“钟爷爷,你可不要让别人知道了,不然阿南就没面子了。”

钟太守顿时失笑,倒是觉得能这样教儿子的怕也就只有向南这小子了,乍然一听很没有规矩,可细细想来却又有些道理。

对于孩子来说,懵懵懂懂生于此间人世,他们第一个可以依靠信赖的可不就是自己父母么?

钟太守叹了口气,想想十来天前收到的夫人派人送来的那些个小物件,他曾经顺手在路上给两个孩子买的竹蜻蜓九连环竟是都在好好保存着。

回想到这里钟太守不可避免的想到自己因为政务忽略孩子们的种种,心里顿生酸涩。

比起向南这小子,他确实对孩子们亏欠良多,便是对妻子也是如此,因着明年要回京述职,很可能职务要调动,今年年初的时候夫人就提前回了京城,只因为要替他先将京城里丢开多年的人脉关系重新经营起来......

向南自是不晓得自家那平时在自己面前拽得很的臭小子会想他想得掉金豆子,这一次重新踏入这个贡院,分到的考场虽然跟当初那个不一样,可也是同一片天地围墙。

此时心境却全然不同,几年前进来时他还不能肯定能否拿下一个秀才功名,而此时,他却坚定的将目标落在了举人功名之上。

早上一大早,赵悦如同当年送向南那般同样将向南送到了考场之外,倒是没想到的时候林渊居然也来了,一大早天还黑乎乎一片,就早早的等在了向南跟周子才约好的位置,就为了在两人入场前说一回鼓励的话。

周子才都有点小感动,吸着鼻子给了林渊一个熊抱,直言等他活着出来了一定再也不跟林渊顶嘴抬杠了。

两人一起走了同一道大门,照常穿的单衣检查了专用的考篮笔墨砚台等物,最后却是被带路的衙役领着往不同的考场去了。

向南在丙院,周子才在甲院,安排考院的时候都是按照抓阄来分的,刻意打乱了号房安排,就是为了防止有相熟的人出现在同一个考院。

向南只能跟周子才对视一眼,相互拱了拱手,无声的送上对彼此的祝福,而后转身跟着领路的衙役且自去了自己该去的地方。

这回向南运气也不错,分到的号房还算完整,位置处在中间位置,不是挨近前门廊不会有门神似的站岗衙役盯着,也不在廊尾有风雨侵扰又有来自茅坑之气的洗礼,向南都要怀疑是不是钟太守或者自家师傅偷偷给他开的金手指了。

当然,这也就是向南自己瞎乐呵,这种事便是皇帝老子都不能知晓一个考生准确的号房位置。

第一天依旧是经贴,题量大,且考试范围也比院试拓宽了很多。

还好向南这几年每日里坚持不懈边跑圈边背诵,背了一遍之后又重头到尾温习背诵,如此反复坚持了几年从无间断,便是再多再厚的书籍也叫向南背了个滚瓜烂熟。

所以说有时候人的潜力真的很无限,如果是在现代,向南还无法相信自己能够背下那么多东西。

可到了古代以后每日里没有了网络游戏资讯的分神,每日里从不懈怠,却是有一日叫自己也成了个腹中有墨的读书人了,出口之乎者也却也能如此简单。

知识面广了,积攒的文章量大了,当初写一篇策论还要咬着笔杆子苦思冥想组织语言,可现在却是不用特意思考,想明白了自己要表达什么意思见解,文字便自行在脑海中组成一段段说不上文藻华丽却也颇有内涵文雅的语句。

因着有了上一回的经验,这一回向南在生活方面倒也没什么习不习惯的,不过显然心态如他这般好的人实为少数。

这不,考试的第二天下午,向南原本正在从草稿卷上誊抄到正式答卷上,却听左侧噗的一声重物倒地的闷响。

向南笔下一顿,刚抬头犹豫要不要去瞅瞅,负责看守这边的衙役就已经麻利的板着脸上来两个人,躬身蹲在地上伸手倒腾了两下,然后动作利索的从里面拖出了一个面色潮红双目紧闭的考生。

显然这种场面衙役们是见过无数回了,一人掐人中一人用浸湿的巾帕在这考生脸上一盖胡乱擦了几下,那考生就哼哼唧唧的睁开了双眼。

“这位考员可要继续?”

考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顿时眼露彷徨,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回到号房里,可惜手脚挥了几下却是浑身脱力,两位衙役见状也明白过来了,只能将人扶着往外面走。

那考生顿时瞪圆了眼睛,跟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奋力挣扎,最后却依旧渐渐远离自己的号房。

原本就是中暑,加上惊惧不甘,一时气急攻心脑袋一耷拉,这是人又厥过去了。

其他考生默默看着这一幕,等人不见了号房又被人整理干净了,大家也都埋头继续自己的事。

向南想着若是能改善一下考生们的科考环境,怕是能减少许多这样的情况吧。不过现在想这些也不过是瞎想,向南摇摇头,收拾好情绪,继续埋头答卷。

下午的时候好些有条件的人就已经含起了参须参片提神聚精,向南时间安排得很好,没有出现时间不够的情况。

写好了答卷检查了两回,然后用镇纸将答卷压好,面上又用草稿卷覆了一层算是保护,就怕天上落个啥的将答卷弄脏了。

虽然这两日贡院上方肯定不会有鸟出来,可也难免又啥爬虫之类的掉下来。这回向南也有条件带驱赶蚊虫的熏香了,虽然点起来以后觉得号房里更闷热了,可至少没了蚊子侵扰。

向南放缓心神,让自己尽快的沉入梦中,抓紧一切世间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