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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分心

整个夏天、秋天、冬天,春天、又是夏天,司琴就在忙碌中度过,总是在飞,从未想到三叔的生意会有那么大规模。奇怪的是她每到一处总能很快理清头绪,建立强有力的管理系统。从下到上,从上到下信息畅通,他让徐工给她找来信息管理的人才,建立模式引进计算机系统,强逼着所有人学,学得快,用的好升得快。小半年,她就不再到处飞了,小打小闹的漏洞也给堵死,走了一批人,学得好用的好的年轻人升了上来。公司运作简洁有效,她织成了一张网,她桌上的电脑越来越先进,随身还有一个。闲暇时她教会独孤雷鸣看懂那些表,连董事长六十多岁还学电脑,而且用得好,其他人只好跟上。才发现为什么司琴会不出门知天下事,哪一环和上下稍对不上,她的系统就报警,难怪她抓小聪明一抓一个准。

她自己的公司还在不断地买进、合并、重组,卖出、合作、开发。留在手里的都是像徐工掌管的精密仪器公司一样,名不见经传,闷头发财。年头开发的几个地块也到尾声,开盘售楼,不得不请安保公司现场维持次序。有人半夜就来排队等,还自发的编号不让插队的有可乘之机。

不认识她的人把她说成传奇,认识她的人把她说成天才。是不是司琴心中自知,因为心无旁骛罢了,乐趣所在。筱子琦、楚雁南和她配合密切,他们三足鼎立在世界的三个方向,彼此心照不宣地巧妙运用资本赚取利润,究竟多少秘而不宣。白家也在悄悄恢复,把司琴委托他们管理的公司打理得很好。

八月应雁南的邀请去欧洲参加花卉博览会,司琴的玫瑰独树一帜,她的兰花妖媚轻灵。有些品种绝世独立,那是勇五叔实践了自己的若言,找来传说中的奇花异草,司琴请来专家细心培植,它们既是观赏的上品,也是稀有的药材。参展的花卉已经先期发往阿姆斯特丹,司琴安排好公司工作,带着阿苏和助理从北京出发。先到巴黎参加时装周为自己的珠宝品牌打开市场。先期若兰先生代理自己在欧洲的生意,效果很好,这次邀请再不能推脱,然后再去荷兰。

上了飞机,司琴找到自己的座位,阿苏和助理的座位,就在隔着一道壁板的商务舱前排。各自坐好,司琴打开文件夹,看雁南发过来展会的日程安排。

“司琴,”姬麟如轻轻的声音传来,司琴愣了一下,摇摇头,心想,“难不成还得了幻听的毛病。”

有人在她身边坐下来,“司琴,真是你?”声音轻而惊喜,像做梦一样。司琴抬起头来,姬麟如就坐在自己身边,正满脸惊讶,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

“早上好,姬先生。”司琴微微一笑,又忙着看手里的行程。心里却在想,“这算什么?怎么办,这样的狭路相逢,还有十几个小时的行程。”

“司琴,你还好吧?”姬麟如压制住情绪小心地问。

“还好,姬先生呢?”司琴抬头看他一眼笑着问。

“我?噢,也还行。真没想到又遇见你。”姬麟如笑着说,“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司琴看着手里的东西说:“也是很巧。”

“是啊,昨天临时酒庄有事要我过去,真是巧。”姬麟如看着她。

司琴看他一眼,笑笑,低头看自己的东西。

飞机滑出跑道,改变了姿态平稳飞行。司琴突然头晕目眩,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耳朵奇怪地痛起来。“司琴。你怎么了?还好吧?”姬麟如的声音变得飘忽不定。

司琴睁开眼笑笑:“没事,我很好,只是昨晚睡得晚了些。”说着闭上眼睛,听见姬麟如给她要来毯子。司琴笑着对空乘说谢谢,接过毯子自己盖上,又闭上眼睛,心底警告自己要撑住一定撑住。迷糊之间她听见有人叫自己,“琴总,琴总,”司琴睁开眼睛,阿苏端着水站在走道里,“琴总,你是不是忘了吃药?”司琴才想起来自己早上忙着给齐师打电话,忘了吃药的事。坐直身体,司琴接过阿苏手里的水和药,吃了下去。

姬麟如突然伸手接过她手里的杯子递给阿苏,“好了,我来吧。”说完帮司琴躺回去,给她盖上毯子,“司琴,怎么回事?”

司琴笑笑:“只是偏头痛,坐飞机就更厉害些,谢谢。”说完闭上眼睛,趁着药劲昏睡过去。等她醒过来,机舱里一片昏暗,司琴缓了一会儿,才记起来这是在飞机上,周围的人都睡着了,看来自己睡了很久。

“你醒了,还好吧?饿了吗?你睡着了,我没让她们叫醒你。”姬麟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

司琴吐口气在心里说:“怎么就醒过来?怎么不一口气睡到巴黎。”她本能地摇摇头,又闭上眼睛。

“还是不好?”他的声音温和充满担忧。

“不说点儿什么是不是不罢休?”司琴想着,好吧,“我还好,就是有些昏沉,还想睡,大概是药的关系。”司琴说完打算不再开口。

“也不能十几个小时不吃东西,你已经睡了四、五个小时了。”姬麟如看着越睡越疲惫的司琴。

司琴摇摇头,“让我睡一会儿。”

看着她,比先前又瘦了些,本来明晰的五官,现在更加立体美观,但是令人心痛。想想每次和她在飞机上见面,她都在沉睡。上次不到一个小时,虽然疲惫,但是眉目如画,容颜润泽健康。这次却在昏睡不醒,美得无可挑剔,清瘦单薄。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她遇到些什么?什么事情让她那么憔悴?

“她真美!您的朋友。”一个空乘走过来看着司琴说。

姬麟如抬头看看她,一笑,“是啊,谢谢。”回头看着司琴,他心里下定决心,这次再不会让你离开!

司琴昏昏沉沉地昏睡让姬麟如十分不安,他转身到后面问阿苏,司琴是不是每次坐飞机都这样?阿苏大吃一惊,忙到前面看司琴,“琴总,琴总?”

司琴睁开眼睛看看她:“怎么了?”

“琴总,你不舒服吗?还是头痛?要不要吃点儿什么?”阿苏看着司琴问。

司琴坐直身体:“我没事,昨天睡得晚了些,今天有点儿困,睡一会儿就好了。你去吧,有什么事我叫你,别把空乘吓着了。”说着微微一笑。

“那好吧,有什么事,一定让姬总叫我们。”阿苏见旁边的人都在看她们,不好耽搁。

司琴一笑:“好,过去吧,你们也休息一下,一到地方就要做准备。”阿苏点点头,回到座位上。

姬麟如坐下来,看着她:“你真没事?”说着打开一瓶水递给她,“你得喝些水,一直在冒冷汗,瞧瞧你,头发都湿了。”看见他手里的水,司琴才觉得口干舌燥,头痛欲裂。司琴笑笑接过水喝了几口,缓了缓症状,清醒些了。“谢谢,”司琴转头看着姬麟如说。姬麟如看着她摇摇头,“你这几个月怎么了?瘦了那么多!本来就苗条…….”他停了下来,怕自己再说就会失控。司琴一笑:“没什么,接手家族生意大约都会有这个过程吧。”姬麟如看着她:“你叔叔真是有眼光,是他把你养成这样的吧?有些时候我看他是故意放手。”司琴想了想:“是啊,他的想法,这辈子不靠别人,‘做人别太贪婪,金鱼也给不了一辈子的安稳。松鼠说不定那天就跑了。黑海的武士也有散了的一天。’在我开始跟着他念俄文字母的时候,故事就变成这样的。”说着不觉一笑,奇怪自己怎么就脱口说出这些不着边的话。

“小小年纪就告诉你这些?真是有远见。你几岁学的俄文?”姬麟如笑着问。

“九岁,每次回家他就教我,每次出门路过我家就要我还功课。还有拉丁语,说学会这个,以后欧洲的语言,大体就差不多可以触类旁通了。”司琴笑起来,“可惜,我学的不多。我哥学得多,因为他立志学医学,这个是基础。我在旁边听了几句,鹦鹉学舌,结果又惨了,就像那古琴。非学不可,还有我哥哥监督。”说话间不由自主地把手放在额头上,心里却自问,这是怎么了,会和他说这些奇怪的话?

“还在痛?要不要找些药来?”姬麟如看着她苍白的样子,心急起来。

“没事,应该可以撑到见着我哥。”司琴叹口气。

“你哥在法国?”姬麟如好奇地问。

“在瑞士,我们收购了几家医疗机构,和研究所,有一家在瑞士,计划把它改成康复机构,尝试一些自然的疗法,包括中医。我哥感兴趣,我小时候莫名其妙的病症,西医治不了,倒是我大伯伯手到病除,让他印象深刻。这几天乐苏也过去了,他们两玩得高兴着呢。”司琴笑笑,“如果不好,我就去找他们。”司琴用指头紧紧按压自己的太阳穴,缓解疼痛。

“还是很痛吗?”姬麟如探过身来,扶着司琴的肩膀问。

司琴摇摇头,“接着睡大概会好些。”

“好吧,你睡一会儿,但是,待会儿你一定要吃东西,还有**个小时呢!”姬麟如看着她说。司琴点点头,拉好毯子闭上眼睛。

姬麟如看着司琴心想,小时候那么天生天养着,怎么长大了那么奔忙,又是怎么撑过来的?真是,不由得心生爱怜。送餐时姬麟如叫醒司琴,帮她把椅子调直。司琴坐直了,随便吃了些东西,接过递给她的苹果小口吃着。看着她的样子,记得在山上看她大口啃着苹果和自己说话的样子,那样的健康,美丽。时不时地说笑声有如昨天,字字句句,想起来,如甘似怡,突然冒出来,心如刀绞。

司琴抬起头来,“你怎么不吃?不合胃口?”

姬麟如看看她,低头默默吃着自己东西,却如鲠在喉,难以下咽。眼前是她苍白的脸,昏睡中痛苦的表情。空乘收拾完,司琴又想躺下。“司琴,别马上就睡,那样你真的要吐出来了。”姬麟如看着她说。司琴想了想,叹口气,勉强坐正,“没准吐出来更好些?”说完对他笑笑。

“你不是晕机,是体质太差,该好好休息。”姬麟如看着她说。

“也许吧,什么时候有空就去。”司琴无所谓地说。

姬麟如想了想:“你这次去巴黎干什么?”

“看时装周,若兰先生要我无论如何要去珠宝展上露过面。只好去露个面,毕竟不能和钱过不去。”司琴一笑。

姬麟如笑笑:“你在巴黎待几天?”

司琴翻翻手里的行程,“大约三、五天,下周阿姆斯特丹的园艺展必须过去,守着我的宝贝。”

“那,去我的酒庄待几天如何?休息几天,玩几天。”姬麟如看着她问。

“你有酒庄在巴黎?”司琴好奇地问。

“离得不远,样子比不上你家的城堡,不过十足的农庄味道。酒不像你家的迷酿,是上好的白葡萄酒,红酒和香槟。”姬麟如笑着说,“那么巧…….算了,过来吧,至少让我尽地主之谊。”

“啊,想想很美啊,可惜,我还有婚纱展,那是最累人的,所以才带了阿苏和小文来。”司琴无可奈何地笑起来,“劳碌命。”

姬麟如看着她:“能给我份请柬吗?我很想看看。”

司琴想了想:“行,一会儿让阿苏给你一份。”

姬麟如一笑:“我充满期待,答应我,到了酒店,好好睡一觉,别立刻就开始工作。”

司琴一笑:“这个是一定,我的头,痛的就像有只猫在里面狂抓乱跳。”

不一会,司琴就坐不住了,姬麟如只好帮她放下椅子,让她半躺着,给她盖好毯子,司琴又昏睡过去。期间迷迷糊糊醒了几次,终于熬到飞机降落。

姬麟如帮她们取了行李,若兰先生已经让人在闸口等着她们,司琴在大厅匆匆和姬麟如告别,跟着若兰先生的工作人员走了。

站在门口看着她们远去,怅然所失。本有机会好好谈谈,可是,看她那样难受,再有千言万语,只能作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