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里奇回到驿馆,心里很不自在总觉得少点东西……
忽然想到,今日将鹰笛赠与了七公主,这鹰笛与自己相伴十年,既是乐器又是兵器,无一日不玩耍,陡然失去还真的有点不习惯。
正自遐想间,忽听门被轻敲了三下——
韦里奇心道,这么晚了还有谁来打搅?
于是起身去开门,开得门来,见门外并无人影,心中很是诧异,难道我幻听了不成,假如幻听,一声尚有可能,连敲三下岂有幻听之理!
于是关门转身,蓦然间只见一个黑影立在房中……
韦里奇吓了一跳,仔细看去,只见那人黑纱蒙面、身材高挑、一身黑色劲装、身披暗红斗篷。
那人正对着自己眉眼含笑,多么熟悉的装扮。
韦里奇一下明白过来,拱手施礼道:“姐姐深夜来访,小弟荣幸得很哪!”
那人正是冬铃铛——
只听冬铃铛道:“王子在此闷闷不乐,是何缘由?”
韦里奇轻笑道:“没有啊! 何来闷闷不乐。”
“哼哼……” 冬铃铛不置可否讪笑道:“王子在今日的酒宴之上大出风头,如鹤立鸡群,难道不是吗?”
韦里奇的脸一下红了,心道,这个冬铃铛神出鬼没的,哪里有她不知道的事情?我看我还是开诚布公吧,免得让她误会。
韦里奇于是缓缓的道:“父王在十年之前,就将我和七公主定了婚约,这次来楼兰,就是赴十年之约,在此之前我从未来过楼兰,更没有和七公主见过面,今天是十年来的第一次见面。”
冬铃铛笑道:“看样子是我多心了!”
韦里奇笑道:“不敢不敢!是我多心了!”
“又是姐姐又是妹妹的好开心啊!”冬铃铛不失时机的讥讽了一下。
“……”
韦里奇的脸一下红到了脖梗——
过了一会缓缓地道:“说实话,昨天和姐姐见面,我心下甚是欢喜,就连晚上做梦,都是姐姐的身影,只是,我和七公主是政治婚姻,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我虽然非常喜欢姐姐,但我和姐姐之间,可能不会有结果,也只能做个朋友了。”
“去,谁要嫁给你了。”
冬铃铛满脸的不屑的表情道:“你这家伙真的有齐人之福,虽说我未必愿意嫁你,但我就这样落败我的面子往哪搁?哎!就这样拱手让人也心有不甘。”
韦里奇不好意思的道:“对不住姐姐了,来,请坐!”
冬铃铛叹气道:“现在才想起来让姐姐坐,有了妹妹了就忘了姐姐了。”
韦里奇笑道:“哪能忘得了姐姐呀!心里装着呢!”
冬铃铛笑道:“既然心里装着呢,为何要厚此薄彼呀?”
“厚此薄彼,什么意思?”韦里奇脸现诧异之色——
冬铃铛从怀中取出翡翠葫芦,眉眼含笑的看着韦里奇。
韦里奇心下明了,却故意问道:“这翡翠葫芦有什么不对吗?难道有什么瑕疵!”
冬铃铛见韦里奇故意装糊涂,于是冷笑一声道:“今天晚上我就潜入王宫,将你送给七公主的水晶项链取出来。”
韦里奇大骇——
连忙摇头道:“不可不可!此乃国礼,不可随意盗取。”
冬铃铛大笑道:“我取出来只是玩一玩,等我玩够了再给她送回去。”
韦里奇道:“此乃父王母后特意为七公主定制的,并非我个人送的礼物,这个翡翠葫芦,才是我个人随身的礼物。”
冬铃铛闻听此言,心下稍宽,调笑道:“怪不得如此阔绰,原来是国礼啊!”
韦里奇心下甚喜,指着翡翠葫芦道:“这个翡翠葫芦可不简单,是用上等的翡翠雕刻的,护身咒文是家师亲手雕刻加持过的,葫芦上的护身咒文能够让人百病不侵,神效无比,我从小体弱多病,自从佩戴之后,再无疾病,至今已是十年有余。”
冬铃铛笑道:“原来是你随身佩戴的,怪不得有股味。”
韦里奇急道:“有味儿!有什么味儿?臭味吗?”
“……”
冬铃铛笑得很开心,显然已经释怀。
正说笑间,忽听外面传来冯都尉的声音,只听冯都尉道:“不知七公主驾到多有怠慢,请七公主稍待片刻,下官前去禀报韦里奇殿下。”
只听七公主道:“有劳冯大人了。”
韦里奇大惊,心道,不是冤家不聚头——
拿眼去看冬铃铛,只见冬铃铛微笑不语,这时传来了冯都尉敲门说话的声音:“韦里奇殿下,韦里奇殿下,你休息了没有?七公主驾到!”
韦里奇低声对冬铃铛道:“麻烦姐姐躲藏一下。”
冬铃铛冷笑道:“我又没做亏心事,凭什么躲藏?”
韦里奇急道:“并不是有意要难为姐姐,此事干系重大,一旦有了误会,就会影响到两国正常关系!”
冬铃铛抿嘴笑道:“看在大局的份上,我自会隐退,叫她进来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韦里奇恍然大悟……
于是推门而出,躬身施礼道:“不知七公主驾到,多有怠慢,请勿见怪,只是馆驿粗陋,还请七公主多多包涵!”
七公主道:“韦里奇不必客气。”
于是转身对身旁侍女道:“你等先在此等候。”说完款款的走进了房间。
韦里奇进来后,哪里还有半点冬铃铛的影子。
随即一颗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冯都尉识趣的掩上房门。
七公主正在随意的打量着房间,蒙着面纱的脸上,只能看见一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眼波流转,身影飘逸。
韦里奇道:“七公主请坐。”
七公主道:“我听父皇言道,韦里奇学识渊博、见解独到、更学得玄门法术、父皇很是欣赏,赞赏有加啊。”
韦里奇谦虚道:“在下学得皮毛,让七公主见笑了!”
“不必谦虚!”七公主并不就坐,薄纱带风,从韦里奇眼前缓缓走过,继续道:“父王说,你的鹰笛很是厉害,不仅能自娱,还能拒敌。”
“雕虫小技不必再提。”韦里奇着实不以为然。
七公主道:“这么说来,这个鹰笛便是你随身的武器了。”
韦里奇道:“那是自然,这个鹰笛已伴随我十余载,一旦失去,才知道它的珍贵。”说完作痛苦状。
七公主笑道:“瞧你这小气样,想来是我强人所难了。”
说完从衣袖中取出那只鹰笛,调皮的像侍女献茶那样双手奉上道:“原物奉还!”
韦里奇一笑道:“既然送予公主,何故又要送回?”
七公主道:“鹰笛是你的随身武器,意义定不寻常,不能让它在我手里埋没,所以原物奉还!”
“七公主善解人意,顾全大局,让在下汗颜。”
韦里奇说着,脸上露出了不宜察觉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