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霾从海面而起,周围一切都是寂静无声的,天空呈现淡淡的雾霾灰。岸边倒下一个人,白色的衣服上布满血渍,腹部的血液直接流入海水里,染红了岸边的水。顾时一愣了愣,内心即恐惧又忍不住想要靠近,直到她走近地上倒在血泊里的人,她大胆地将人推了一下,原本侧躺的人终于面对过来。她整个人往后一退,直接坐在了地上,眸光直直看着地上的人,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好一会儿,她才爬了过去,将人搂起来:“——一添!一添,你怎么了?你醒一醒……为什么会这样……”她的耳边忽然出现很多人,各个都面容狰狞:“是你!都是你。”她看着沈鸣和夏莉对着她大骂:“都是你!你是害了我儿子。”顾时一摇着头,哭着否认:“……我没有,爸妈。”“别叫我爸妈!都你是,一添才死的,你滚!你给我滚!”她只能拼命地摇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还有陈静雯,贺甜,翟珏,甚至哲心,竹惠也都充满厌恶地看向她,夏思和薛露同样面目狰狞:“顾时一,我看错你了。”“时一,你是我带过最差劲的艺人。”她看到顾时念和妈妈:“姐,你害死了一添哥哥,你再不是我姐姐。”“顾时一,你不是我女儿!”所有的声音都尽数传入她的耳朵里,顾时一绝望地哭着,抱着沈一添的尸体,摇着头否认。她没有,为什么所有人都好像一夜之间厌恶她了。“……时一!醒一醒!”“——不要!”她猛然睁开眼睛,侧眼看向近在咫尺的沈一添,一把搂着他的脖子,像是失而复得一般,失声哭了起来。“……一添。”沈一添将她抱进怀里,轻轻抚着她的后背,温声道:“是不是做噩梦了?不要怕,我在这里。”顾时一渐渐被他安抚,沈一添松开她,吻了吻她湿润的眼睛,将人又拥在臂弯里,手指抚摸着她的脸颊,凑近又亲了亲她的脸:“梦见什么了,吓成这样?”“……”顾时一咬了咬唇,轻声轻语:“我梦到自己抱着你的尸体,所有人都用厌恶的眼光看着我,指责我,都是我的错,是我害的你。”沈一添听完,眸光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光,吻了吻她的唇,柔声道:“梦都是反的,别当真。所有人都会爱你,我也是。”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现在才凌晨五点,还早。“再睡一会儿,我抱着你。”“嗯……”顾时一也搂着他,将整个脸都埋进了沈一添的胸膛。然而他却毫无睡意,墨色的眼眸在夜里显得格外幽深,手上的动作却轻柔,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后背。他将脸埋入她的颈窝,深深吸取她身上淡淡的花香。明明说好什么都不想,却还是做噩梦了,这是这就久同床共枕以来,顾时一第一次做噩梦。她会被吓哭,如果自己不在身边,会怎样,沈一添没办法想象。清晨的一缕阳光再次从窗外的缝隙中透进来时,窗外的雪明显已经停了。只是积雪比之前还要厚。沈一添见她睡得还算安稳,轻轻地收回了手,再次亲了亲她的眼角。他起身,揉了揉有点麻木的臂弯,给哲心发了消息:“让人送早餐过来,顺便带个利于消除眼肿冰敷袋上来。”哲心直接回复了个ok的手势,又问:“你能不能控制一下,今天要拍戏。”“我知道。”“人眼睛都哭肿了!”“我发现你思想越来越不纯了。改天让夏思好好教育你。”沈一添发完消息,直接开了免打扰,放下手机。待他刚洗漱完,不到五分钟,送餐的人已经过来了,他才走进卧室将顾时一喊醒。顾时一迷糊糊睁开眼,揉了揉眼睛,还有点松懒。沈一添直接笑着将人整个人熊抱在怀里,进入浴室,顾时一就这么趴在他的身上。临出门前,顾时一正在换鞋,沈一添忽然对她道:“今天我坐你的车。”她愣了半拍,有点迟疑:“啊?为什么?”“哲心有事情,我让她把车开走了。”“好吧。”两个人一起出的门,抵达电梯门口,正巧碰上贺甜。“时一,今天没有赖床哦。”贺甜道。在一起久了,顾时一赖床的习惯已经被众人皆知。“最近闹钟很给力。”她看了一眼沈一添,才暗有所指地笑着回答。三个人进入电梯,沈一添眸光柔和地停留在她身上。外景是被早已经围起来的几条街,今天的戏份是她们在外放消息时,被一个手底下的人看到,准备灭口,不然两个人都有暴露的危险。那人跑了三条街,最终被林沉堵住,最终一刀致命的镜头。不仅要锻炼演员的体力,还得锻炼摄影师的体力,好在都是移动镜头跟着,所有的机位都设置好了,今天不会下雪。几个人抵达之后,雷导对着顾时一和沈一添讲戏:“待会,你们从这条线,一直到那条线,机位会360°跟拍,注意不要乱。”沈一添:“好。”顾时一:“嗯。”两个人去换了衣服,搭档演员已经各就各位了。副导:“来,五十八镜1镜1词。a!”白可与林沉看着逃跑的人,林沉道:“你去那边,我去这边。”“嗯。别留活口。”“当然。”两人分开行动,白可与林沉都算是训练过的,但是白可的脚力,依旧不如林沉,林沉在拐角的时候,将人直接堵住了,而那人往后看,白可正朝着这边跑过来。“艹,你们才是卧底!”那人对着林沉呸了一声,视死如归一样。林沉直接冲了上去,两人扭打起来,林沉伸手干净利落,紧紧扣住那人胳膊,将裤腰上的利刃解了下来,左手一阵风似的一甩,折起的刀刃直接竖了起来,下一瞬间,他没有丝毫迟疑,将人直接一刀致命。那人挣扎了没两下,直接死了。白可跑过来,还没走近,整个人有些愣住了,过了一会才若无其事地走过来。镜头一转两个人像是站立在了水边,林沉看向她:“怕了吗?”“怕什么?”“刚才……”“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林沉听她这么问,眸光怔了一下,瞬间失笑了。是啊,他们都是一样的人,这种事情见到过不少,早就已经不再知道害怕是什么滋味了。“咔!过了!”雷导在远处喊到,这场无实物的表演,才真正的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