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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越来越近

老陈扭头看,是个漂亮的女人,有点年纪,妆化得精致,也没能盖住鱼尾纹。不过还是很漂亮。

绝情愣了一下,站起来接过笔,签在自己的照片上,那是上次比赛的一张侧脸图。

老陈羡慕嫉妒恨之余,也想明白了,退役后要做什么,经纪人,力推绝情这不男不女,不对,是亦男亦女的家伙。

绝情的粉丝覆盖面是真大,从油腻啤酒肚中年老男人,到精致妆容职场丽人,上可挂印封侯,下可兼济寡妇。

这就是棵活生生的摇钱树啊!

其他人本要过来挡一下,最近私生饭骚扰事件频发,大家都很注意绝情的安全,见是个女人,就继续喝酒吹牛撸串。

绝情签好名,说了谢谢,那女人收了照片,又问:“可以抱一下吗?”

绝情一愣,老陈耳朵已经竖起来,目光泼出去,浇那女人一身,从上淋到下,就是没发现一点女装大佬的痕迹,这才放下心,呵,好热情的女粉丝。

绝情点点头,有点无奈,不过也没办法,谁叫别人喜欢她呢。

那女人张开手,凑近了要抱,却突然停住,双手按住绝情的肩头,盯着她脖子看,“你这道痕哪来的?”

“什么?”绝情没听清。

女人轻轻碰了一下绝情脖子,问:“你有男朋友了?”

“啊?”

女人双眼中的冷意浸凉了绝情的身子,那两只手像老鹰的爪子,扣进肩头肉里。

“你不是就要比赛了吗?怎么还有时间谈恋爱?你这样对得起你妈吗?”女人声音高起来,老陈他们发现不对劲,上来分开两人。

女人又唠叨说了几句,像是高中抓早恋的班主任,叫绝情好好训练,不要搞那些爱啊情的,拿了冠军有的是时间让你去谈。这才走了。

被那女人一闹,大家再没兴致,吃完喝完就回基地了。

老陈付完第一期账单,陪绝情回去,问她有没有事,怕不怕?要不要我晚上——

绝情一眼削过来,老陈矮了半截,嗫嚅起来:“要不要我晚上叫菠萝来陪你睡?”

“不要。睡到半夜,又跑你房里。”

老陈脸一红,打个哈哈,说那是半夜上厕所回来上错床了,误会误会。

老陈再不敢招惹绝情,知道她性子清冷,喜欢一人呆着,就说自己要回去看书了,刚买了本《老丈人与海》,要好好揣摩一下。

绝情没回宿舍,又到训练室,开了电脑,发了会呆。想什么,又没想什么。

一个个私生饭,越来越近,从举牌到qq,到打电话,再到最后直接面对面质问她为什么有男朋友。

下一个私生饭会怎样?潜入基地,藏在她房间里,等她关了灯睡着,站在床边静静地看她睡觉?

这个念头一起来,恐惧就跟在后面渗进来,沉到骨缝里塞着,像牙缝里嵌了肉丝,胀得难受。

绝情不想回去睡觉,也不想训练,她想找个人聊聊。

老陈不行,我在他面前一直很坚强。

菠萝睡着了,最近她忙着结婚的事很累,不能打扰她。

老妈?说了她会担心。

章老师?

找他咨询有用吗?他只会叫我说爸爸的事。

不过,有人能陪我聊就行。

绝情发个消息给章老师,半天没回,这才想到现在是凌晨、4点,章老师肯定睡了。

她没关掉窗口,一行行往上拉,看历史消息。

章老师说的不多,大部分都是她在说,说爸爸的事。

——我爸确实挺酷。

——只是喜欢看爸爸玩。

为什么只喜欢看爸爸玩呢?因为爸爸一旦有事,通常都是妈妈叫他做的,爸爸就会让自己做些枯燥的活,比如刷敌练功,走迷宫之类的。

刚开始她还很兴奋,被爸爸哄着,刷够一百个敌人,能升一级,有很厉害很厉害的招数出来。

金庸群侠传里的野球拳就是这样被她生生练出来的,找个小兵,不断移动,打空拳,练到满级,出门无敌。

时间久了,她就看穿了爸爸的险恶用心,居然利用父女亲情,把自己打造成一个人肉升级外挂,无耻!

于是她准备反击,很简单,写作业的时候,揉揉手喊痛,妈妈问怎么了,她说帮爸爸按空格键按多了,大拇指有点酸,妈妈就炸了,叫爸爸过来,说你当初怎么跟我说的?适当游戏不会影响学习?有你这么当爸爸的吗?打游戏重要,还是学习重要?女儿重要,还是游戏重要?

学习、学习、女儿、女儿!

爸爸深刻反思,严肃检讨,包办接下来一个月的家务以及买菜、烧饭、洗衣等活动,直至老妈实在咽不下他炒得夹生蛋炒饭,夺过锅铲为止。

从那以后,她就自由了,想玩什么玩什么,想玩多久玩多久,再不用在学校赶着写完作业,回家好帮老爸升级。

也是从那以后,她才真正喜欢上玩游戏,而不只是看。

爸爸给她配了一台电脑,两个人一起玩魔兽争霸,她也不懂怎么买装备,就知道鞋子、斗篷,哪个好看买哪个,买好了,就跟着小兵出去冲,后来学习任务紧了,每天还要背英语,就把电脑声音关了,一边玩游戏,一边跟着英语录音读。两不耽误。

也许就是那时,练就自己一心二用的本事。

再之后,就是玩魔兽世界,爸爸选了个侏儒法师,她选了牧师,爸爸带着她做任务、钓鱼、烹饪、聊天、看风景,后来还加了个公会,叫中国人兽保险。

自从玩了魔兽世界,爸爸其他游戏就玩得少了,只偶尔玩一下英雄无敌,打打死灵法师,带上吸血鬼,一路杀下去,等后期亡灵大军数量上来,享受一下无敌平推的感觉。

爸爸的身体越来越差,消失了一段时间,回来后,她差点认不出来,怯生生地不敢叫爸爸,直到爸爸叫她小名,她才上去抱住爸爸,第一次,轻轻的不敢用力。

爸爸两颊的肉没了,像是被勺子剜掉,头发也掉了不少,我摸摸他的头,问他会不会变成光头。

爸爸说不会,头发掉了会长回来。

他骗我。他的头发再没长回来。

爸爸出去几次后,就一直呆在家里,再没出去过。

我问妈妈,爸爸的事都做好了是不是?再也不用出去了,是不是?

妈妈说是,爸爸再也不出去,说完就转过身去,不让我看她的脸,可我听到她在哭,爸爸再也不走了不是好事吗?为什么要哭?

爸爸生了病,再也不能陪我踢球、拉着我溜冰,有时天气好,我看外面的阳光亮亮的,特别招人喜欢,想出去玩,跟爸爸一起,那时就特别希望爸爸的病赶快好,好了就能陪我出去玩,游戏也好玩,可我还是喜欢出去跑跑、跳跳。

妈妈有时会扶着爸爸出去散步,爸爸戴着帽子,靠着妈妈,一小步一小步地走,我就在前面跑啊跳啊,跑远了,再回头找他们,我踢球给爸爸看,爸爸看,我会勾球了,嘿!

爸爸,我会溜斜坡了,看,不用你扶哦!

爸爸,我能打出三个水漂。一个比一个远!

爸爸不能大声说话,只用眼睛笑。

妈妈的脸在笑,眼睛在哭。

那次是爸爸最后一次在公园散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