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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九章 没见过就不存在

章本硕当然不会催眠叶凡。

叶凡也没机会召唤飞碟。

因为他妈妈、爷爷来了。

叶凡被妈妈揪着耳朵问捉迷藏怎么捉到别人家里来了?

叶凡说:“藏这里别人找不到。”

叶凡妈妈说:“你是不是不想跟我走?”

叶凡说:“能带爷爷一起吗?”

叶凡妈妈看看叶南天,叶南天看地上,妈妈叹口气,说不行。

叶凡说:“那我不去了。”

叶凡妈妈想说什么,看看章本硕和六六又闭上嘴,拉叶凡走。

叶凡抱住叶南天大腿,哭出来:“爷爷,你不要我了是不是?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你讲故事我就睡,不偷喝你奶粉,你不要送我走,好不好?”

叶凡哭湿了叶南天的裤子,叶南天眼泪也掉下来。

六六眼圈一酸,也跟着掉眼泪,再看叶凡妈妈,就是个十足的反派,生下孩子不管,让他爷爷带大,等能说能跑了,再过来捡便宜。

天底下都像你这么当妈,别说二胎了,三胎五胎也只管生。

不行!看不下去了。

六六撸起袖子要出去制止叶凡妈妈的冷血行为,却被章本硕拉住。

叶凡妈妈可能是在外人面前尴尬,又或者被叶凡哭声吓到,怕他一时想不开,又玩离家出走。这孩子人小鬼大,借捉迷藏的机会偷偷溜出去,藏章本硕家里,没一个人怀疑。真要卯足了劲往外跑,谁也挡不住。

叶凡妈妈说好好好,不走,妈妈不带你走,你别哭了好不好?

叶凡哭得更响了,你骗我!

叶凡妈妈说不骗你,先跟我回家。

叶凡说不回家,你先走,我跟爷爷一起回家。

叶凡妈妈半蹲着,劝没法劝,拉也没法拉,只好自己先走了。

叶凡妈妈一走,门关上,六六就说章本硕了:“为什么不让我说?话难听我也要说!孩子跟谁亲都看得出来,凭什么她想带走就带走?小凡,别哭了,有姐姐在,下回请律师帮你”

叶凡从叶南天大腿上抬起头,笑嘻嘻,眼泪是眼泪,笑是笑,分得很开。

六六看傻了眼。

叶南天也收了眼泪,跟叶凡击掌,夸他哭得好,不过刚才光哭了,眼泪没几滴,说服力不够。

叶凡说太久没哭了,一时情绪积累不到位,下次会努力的。

六六看着这一老一小没事似的,翘起腿坐在沙发上,刚才对叶凡妈妈的一腔愤恨又马上转成同情。

见鬼!到底谁才是受害者?

看这爷孙俩娴熟的动作和抹眼泪后击掌的手势,不是第一次干这活啊。

以前用在谁身上了?

六六都开始怀疑叶凡可能是外星人了。

叶南天坐了会儿,说要走。

叶凡说不行,回去又要哭,又要叫,短时间内情绪波动太大,对体力也是个严峻的考验,让我再歇会儿。

叶南天表示理解,就自己一人坐沙发上,拿了《风云》的漫画看帝释天斩龙那一集,找找写书的灵感。

叶凡则开始跟章本硕讨论下周幼儿园表演的细节。

叶凡:上次说过站在扫地机器人身上登场的问题,章老师,刚刚试过,你也看到了,速度太慢。可能要换种出场方式了。

章本硕:那倒不用,速度慢有速度慢的好处,加上一个节奏舒缓的bgm就能解决,还能彰显大气、无限的宇宙背景,为外星人的登场做铺垫。

六六好不容易收了震惊,插进来:说起bgm,我这里

章本硕按住六六的头往洞里塞。外星人就够了,再加个鬼,怎么表演?

叶凡听了章本硕的建议,直说好,又开始说扫地机器人身上怎么安装灯光的问题。

两人讨论得差不多了,叶南天头仰在沙发上,打盹打到口水流出来。

叶凡叫醒爷爷,拉着爷爷走了。

走之前,叶凡还邀请章本硕去看他表演,最好带上六六一起。

“为什么?”章本硕问。

“听说江插曲他一家人都会到,我也不能输,人越多越好。”

“好,我会去的。”

叶凡笑笑,冲章本硕挥手,一蹦一跳走了。

……

江插曲弹好钢琴,合上盖子,静静坐着,曲红莓走过来,坐下,江插曲往边上让了让。

“今天你不该说那句话。”曲红莓说。

江插曲看着黑色的反光烤漆琴盖,说:“不该说?他爸爸是死了,我又没说谎。”

“不是不说谎,就能随便乱说真话。”

“那谎话就能乱说了?”

曲红莓没回应,叹口气,说:“这几天好好练习吧。你表演那天,爸爸会过来看你。”

江插曲不说话,呆坐了一会儿。曲红莓正要站起来,江插曲问:“妈妈,这世界上有圣诞老人吗?”

曲红莓一愣,想了想,说:“你信就有,不信就没有。怎么?想让圣诞老人送你礼物吗?你要什么,爸爸妈妈不都买给你了吗?”

江插曲低头,又问:“妈妈,那你信吗?”

“信什么?”

“信圣诞老人。”

“不信。”

“为什么?”

“我没见过圣诞老人。”

“没见过就不存在吗?说不定别人看见了,你没看见呢?”

“傻瓜。”曲红莓摸摸江插曲的头,皱起眉头,想到叶凡家生日聚会时那群骂脏话的孩子。

本以为叶凡比那群骂脏话的孩子好些,没想到叶凡才是最不该接触的,才说了几句话,就给儿子这么坏的影响,瞎想些什么啊。

“全世界从来没有人看见过圣诞老人。都是人们编的。”曲红莓说。她想起老公跟她交待过的事,教育儿子的理念应该是理性与感性并存,强调理性教育的同时,不扼杀他对艺术的感性认知。

儿子从小就很理性,早熟,家里也从来没给他过圣诞节,挑明这一点,应该没什么问题。

“你问过全世界的人吗?每个人都问过吗?”江插曲问。

曲红莓不耐烦起来,却还是微笑地回答:“没问过啊,不过有些事不用全部问过,我不是说过吗?你信就有,不信就没有。你要是看见了,那就存在,没看见,就不存在。”

“那我是不是没爸爸?”江插曲问。

曲红莓吓了一跳,按住江插曲肩头,仔细地看他,不放过他眼睛里的一丝光。

受过高等教育的她,竟在刹那间晃过一个念头,儿子该不会中了邪吧?

自从去了叶凡家,被他们一家的神经质或者脏东西传染,怎么老是说这种怪话?

“你瞎说什么啊。爸爸去年不是和你一起吃过一顿饭吗?”曲红莓加重语气。

“可那是去年啊。那以后我就没见过爸爸。爸爸是不是死了?”江插曲问。

“呸呸!别乱说话!你不是有跟他讲电话吗?”曲红莓捂住儿子的嘴,心口嘭嘭乱跳。一向成熟的儿子,让他骄傲的儿子,怎么变了?

“那也可能是事先存好的录音啊!他要是活着,为什么不来看我!”江插曲甩开曲红莓的手,从琴凳上翻下来,大声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