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点能耐,就敢来挑战我,真是自寻死路。”东野的声音在风中萧瑟,透露着刻骨冰寒。
而这一声,却是让整个大雄宝殿之前的众人,都在这一瞬之间,紧绷了心神。
东野对林云,动了杀机。
杀机现,则表明,他下一次出手,必然是要对林云,致命一击。
林云虽然已经受伤,但却本能之间,再次站了起来。
“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同样是灵台境界,差距怎么可能这么大。”林云表面平静,心中却已经骇然。
东野就在面前,面色平静,但似乎是衣衫的蠕动,都能让他感觉到压抑。
气势!
林云的脑海之中迸发出这样一个词汇。
没错,就是气势。
这一种心灵之上的恐惧之感,不是空穴来风,而是东野身上,这股由佛之法相而凝聚出来的气势。
“因我是佛门弟子,对佛之心,本就敬畏。故而连带这法相,也能影响我的心智。”林云心中琢磨,在这一瞬间,脑海之中似乎生出一种明悟。
两人之间的交战,最根本的差别,不在自己的修为之上,而在于,对方这佛之法相运用,那是属于灵台的力量,而自己虽然已经铸就灵台,但却根本未曾将这种力量施展出来,而是依旧在以最为纯粹的坐忘境界的佛力,加上本身的肉身之力对抗。
结果可想而知。
试想一下,同为成年人,一个手中掌控神兵利器,一个却是单纯的赤膊上阵,两者之间,就算你本身,拥有的力量再惊人,也绝对抗衡不了。
寒风呼啸,骤雪依然。
风雪之中,一个身影傲然而立,纵然其身形,因为受伤而造成的压迫,使得在此刻有些佝偻。
但做形成的影像,却依旧是挺拔。
这身形正是林云。
此时的林云心思急转,在东野未出手之际,抓住每一刻时间,却领悟,去推演。
他已经知道了问题的根本所在,若是不能突破这一道枷锁,那么今日,等待他的结果,便只有一个,那就是身死道消。
死在东野的手上,林云心中绝对不愿,他有自己的追求还未完成,他的心中,还有执念。
故而在此刻,林云心中的求生意志,使得其心中迫切。
“时间,我需要时间!”
林云心中焦虑,仿佛一扇大门已经摆在了自己的面前,只要临门一脚,他就能够踏进去,去拥有真正属于灵台的力量。
东野的面容之上依旧风轻云淡,虽然在林云起身的一刹那,他有些惊讶,不过转瞬之间,这抹惊讶就消失不见。
“竟然还能够站起来,倒是有些让我吃惊。不过,结果依旧改变不了。话说回来,你还真是愚蠢,竟然选择了挑战。”
东野并未出手,好像已经吃定林云一般。他为砧板,而林云则是鱼肉。
林云的目光死死盯着东野,表现出一种愤恨之色。但却未曾回应,因为心中,他此刻所想,依旧是那一道门槛。
“沉默吗?觉得这是屈辱吗?那我来告诉你,在这世界之上,以武为尊,一切都要以实力说话。这是一个强者生,弱者亡的世界。在修行界之中,谁的拳头大,谁就是道理。”东野继续说道,而说话之间,却是一步步朝着林云走去。
似乎是想要看林云垂死挣扎,想要看林云,在极致的屈辱之下,愤然出手,然后给予致命一击,让林云死不瞑目。
“哼,荒谬。若真是如此,还要道义为何?还要佛义为何?强者的存在本就是有自己的责任要肩负。”林云冷漠回应。
这意念在其心目之中,早就根深蒂固,除魔卫道,匡扶正义,是澄光近十年来教给他的所有,此刻更是已经烙印在他的灵魂之上。
所以在东野说出这句话之后,他便直接否定。
“哈哈,真是可笑。幼稚的可怜,卑微的可悲。道义?佛义?这个世界之上,从来都不需要这种东西。你是不是很想要知道,我为何一定要对普仁出手?”东野说道,脸上的笑容更甚。
不过这笑容,却是一种怜悯,好像在嘲笑林云所说的,那种卑微的道义和佛义。
林云未曾应答,但心中却是一动。
对普仁出手,是出现如今一战的根本原因。他的心中,虽然知道东野必有图谋,但却仅限于此。
尤其是方才,东野曾说,要怪,只怪普仁晋升的不是时候。
不是时候!
便是说,普仁的晋升,影响道了东野,甚至是影响到了极乐宗的筹谋。
而此时,漫天的灵台之光,已经将天地的骤雪和狂风淹没,一如最初,两人的身影,已经在东野的佛力之下,消失在无尽灵台之光中。
故而这一切,外人根本看不到。除非是高出东野一个大境界的神通强者,才能够看破此情,知道此时的言语。
但在这广场之上,修为最为强盛的,却也不过是法会之流的灵台后期,就算是他们,也对此中情景,没有丝毫的感知。
这也是东野有恃无恐的根本原因,若非如此,他又怎敢如此狂傲。
光芒之下的东野,脸上越发狰狞,笑容仿佛带着一种嗜血的野望,而林云,就是他要屠戮的对象。
“你想要知道?我却偏偏不让你知道。让你带着你卑微的道义死在我绝杀之下,死不瞑目。”
东野冷喝一声,脚步瞬间再进,一步之间,就已经来到了林云的面前。
“受死吧!”
东野的声音狂暴,近乎嘶吼。而后其佛轮之光,佛之法相,在此刻同样,露出一抹肃杀之意。
“九泉之下,不要忘了,是我东野,今日超度你去了西天。”东野的声音伴随一掌落下。
但林云,此刻却恍若未闻,好像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感知,呆呆的静立在原地,根本没有丝毫的抵挡。
甚至其嘴角之上,还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这一瞬间,在看到林云嘴角笑容,东野的心头之上,陡然生出一种不妙的感觉,但双掌之上的攻势,却未曾有任何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