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你闭上眼睛了,快来捉我。”
“你快点藏好了,我等一会儿去找你。”玛丽安然地闭上眼睛,两只白嫩的手掌严严实实地捂着眼睛。
在她的脸上,散发着少见的笑容,同玛丽现在的打扮一样,她微笑也是有青春活力的。
加绒的轻薄款羽绒服披在上半身,胸口露出白色的针织毛衣和淡蓝色牛仔裤,棕色的高跟皮靴踩在雪地上,在这白色画板上踏出一道道小花。
更有趣的是和艾丝特一起游戏,她同时在心里默默地数着:“一、二、三、四...”
自从上次,艾丝特在更衣室救了玛丽之后,她们两个的关系便变得很好了。
一直以来,在孤儿院也好,在学校里面也好,玛丽都是孤独的一个人,遇到的困难无法倾诉或者求助的境遇让她养成了内在刚强的性格。
这次,艾丝特的及时出现,显然让她心中有所触动,她从来没有感受到如此温暖的保护。
加上艾丝特别有目的的主动接触,所谓一回生、二回熟,两个女孩儿很快就像是真正的姐妹一样熟络,并且互相关心起来。
至于初次前面时,艾丝特疯狂狰狞的模样,玛丽并没有忘却,但是也如同石头一样,缓缓沉入脑海,不再出现。
学校里的人很快都知道清纯善良的玛丽有一位高年级的姐姐。而且这位姐姐还不好惹,大部分不良分子似乎都对她惧怕不已。
于是再也没有人敢欺负她,雀斑女、眼镜女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让玛丽心中暗自感激,并且对自己这个姐姐更加认同了。
孩童表达感激的方式很简单。
吃东西或者游戏。
这不,姐妹两个在家里的别墅里玩起了捉迷藏,只有高维这等财力的人才能让孩子玩捉迷藏。
“五,六,七....”
艾丝特慢慢后退,等到脚下的皮鞋踩在台阶上的时候,忽然朝着院子里面捂着眼睛的玛丽诡异一笑,整个人头也不回地进入了屋子里面。
脚步声逐渐消失。
大门没有关上。
整个院落里面忽然空落落的,除了树叶沙沙声什么也没有。
今天分身高维不在,去了华盛顿找大统领办事。屋子里面只有两姐妹,其它一个“人”也没有。
世界忽然安静有些古怪,晴朗的天空上渐渐飘来了乌云,却又没什么水汽。
庭院中茂密的树枝上一只乌鸦飞了上去,静静地呆在枝杈上,用自己衰老的瞳孔盯着下面的女孩。
玛丽终于忍不住了,她睁开眼睛,向着四周围看去。
“姐姐。”
她试探着叫了几声,不想着却惊吓到了乌鸦。
它这头巨大黑色斑点将两翼抖动地展开,在空中轻飘飘地划过,汽笛一般的声音令她止步不前。
玛丽迟疑了,按照游戏规则,她现在应该进屋子寻找艾丝特了,但不知为什么,今天的环境隐隐约约让自己感觉不舒服,是阴天的关系吗?
她抬头望向天空,恒星依旧在乌云边缘释放热量。
随着风儿吹过,一些黑云从乌云的主体中分散开了,在明亮的阳光周围看起来异常明显,感觉就像是太阳在发出黑色的光芒一样。
“大概是自己的幻觉吧。”
玛丽回过头来,看向玄关大门,大门大方地敞开,轻轻地在墙壁弹起,这表示刚刚一定有些进入了这里。
“姐姐。”
她慢慢走动,进入屋子里面,寻找着一切有可能躲藏人类的地方。
寝室没有。
厨房没有。
客厅没有。
玛丽几乎把所有的地方都翻了个便,直到在地下室通道里捡到了艾丝特的丝带,焦急的内心忽然有了些许放松,她大声说道:“艾丝特,你在这里吗?”
“在这里吗?”
“这里吗?”
空荡荡地地下通道里面产生了回声,满是灰尘地空间,忽然被这道声音震下了不少的尘土。
幸好这地方没有蝙蝠,否则大批大批的蝙蝠忽然窜出来,足以将这个稚嫩的少女吓得小脸煞白。
她渐渐地走近,忽然发现地面上浅浅一层地灰尘上有一道熟悉的脚印。
这是艾丝特的脚印。
玛丽很高兴,她马上就要找到艾丝特了,自己终于可以不再玩这个游戏了。
玛丽手腕上的小飞象手表,分针开始指向了另一圈。在做迷藏的过程中,玛丽最少花费了足足一个小时的时间用来寻找艾丝特,这个时间太长,足以让任何游戏都变得无聊。
“艾斯特——你在这里吗?”
她路过了一些杂物,因为这里很黑,所以没有多辨认。
三分钟后,玛丽来到了一架铁门前面,它的后面应该就是地下室了。
这是一道遍数历史的老物件,铁门上锈迹斑斑,许多漆都被磨蚀掉了,露出了一片一片的铁皮,如皮肤科的病人,浑身布满了牛皮癣,惨不忍睹。
满是黄黑色的铁门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裂缝,来自地下空间寒风就这样向屋内吹动。
风速不小,铁门竟然不断地晃动。
偶尔发出“呜呜”的声音,好似来自地狱的恶犬,一只又一只瞪着红色的双眼隐藏在黑暗中,有时候保持前扑的动作在吞咽口水,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这是?”她先是害怕,然后却有了好奇,那个一开始就被高维大锁不知道去哪儿了。
现在的大门并没有锁,只需要轻轻一推,就能推开来了。
这时,最悲惨恐怖的事情发生了,玛丽急切寻找艾斯特的心情,迫使她轻轻地打开了一个缝隙。
那隐藏在地下深处的邪恶物体很快就注意到了环境的变化,仅仅是一个不经意的念头,都能让周围的生物深受影响。
“推吧,继续推吧。”
好像听见有人在耳边说话,她的眼神逐渐迷离。
铁门后面的影子更加漆黑了,它在低语,亦在教唆,时而谆谆善诱,时而刺耳尖锐,仿佛是一个有形的实体,牵引女孩的肢体在行动。
文字无法形容那个物体,任何语言都不可能描述那种充满尖叫和远古疯狂的深渊,那头恐怖之物违背了这个世界之中一切物质、能量和宇宙秩序。
“艾丝特——”
那黑暗中的东西似乎让玛丽感觉到亲切,仿佛自己寻找的姐姐正在朝着自己的招手。
她的两只手都依靠在铁门上,浑身用力,高大的金属造物对比其身材,就像是一座巍峨的山坡,玛丽想要将大门彻底打开,好让自己到地下室深处,去一探究竟。
好奇、不可名状之力彻底影响了这个女孩。
现在她的大脑绝无一点清楚,甚至连丝毫掌控自己力量的能力都没有。
正当玛丽打算将大门彻底推开的时候,一双大手阻挡了她。
手臂将大锁锁上,重新封闭起来的铁门彻底阻隔那黑暗物体的无形影响力,现在在玛丽脑海中挥洒不去的是那三对猩红色畸形可怖的眼睛。
艾丝特躲在通道的杂物堆后面,看完了全过程。
她的脸上既惊讶又疑惑,手中的老旧大锁连接着钢丝被小心地放到沙袋下面。
没有亲身感受到不可名状的威力的人,是不会理解最为邪恶罪恶这一描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