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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囡囡,小哥哥说的故事好听吗?”徐佩秋笑眯眯地看着女儿。她似乎已经从昨天的惊慌和后怕之中清醒过来。
“好听,我还要听!”小丫头腻歪在母亲的身上,声音脆脆的,哪里还有昨日的阴影。“我最喜欢小哥哥讲故事了。”
“囡囡的认同是我最大的幸福啊!妹纸,哥的鸭梨很大哦!”洪岩伸腰笑道,还刮刮她的琼鼻。
小丫头咯咯笑着,躲闪不及。
火车再次进入夜间行驶,眼看就要进京。虽然是特快列车,但这时代的列车速度还是无法与前世几次提速过后的列车相比,时速60公里顶天。徐佩秋没有保留地作了介绍,安华县教委主任,而囡囡父亲是安华县委常委、县革委会主任。仅此而已,爷爷、外公什么的就没有提了。
县革委会主任,就是县长嘛!
洪岩还惊讶她作为县教委主任,怎么没有坐镇县里准备恢复高考后的相关工作。要知道这是各地教育管理口中目前最重要的工作,不能简单地认为做好后勤服务工作就可以了,而是要作为一件政治任务来完成的。摆着龙门阵,洪岩就把一些想法提了出来。
徐主任当然也很吃惊一个小孩子知道这样重大的事件。洪岩提出的加强考前培训、系统提炼、短促提高、保障有力等围绕高考采取种种措施针对性强、可操作性强,令她眼前一亮,甚至掏出笔记本来一条条开始往上记录。她也是雷厉风行的人,立即表示进京就打电话开始布置,目的很简单就是把这次高考工作做早、做好、做细,而且还要考出好成绩。毕竟,高考也是十年前搞过的了,对很多人来说新的。
对面的高老爷子高鸿飞,听洪岩说得头头是道,很是赞赏,也提出了很多建议。洪岩一听,这些建议相当实用而且更能落实。原来高老爷子是渝州工学院的教授、副校长,难怪一身打扮很正式,中铺陪同一起出差的校办秘书。洪岩心里怪怪的:“难道这个时代就有小秘了吗?”
军人到石门下了。一路上他对洪岩的身手很感兴趣,详细地问起他救人的细节。洪岩哪里会说得过细,只是一句带过,而且只是说人在危急时刻会激发自身潜力,表现出比平时强大无数倍的能力。还举例说有位父亲眼见儿子被几吨重的汽车压住,心急之下,双手抬起汽车,救出儿子。当然,他只展示了比普通成人略强的身体强度,仅此足够让人吃惊了。
其实,洪岩并不是一个健谈的人,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小孩子。所以,一般他也不会主动找人攀谈,有空就翻看徐佩秋带的书。第一本将就说是书,是传说中的手抄本,封面五个字《第二次握手》。洪岩上大学的时候也读过这本小说,说起来这本小说感情还是情节并不复杂,但是当时被定下四大罪状:利用小说反d、吹捧臭老九、鼓吹科学救国、明明不准写爱情了,还非写不可。**不能正式出版,私下里传抄的很多。
这绝对是手抄本里的战斗机。
洪岩缩在卧铺里面,外面用一张报纸掩护面带笑容翻看手抄本,心下说:“徐佩秋三十来岁了,怎么还好这个?”后来才觉得应该是前些年的时候抄写的。不过,她不应该拿出来的啊?要知道这本书解禁还得要两年,作者现在还在吃牢饭呢!
他缩在最里面,又用报纸作掩护,其他人不明所以。徐佩秋心知肚明,叹自己的“孟浪”了,心下也对这个小不点腹诽不已。她忍不住问道:“好看吗?”
洪岩头也没抬,随口道:“挺好玩的!”后来觉得不对,补了一句:“很有理想的一群人!这字写很蛮不错的。”
小说看得很快,也比较吃力,毕竟是手抄的,字迹再娟秀也比不上印刷字轻松。看完后,洪岩把本子塞进包里,又找出《教育学》翻看。南京师院《教育学》编写组,比较老的经典版本啊。随身带着教育学阅读,看来还是一个善于学习的领导。洪岩想着还好徐主任不是带的是近十年出版的教育学,否则那语录化的内容或者激进的思想,不知道会给以后的工作带来多大的影响呢?
本来对洪岩看小说就有些吃惊的徐佩秋,这时更是下巴都要掉地上了。《教育学》好歹也是专业书籍好不好?那神色绝不是装样子的。
洪岩看书自然又引起了其它几位乘客的注意。对于洪岩一路上的表现,他们差不多已经麻木了,尽管注意到了,但也没有太多的惊讶了。自古奇人自有奇异之处。
“各位旅客,列车前方到站本次列车的终到站北都市。北都市是我国的首都……请各位旅客作好下车准备!带好自己的行李物品,下车人多拥挤,请照顾好小孩以免走失。”
徐佩秋提着行李包裹,洪岩背着小丫头下到站台,就有一个笑嘻嘻的二十出头的小青年跑过来道:“姐,你可回来了!”他身后跟着一位腰板笔直的军人敬礼后接过徐主任手中的行李转身而去。
“没个正形,看在深夜来接姐的份上,这次饶了你!”徐佩秋嗔道。
“哈哈,就知道姐好!弟弟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小青年笑道,又看着洪岩背上的小囡囡,双手一拍:“囡囡小宝贝,不理舅舅了吗?我可想死你了,来给舅舅飞一个?”
囡囡竟然只是“哼”了一声,也不理会舅舅的双手。“好,我就知道,女心外向,都让人家背上了,不理舅舅。舅舅心碎了!”人才啊!洪岩看着手抚胸口故作伤心成分的小青年心下暗叹。“人家背上了”,猪八戒背媳妇儿么?
“小星,这小朋友叫洪岩。他昨天救了囡囡,要不是他你今天都见不到囡囡了。”徐佩秋给小弟介绍洪岩,眼圈一红,泪珠儿就滚了下来。“洪岩,你就叫他小舅吧!”
叫他小舅,是不是顺着小丫头的身份叫?小星舅舅开玩笑,母亲也不必当真嘛!不会出来这一次真的拐上一个媳妇儿吧?
“小舅,您好!我只是适逢其会,举手之劳而已!阿姨不必放在心上的。”洪岩朝小舅问好,再微笑着徐佩秋道。
“姐,囡囡怎么了?算了,晚上站台上还是比较凉的,先回家!”小星脸色关切,收起了嘻笑神色。
“囡囡,来妈妈抱,让小哥哥歇歇吧!你不怕累倒小哥哥吗?”徐佩秋这么说,很顺利地接过了小囡囡。
“徐阿姨,我看到对面站台有去东北的列车正在上人,应该快发车了。我就不出车站,直接上车,到车上补票就可以了。”洪岩把囡囡交给徐佩秋,向她略一弯腰行过礼。再对囡囡说道:“妹纸,回家要乖听妈妈的话哈,回安华来找小哥哥玩哦!”
徐佩秋要拉洪岩,囡囡却没有挽留的意思:“小哥哥说话要算数哦,我长大了要作你的媳妇儿的!”火车上洪岩就给她说过,要去更远的地方。
洪岩的声音越来越远:“好呢,小哥哥等你长大!哈哈!”心中却在嘀咕:“媳妇儿?这是养成吗?”
囡囡舅舅要“啊”的一声,却捂住嘴,一手指着姐,再指着小外甥女:“你?你?!”
徐佩秋叹息了一声,抱着囡囡朝出站口走去,身后跟着一言不发的小弟!救命之恩呢,如何能偿?
26个小时后,洪岩出现在鹤城车站。气温已经降到零下,呵气成冰。他没有买车票,不能从出站口正常出站。出站这种小事难不到有二十余年火车乘坐历史的洪岩,顺着铁路靠墙往回走了一段,一个小跳就出了围墙,消失在凌晨的黑夜中。
天明之后,洪岩穿上短了寸许的棉袄,吃过热早饭。打听到新华书店,买了一本龙江省和蒙省地图研究。他原计划要去大兴安岭。去干什么?伐点木头用啊。老家是山区,但是真正的木材缺乏,有钱也买不到啊。所以,千里迢迢跋涉奔波,竟然只是为了建房的木材,洪岩想着都郁闷。
来大兴安岭,也是想到十年后大兴安岭将近两千万亩林场会被一场大火烧掉,而且还波及邻国一千多万亩森林。伐几百棵也不是什么问题吧?结个善缘,欠个因果,到时把火灾消除在萌芽状态,岂不是挽救了大量的财产损失和人员伤?这场大火全国瞩目,作为时事政治背过的。1987年5月6日,记忆犹新。
不过,只记得是黑省最北边的几个林场,具体发生地莫得印象了。挽救谈何容易?
原以为个把星期就可以回家的,哪知这交通实在不敢恭维。从安华到鹤城就足足三天三夜了,再往北基本不通火车了。赶汽车那可是受罪得很?比划一下里程至少差不多两千里了,坐汽车,难。
向西可到满州里,也穿过大兴安岭,却是位于蒙省的部分,不是以后火灾的位置啊!再西就国境了,唉,难道出国打劫么?这倒是不错的主意。
一切资源归国家所有,不能挖社会主义墙脚。
口岸是出不去。“那就从这里好了。有车站,两国边界比较近,而且没有界河,从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过去两边都不会有人发觉,关键是不能迷了路。”洪岩托着下巴决定改变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