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们会不会死啊!?”
“别乱!”
被夏伐抓来的十名覃氏亲宗,此刻全跪在杨戬棺木前,这件屋子也格外的诡异……窗户,在进来的时候就被钉上,一扇门也是紧紧的闭着。
“吱嘎~~~”门突然被推开,十几名军士列队跑了进来,随后,夏伐的身影出现。
“将军!你什么时候能放了我们啊!?”
夏伐没答话,走到杨戬棺前,他取香燃,跪地三叩。上香之后,夏伐又跪回地上:“大舅无子,便让我为你守灵吧。晚了一些rì子,大舅不要怪罪,我为你准备祭品去了。”完,夏伐抬手一指:“可知道,我为何要杀你?”
被夏伐随手一指的人,顿时惊愕道:“将军,我没招惹你们啊?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下了地府,去问阎王。如果阎王不知道,让他来问我!”完,夏伐起身顺手抄起身边士兵腰间佩刀,在此人还惊疑不定之时,手起刀落。
飞溅的鲜血,证实了夏伐并不是在开玩笑:“来人。”
“监军。”
“把人头挂在屋檐下,尸体装入棺材。事后,我要送还给覃皇帝。”
“是!”
这一切结束,不理会周围恐惧的人,夏伐走到棺前,手拍了拍棺盖,杀掉这一人之后,夏伐的心在颤抖,不是因为杀人带来的恐惧,而因为,每杀掉一人,就更深一层的让夏伐明白,杨戬死了……也因为这样的想法诞生,夏伐的愤怒更加浓烈,特别是在他冷静的外表下,旁人看了都觉颤栗。
士兵留下了,作为看守。他们面无表情,夏伐是故意留下了当初杨戬带进定州的那些士兵,他们心中的恨虽不及夏伐,但差得不多。所以,没有丝毫的同情心,看着这帮恐惧的覃国亲宗,有的只是快意。
望着门外被悬挂起来,还滴着鲜血的人头,屋内突然弥漫一股恶臭……
留下的一名将官,冷声道:“把他拖出去弄干净,不要玷污了大将军的灵堂。”
这话一出,引来一片哀声大哭。这场面犹如治愈悲痛的良药,将官见后嘴角抽动,是在笑?却笑得甚是寒人……
……
第二rì夏伐又来了,同样的三炷香,还带来了一些黄钱,一切还是那般平静。
甚至,就夏伐抬手,指着一个大限临头之人,冷声问道“可知道,我为何要杀你?”这句话时,都和昨天一摸一样,至于结果又怎么可能有偏差。
唯独一变了,夏伐压在内心的愤怒再次向上攀升。
炎炎夏rì,昨天那颗人头已经发臭,新挂在一旁滴着鲜血……
这一夜,夏伐又来了,活着人以为屠夫又要借血饮恨,可是,夏伐静静的坐在棺材边上,口中低言自语着什么。
将官站在一旁,抹了抹眼泪,他听见了……
……
第三rì、第四rì、第五rì皆是如此,进来时的夏伐甚至不在去看那门口挂着的头颅。
第六rì,冯灿与他同来,瞧见那门前挂着的头颅,冯灿整个人都是一颤,莫名的升起一股恐惧,现在的夏伐与以前变化太多,冯灿只能希望,待事后他能恢复正常。
但是,当夏伐动手杀人,冯灿整个人惊楞在原地,他这时恍然大悟,杨戬的死就像烙印烫在夏伐心中,当初的夏伐已经不可能在回来了。离开时,夏伐对冯灿了一句话:“有些事,我在努力也无法挽回……人生是不是注定要留下无数遗憾?”
这个问题夏伐显然得到了答案,冯灿叹声:“监军,人终有一死……”
“这句话我已经听烦了。”夏伐皱着眉头道,随即大步一迈离开了灵堂。
冯灿摇了摇头,快步跟上。
……
回到城阁,夏伐开口对赵林问道:“斥候来报了吗?”
“没有。”
夏伐皱眉“难道信没有送到?”心思到此,夏伐摇了摇头。
“监军,那老头天天来拜见,你真不见他?”公西喃疆在外名声虽大上天,可在赵林看来也就那么回事,远远比不上夏伐。
面对这个问题,夏伐叹声道:“公西喃疆,他比我强。”
这话来得莫名其妙,赵林疑声道:“监军,他怎么会比你强。我看一路上这老头被你耍得团团转。”
“就是因为,我知道他比我强,所以,我从来不在他面前实话。似乎他处处受我限制,其实,都是假象……他想走,你们拦不住。”
“那他还天天来找监军做什么?”赵林不解。
“他不放心,害怕我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所以,一定要等到我开口放他走,他才会走。”
赵林听不明白。冯灿倒是听懂了:“监军是,当他开口的时候,就代表要收手了。”
“如果是这样,这老头就太狡猾了,装得真像。”
“呵呵,他可不是装,是真的着急了,因为,我就没收手的打算。”
此言出口,两人皆是一愣。这话指的范围就太大了,难不成夏伐真要打到普都去?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就算给夏伐十万人也不一定做得到。
就在这时,屋外来人通报:“监军斥候来报!”
夏伐眼角一挑:“带进来。”
来人进屋临前跪地开口:“监军,我们已打探到。敌军八千骑兵在回来的路上,今夜便能到达!”
夏伐站了起来:“去准备好,畜生留下,人全杀了。今夜,我就不出现了,等他赵王那一拨回来,我在出来。”
“监军,你还要杀下去吗?”冯灿叹声,现在的夏伐如同屠夫般。
“该杀便杀,为何要犹豫?”话一完,夏伐甩手离去。
他走出屋子碰见一人……
这次夏伐是躲不掉了,来者正是公西喃疆:“将军,我有些话要对你。”
公西喃疆的表情非常不好看,满眸yīn沉之sè。夏伐回头看了看,随即道:“听见我的话了。”
公西喃疆沉默,算是回答了夏伐的问题。
夏伐迈开步子:“这边话。”
公西喃疆跟上夏伐,赵林下意识就要走去,冯灿拦住了他:“你就别去了。”
“为什么?”
“你去又没啥用。”
“唉!我冯灿,你最近话藏着讥讽啊!”
“将军不要误会,我也是担心呐……”
“担心什么?”
“看吧,你这都没看透去做啥。走走走,我和你一起去部署。”
站在墙头,夏伐眺望远去:“有什么话要对我?”
“将军,你在杀下去,将来入覃国必定受到多方阻碍!你会成为覃国百姓的公敌。”公西喃疆冷声道。
“我已经是了,从我烧杀的那一天开始……”
“如果你能主动换来和平,还有机会!”
“先生,物极必反这个道理你可懂?”
公西喃疆一怔,此问入耳,顿时想到了一些事情。
夏伐回目看着他道:“我就要杀到覃国人怕我,见我就躲!”
公西喃疆恍然大悟,不禁叹声道:“将军,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你又何尝不是如此。我在覃国人眼中的名声永远比不上覃国皇室,那还去做什么好事?不如就恶到底,留下一个凶名,让他覃军将来见我就畏惧三分!”夏伐面sè冷厉:“先生,我知道你是为楚国而来,我想也只有皇帝能请到你这样的高人出山了。”
公西喃疆眉头一皱,他从夏伐的话中听出一些端疑,顿时疑声道:“将军,你难道不知道楚都发生的事?”
“什么事?”
“皇帝驾崩了……”
夏伐表情放大,回神惊声:“什么时候!?”
“chūn初。”
夏伐失神的扬目向东南方向看去:“皇帝走了……”这对于夏伐来,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楚建业在夏伐的生命中如同流星划过,却引导了夏伐的每一步路,一时间夏伐心中非常的失落,空荡荡的,如同失去了灵魂!他觉得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可能了解自己的人走了。
这想法就如同楚建业离去时,这个世界上出现了一个可能真正了解他的人,可是,他却不得不走了。
公西喃疆眸sè一动,他开口道:“皇帝与我交情不浅,他走之后楚国经历内部的动荡,外来的危机!这个时候,你应该做什么,需要我来提醒吗?”
夏伐脑海中回想起他对楚建业的承诺,那中原举杯对天的豪言……拳头一紧。
见夏伐神sè松动,公西喃疆借机开口:“将军,你现在可愿放我走了?”
“不。”
公西喃疆表情完全沉了下来:“你真要以一人之益,断送楚国大势!?”
夏伐横眼看来:“没多久,覃国普都就会传来修和的消息。先生有所不知道,覃国太子流落在外,被我救了……早在我入定州之前,就秘密派人护送他回普都。”
公西喃疆哑然失笑:“我是被将军完完全全的戏耍了一番,原来一切你心中早有了定数,怪不得面对赵王你能如此平静。”
夏伐负手而立,望着城下:“如果不是这样,你觉得我可能去忍十年、二十年在为我大舅报仇吗?”
“到那时,我必定助你。”
夏伐露出一丝真切的笑容:“不,我要亲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