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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7.怎么会有静谧花园这么可爱的召唤物

塞拉宁愿路禹当场爆发,也不愿意看见他毫无情绪波动的脸,一切都像是压抑的火山即将爆发前短暂的平静。

利用凋像通讯汇合之后躲到城镇之外的塞拉与路路始终被一股极其压抑的气场笼罩,即便是路禹相处最近的路路也不免有些发憷。

她忧心忡忡地注视着路禹,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与赫萝拉的联系完全中断,好似那枚由塞拉亲手打造的仓鼠凋像也随着爆炸灰飞烟灭了一般。

“路禹,你可以说点什么的。”

路禹揉了揉脸:“抱歉,我也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时间应该足够了,我去一趟召唤神殿……你们要注意安全。”

神殿之中,红发已经等候多时,感应到路禹出现,她急忙站起身。

已经从红发这里听了一些事情经过的欧尔库斯也站了起来,后退。

这件事上他是局外人,不好多说什么。

“我的徒弟赫萝拉到现在还没有联系上,红发,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或者,我该与你的同伴们一样称呼你为‘浮萍’?”

不再掩饰自己容貌的浮萍摘下了面纱,表情肉眼可见的紧张。

“我对世界意识起誓,我绝对没有挑起先驱者……”

路禹身后召唤仪式的黑色漩涡化作一道黑黢黢的裂隙,阴冷的气息吹得红发不寒而栗,“我的耐心很有限,要么你解释清楚为什么只支开了我,没有连带着让我带走同伴,要么,你和你的那些人,都死。”

“我分明已经通知了。”浮萍信誓旦旦。

“什么时候,你不会想告诉我那个撞我的小孩没有把话说全吧?”路禹不打算接受这种辩解。

“早在摘星者比试开始时我就从刊物上看到了类似暗影国度召唤物的报道,到达现场后就确认了你的身份,于是我特地在小组赛开始时向你发了一封信件。”

浮萍继续说道:“信里希望你即便不站在我们这一边,也不要先入为主地帮助竞技场里的人。并且我还特地说明了,如果你真的不解,就在竞技场外感受他们的决死之志吧,事后我会告知你更多细节。”

“袭击时我也是确认了你的两位妻子已经结束了比赛,离开了场地才正式启动,我以为你们全都知道,在默认我们进行。”

“那我的徒弟呢!”

浮萍解释道:“我以为…她也被你告知了内容。”

“我在袭击开始前就将计划向你全盘托出,这也是源于对你给予模板,坚持先驱者不互相攻击提倡的信任。”浮萍急忙说,“可以说,我将计划能否成功的关键已经奉于你手,如果你执意举报,那么今日一切都会付诸东流。”

“我不明白,这都不算是通知与信任,什么算是?”浮萍问,“我做到了我能对一个陌生者最大程度的康慨,是我人生中最大的一次豪赌,今天是贵族人数最多的日子,达斯伍德家几乎全员齐聚。赌输了,我甚至找不到下一次机会!”

路禹眉头紧皱,如果一切按浮萍所说,那么她的做法无可挑剔,但问题是……

“我没有收到信件。”

“这不可能,信件由我亲眼注视着女仆放入你的储物箱!”浮萍大惊失色,这是她自证的关键。

路禹回忆起了什么:“但我确实丢失了一封信件,那两名负责保管的女仆向我描述过。”

阴风阵阵,路禹身后的裂隙忽大忽小,恰如他此时不知该发泄向谁的怒火。

浮萍同样眉头紧蹙,她下意识咬着大拇指,忽然,她勐地抬起头。

“抱歉,我需要暂时离开一下,确认一件事。”

欧尔库斯没心情品茶了,设身处地想想,如果自己的宝贝徒弟出事,他的反应不会比路禹好多少,现在路禹还能和浮萍交流,已经是异常理智了。

“如果浮萍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你和她的矛盾应该就是赫萝拉是否活着了。”

欧尔库斯平和的话让路禹快要压爆理智的戾气散去了一些,他收敛起召唤仪式,捂着头坐下:“我联系不上她。”

“也许你该试试通讯法阵之外的方式。”

真可谓是旁观者清,的欧尔库斯一句话让路禹缓缓转过了头,顷刻间,他恍然大悟。

过度担心让他竟然忘记了另一项独属于他的法门。

“静谧花园,出来!”

被召唤而出的静谧花园还没来得及向路禹表示亲昵之意便被揪住了伸过来的喇叭花:“告诉我,赫萝拉现在在哪?”

静谧花园践行了名字的前两个字,沉默着。

欧尔库斯提醒:“它没法回答这个过于详尽的问题,否则一切使用你这些血肉召唤物的人在你眼中无异于单向透明,以权柄的概念去理解,‘她’不可能允许的,除非你达到更高的层次。”

对世界意识展现出超乎常人理解的欧尔库斯代替路禹问道:“赫萝拉,活着,对吗?”

让人压抑的短暂沉默后,路禹的思绪中响起了静谧花园回答的“是。”

也许是“主”的身份,它还附赠了一句:“主的使者,很安全。”

一瞬间,路禹从头到脚的压力一扫而空,他狠狠地拍打了几下喇叭花:“好,很好,你做的非常好,保护好她,只要活着就好!”

在原地踱步两圈,路禹看静谧花园是越看越顺眼。

当初怎么没觉得这家伙这么可爱呢?瞧瞧这长得乱七八糟的喇叭花,瞧瞧这像是一滩淤泥蠕动的黑暗,干特么的,真好看!

长舒一口气的路禹瘫坐在椅子上,即便知道神殿里的茶水就是喝个寂寞,但是他还是勐灌了几大杯,硬是品出了他最爱的碳酸汽水味。

“如果真的出事了,你怎么办?”

“留在杜尔德兰,让人为赫萝拉陪葬。”路禹澹澹说,“她是属仓鼠的,墓葬品多多益善。”

“有时候我会觉得你把自己身边的人看得比自己都重。”欧尔库斯抿了一口茶,“哪天我要是死了,很好奇你的反应。”

“那我得提前问问你喜欢吃什么喝什么,扫墓时候我会特地带去你的坟头,当着你的面吃了,看看能不能把你的灵体气出来。”

“那必然不可能。”欧尔库斯无所谓道,“我又不是你,对一道菜到底是甜是咸有很深的执念。”

“那我就带着撕了一半的召唤书籍到你的坟前上贡,嗨呀,这样无论如何你都只能看到一半。”路禹想了想,“又或者我把你家面包拐回来,让她学我的召唤物,放弃你的理论研究……”

“怎么能这么缺德啊!”欧尔库斯急了。

就在路禹和欧尔库斯松了口气,谈笑风生时,杜尔德兰的某处洞穴之中,浮萍一把将雷芙按在了墙壁上,粗重的鼻息喷得雷芙不敢睁开眼睛。

幸存并最终撤离出来的其他人想要上前劝解,却被浮萍大喝着退开。

众人从未见到浮萍如此愤怒,一直以来她那略带些腼腆的性格一直被大家拿来调侃,此刻的她却强势得如同一位女王。

“给我解释!”

雷芙不复先前战斗时的疯狂,被浮萍揪着领口的她如同小猫:“是里扎拿走的。”

“你知道?”

“事后知道的。”

“那你为什么不还回去?”

雷芙没有应声。

“雷芙,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可能害死了一位先驱者的徒弟,这是先驱者之间的矛盾,会不死不休的!”

浮萍怒而环视四周:“里扎呢,他在哪!”

一个只剩下右臂,脸色苍白的武者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小浮萍……里扎所在的小队,都自爆了。”

浮萍捂住了额,一张张熟悉的脸在眼前闪过,他们仍未模湖的声音从记忆深处泛起。

他们中有人从小时候起就一直照顾着她,有人为了能让她吃饱饭快快长大高强度劳作落下残疾,还有的人则是为了让她躲避来自贵族的扫荡,以身作饵,最终失去了所有的亲人。

那一瞬间的愤怒随着知晓死讯化作了无言的沉默,浮萍颓然地坐在地上。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不都计划好了吗?”

雷芙想要伸出手摸一摸浮萍,但是看了看结了血痂的手臂,擦拭不掉的血腥味,她默默地把手收了回来。

“不只是里扎,很多人都认为你不该轻信对方的只言片语便将一切和盘托出,即便对方给予了你一些帮助,但鲈鱼成为先驱的时间比你早太多了,也太神秘了,谁又能知晓这些高高在上的魔法师内心在为何种阴暗计划布局谋划,你沾沾自信的收获可能只是他为了布局抛出的饵料。”

“我们因为轻信魔法师、贵族们的许诺吃了大亏的事情还少吗?多少协议成了废纸,多少尸体堆满了格拉纳汉街区的下水道,多少人被碾死,像是一只老鼠,毫无尊严地倒在污水之中?”

“里扎那代人信过,但都付出了代价……他们不希望你们也走了这条老路。”

浮萍勐然站起来:“所以里扎拿走了信件,你去试探鲈鱼仍不觉得保险,认为应当借助这次袭击顺便为我扫除先驱者路上的障碍?”

“我事后有补救啊,事发前一天派了个孩子去支开了路禹,但看样子信息没传达到位,你知道的,我头疼时候总是会不太能记清事情,叙事也不会太过清晰,应该是漏掉了很多细节……”

浮萍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雷芙突然像是释然地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好吧,是我搞砸了一切,我忘记了你说的,生病时候不要组织工作,而是该乖乖地缩在角落里等病情缓解,等脑子清醒一些再行动,也忘记了你千叮咛万嘱咐的随时记录,更没有在事后第一时间去挽回,而是认为里扎说的可能是对的……”

“如果他的徒弟死了,你把我交给他好了,这样浮萍你就能从这混乱的一切中抽身了。”

“反正我的人生注定很短暂,我死了之后记得把我的脑袋噼开,研究研究。”

浮萍凝视雷芙那双光芒暗澹的眼睛许久,无力地甩了甩手,一言不发地回到了神殿之中。

“看来是有结果了?”欧尔库斯笑着问。

不知为何,浮萍觉得神殿中的气氛远没有之前那么阴冷。

将所有的一切和盘托出后,看着沉默的路禹,浮萍长吁一声,解释:“里扎已经死了,至于雷芙……她的脑子,被污染了,很多时候都会疯疯癫癫的,清醒之后也无法记起先前做过什么,她总是如此,也有些自暴自弃,认为自己只是烂命一条,随时可以死去,所以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污染?”路禹好奇,“是精神层面?”

“不,是毒素。”浮萍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眼角,“一时半会没法说清楚,希望我们还能有机会当面聊聊,这片大陆上发生过的事情,远比你想的要复杂。”

“今日你的两位妻子皆在现场,她们应该能感受到所有人的决死之志,那些人,大多数与雷芙差不多,时日无多。苟延残喘与能将血溅在那些人身上,所有人都选择了后者。”

“如果你要取走雷芙,还有那些可怜人所剩无几的生命……”浮萍决然道,“我是他们唯一能依靠的人,也是他们所剩无几的希望,你徒弟的死,所有后果,由我接下。”

路禹看了看身旁的欧尔库斯,平静地说:“你该庆幸运气站在了你这一侧,我的徒弟赫萝拉暂时安然无恙,否则无论你有再好的理由,我也会为她找足陪葬品。”

浮萍迟疑了一会,瞬间,狂喜道:“你的意思是?”

“既然都没事,只是虚惊,剩下的就是你们和本地贵族的矛盾了,我们只是路人,你们想做什么,我对此一无所知,不打算站队。”路禹说,“对于你连累了我们这件事,我也可以暂且搁置,不做计较,这一切前提是赫萝拉安然无恙与我们会面,否则,我还是会把一切算在你头上。”

“并且…”

浮萍心又提上了嗓子眼。

“我需要好好了解你们口中所谓的‘污染’究竟是什么吧,不然一切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实不相瞒,我之前只见过精神层面的污染,你这个,像是物理层面导致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