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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新的掌柜

奈何桥上阴风四起,正在行走的众游魂都胆怯的瑟瑟发抖,正在分汤的孟婆感受到这股逼人的气势后嘴角倾斜一笑:“第一鬼王何苦如此动怒,惹得我这奈何桥上的游魂都吓破了胆,这忘川河水恐怕又要升高几分了。”

闻言第一鬼王便现身于奈何桥上,他站在孟婆的对面,怒发冲冠的双眼紧盯着孟婆,而孟婆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依旧不慌不忙的用金勺搅拌着汤水。

“孟婆、冷凝霜,没想到专为鬼魂抹去记忆的孟婆竟然也会为一个凡人动情。”

“鬼王说这话是何意思,好像这个情字在你的口中竟成了可怕的敌人,你若是真能懂得这个情字,恐怕现在也不会明明手握兵权却仅仅是个鬼王!”

“你!我见你是地府的老人,给你个面子,你别得寸进尺!”

“你给我个面子?我自从鸿蒙初开,世间分为天地人三界开始就存在于这世上,后见世人恩怨情仇无数,即便死了也不肯放下,就来到了这忘川河边,架起了这口锅把世人的思绪化成这碗孟婆汤,阴魂喝下后便忘却了前世的爱恨情仇,卸下生前的包袱,走入下一世轮回。鬼王要不要也来一碗啊?”

“谁要在这儿听你讲这孟婆汤的来历。”

鬼王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语气有所缓和,鬼王是个聪明人,他心里清楚孟婆说这些话并不是真的在和他讲什么孟婆汤的来历,孟婆的这些话隐含着三个信息:第一,孟婆自鸿蒙初开就已经存在,她的来历和身份一向很神秘,地府中无人敢过问。第二,能够将世人思绪幻化成汤以消除阴魂的记忆,这个实力除了孟婆以外没有其他人能达到。第三,孟婆从未想过参与权利斗争,也不想被卷入其中。可见这孟婆的情商也是极高的,短短的讲述着孟婆汤的来历,就将自己的身份、实力、立场一一表明,即威慑了对方的士气又给足了对方面子。

鬼王其实也不敢在孟婆这里造次,他此次前来不过是想探明孟婆的立场罢了,他问向孟婆:“你既然只为这情字熬一碗汤,又为何阻拦我的行动?”

孟婆停下搅动汤水的金勺回道:“我为一个情字,这个情是小情、也是大情。你与无相印阁主勾结对抗阎君这件事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但是,你伤害骆无为这损害了我的小情,你发动阴兵伤害阳间民众伤害了我的大情,我只切断了你阴兵去路,并未找你算账已经给足了你面子,倘若鬼王还想在这里多陪我一会儿,我不介意和你翻翻旧账!”说罢孟婆浑身开始散发着恐怖的紫色灵气,这灵气让鬼王都瞬时感到心里有些惊恐。

鬼王见状立刻怂了下来,连忙安抚道:“孟婆息怒,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前来将事情弄个明白,只要你态度保持中立,我就放心了。”

“鬼王大可放心,只要你不触及我在乎的东西,地府谁当家我并不在意。你的这次行动已经让我原本的归位时间提前了,这事我不与你计较,我想你应该和阎君还有事商量,赶快过去吧,再耽搁说不定我会忍不住也喂你一碗汤,让你尝尝做人的滋味!”

鬼王本来想找找孟婆的麻烦,顺便威慑一下她,避免她以后会再次坏了他的好事,可不曾想一个在奈何桥上熬汤的鬼差竟然有着如此实力,他无奈的匆匆走过奈何桥以防孟婆后悔直接杀他个措手不及。他过了奈何桥后心里默默地想着:“早晚有一天我会收拾了孟婆这个大麻烦,不然如何统一地府?”

鬼王走入阎君殿,把守的小鬼拦住鬼王:“鬼王请留步,阎君正在殿内忙于公务,待我通报后鬼王再进不迟。”鬼王抬起头,双眼瞬间变红直摄看守的鬼卒,只见鬼卒好似迷失了心智一样对鬼王深深地鞠了一个过膝躬,随即说道:“鬼王请!”

“阎王真是下得一手好棋啊,为了昨日这一战,竟然提前顺着孟婆的意让地府的官差投胎到人间享乐。”

“鬼王又何尝不是呢?借着鬼门大开的时机派遣阴兵到阳间为害一方百姓。怪只怪你在地府资历尚浅,竟不知孟婆的实力。”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只是派遣阴兵到阳间维护鬼节秩序,谁敢保证阎王你放出去的阴魂们不会在人间兴风作浪呢。”

“放肆,今天坐在这阎君殿内的依然是本君,鬼王难道是要谋朝篡位不成?”

“阎王言重了,只是本王手握兵权,定应该守护阴间和阳间的平衡,尽自己的一份力罢了。”

瞬时间阎君殿内两股强大的意念之力在相互抗衡。这次鬼王前来和阎君对峙,一方面是因为计划失败内心气不过,另一方面则是想来宣示主权,自古以来手握兵权者才是一方之主,二人对峙已久难分胜负,双方都知道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所以各自收敛意念,鬼王拂袖转身离开了阎君殿。

鬼王回到鬼王殿后盘点了下自己手上还能用的筹码,他忽然想到一直寄居在自己地盘的那个人,多年来对他的照顾现在也是他该回馈一下的时候了。

凝霜走后大家的心里都觉得空唠唠的,水灵儿不得不临时肩负起厨师的责任,而子虚客栈的菜式也由以前偏清淡的汤水类转变成荤食偏多的菜肴,不过这样一来客人也并未减少,照常红火。夜晚关门之时,水灵儿从厨房出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马晓峰,过来给本姑娘揉揉肩。”马猴儿屁颠儿屁颠儿的走到水灵儿身后,双手在水灵儿的肩上按捏着并问道:“小主,这力道可好?”水灵儿微闭着眼睛露出享受的表情回答道:“甚好!”水灵儿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失去了往日的自由,整日闷在厨房里和烟火为伴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于是便抱怨道:“以前真的不知道厨师这个职业竟会如此的枯燥,要是凝霜姐姐在就好了。”马晓峰忽然用力将水灵儿捏的熬儿的大叫一声,随即她偷偷看了无为一眼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嗯哼”!无为清了清嗓子以缓解环境的尴尬,他走到水灵儿和马晓峰的面前和他二人商量着今后客栈的经营:“其实大家知道,经营客栈本来也不是我们的本职,我们的任务是维护人间的太平,但是我们在人间行事一来需要落脚之地,二来我们也需要钱来生存办事,在这人世间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是缺钱却是万万不能的。这些日子我们一直都身兼数职,一边开着客栈一边又要处理密管局下发的任务,还要随时化解不定期的危机,我们大家都太疲累了,所以我想着我们应该招个新的厨师和服务员,我们做好幕后的老板就好。”

“真的?太棒了,我举双手赞成,再这样下去我还没嫁人就都快成了黄脸婆了。”水灵儿闻言后立刻欢呼起来,而马晓峰也十分赞同这个决定。

无为见大家都赞成这个决定后便开始安排起来:“我们就准备起来吧,灵儿去门口粘贴招聘厨师和服务员的告示,晓峰去街上补采食材,明天我们就开始招聘服务员和厨师,现场试菜。对了,要让常来店里的客人前来一起试菜评价打分。”

第二天客栈里坐满了前来试菜的老顾客,每个顾客发了一个牌子,正面是笑脸,反面是哭脸,每轮考验后老顾客们都会用笑脸和哭脸打分,最终总计数笑脸最多者将获胜,因为子虚客栈的特殊性,本次招聘比赛特意邀请了密管局的老局长前来为获胜者卜卦,作为最后一关身份审核的考验。

水灵儿担任本次比赛的主持人,她一改往日装束,穿了一身白色小洋裙,走到客栈中央:“各位老顾客们好,欢迎大家在百忙之中莅临本店,由于本店近期转型升级,所以特举办本次招聘大赛,本店一直本着顾客至上的理念,所以特别邀请各位老顾客前来作为此次比赛的评委,由大家选出自己喜欢的服务员和厨师,下面比赛正式开始!”

台下爆起了热烈的掌声,因为在此之前还没见过哪家饭店招个服务员和厨师要搞如此多花样的,况且今日大家能一次性免费品尝到各种顶级美食,这也不失为一次特殊的体验。

首先进行的是服务员评选,参加评选的一共有三位候选人,水灵儿依次介绍选手们入场:“1号选手为大刚,性别男,特长大力出奇迹。2号选手为小玉,性别女,特长为性感歌舞。3号选手为朵朵,性别女,特长为曲苑杂坛。有请三位选手出场。”

随着三位选手出场后台下再次想起了热烈的掌声,1号选手大刚,一看就是个老实憨厚的陕北人,他身穿羊皮袄,头戴白毛巾,有些难为情的站在那里。2号选手小玉从骨子里面就有着一股子狐媚劲儿,她身穿一身红色露背超短裙,台下的老爷们儿恨不得眼珠子都凸了出来。3号选手朵朵则是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孩,一娉一笑间都透漏着一股机灵劲。

见三位选手在台上已经站定,水灵儿便继续说道:“第一轮为印象初评分,三位选手各自介绍自己之后,请各位顾客为其打分。”

大刚:“额、我叫大刚,我是陕北人,俺刚从俺们村出来,想来城市里打拼打拼,俺没有别的啥本事,但是俺好学,一学就会,对了,俺力气大,砍柴烧火什么脏活累活都能干。刚开始俺也没想到会和两个小妹妹一起竞争,有点怪难为情的,但是俺真的想先有分工作能在城市里先安定下来。”

小玉:“大家好,我叫小玉,我从小就学习歌舞,最擅长国风类的舞蹈,服务员嘛我是没做过,但是我做过很多大公司的前台,有我在就是门面,相信我会帮客栈招揽更多的客人的。”

朵朵:“嗨,你们好,我叫朵朵,以前我在私房菜馆工作,一边做服务员一边和私房菜馆里面的师傅学习相声,我觉得这里的气氛特别适合我,如果我能够选入在这里当服务员,大家不仅能得到我周到的服务,我还可以在空闲时给大家说上两段,为大家助兴。”

无为在旁边看着台上的选拔心里默默的怀疑道:“这年头经济形势这么不好么?这不就招个服务员么?表演歌舞的来了,说相声的也来了,就连陕北的农家大汉也来了,看来我们这个客栈真是名气不小啊。”

台下大家纷纷在为三个选手的初评印象打分,第一局评分过后如大家所料,小玉的得分最高、大刚的得分最低,顾客中老爷们居多,虽然他们的伴侣也都在身旁,可是硬是没有阻拦住。而大刚虽然为人老实憨厚,可是似乎并不是做服务员的料,去当个保安什么的会比较合适。

水灵儿在台上继续说道:“第一轮评分已经结束,下面我们直接进入第二轮,才艺展示!”

大刚走上前去拿了一根和手臂一样粗的木头,随着人们目光的凝视,大刚沉了沉气,调整了下双手握住木头的姿势,他牙一咬便开始用力,随着他的持续加力,木棍逐渐弯曲,大刚的手臂上也爆起了青筋,脸上血色上涌憋得通红,只见大刚右脚猛地一跺地,高喊一声那根胳膊般粗的木棍便啪的一下子就折了。这个才艺真的把全场的人都惊呆了,就算是无为不借助外力的情况下将这根木棍折断也不见得会比眼前的这个大刚轻松。密管局局长老头在众人被惊得一片寂静的环境中第一个带头鼓起掌来。

第二位上场的是小玉,只见她拿着舞扇,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随着音乐舞动起来,你别说这个舞姿就算和嬛嬛的惊鸿舞比起来也不见得逊色,只是这姑娘一个劲的向台下的老爷们儿放电,这个举动看起来总觉得以前她干的不像是正当职业。台下的老爷们儿们都被迷的七荤八素的,可是台下的娘们儿们就不高兴了,一个个怒目而视,那样子就像是在纷纷宣示主权:“这要是让这狐媚子当了客栈的服务员,以后这帮老爷们儿不得天天长在这儿”。

第三位上场的是朵朵,朵朵上场时展现了专业的礼仪,她将服务礼仪和酒店晋级处理事件编成了脱口秀,不仅展现了专业的经验而且还惹得台下客人捧腹大笑,最后那一个报菜名的绝活更是让大家不自觉的连连拍手叫好。

第二轮后由于在场娘们儿们的努力,票数得到了大反转,朵朵排名第一、大刚排名第二、小玉则排名垫底,宣布排名时小玉气的当场就离开了客栈,大刚未免有些失落,这时密管局的老头让这两位都到他那边去做身份审核,审核之后小玉则成功的成为了子虚客栈的服务员,而大刚则因为他的天生大力被密管局的老头特别关照,去了密管局做了初级任务员,日后大刚也成为了无为在一次任务中的重要帮手。

“接下来就是我们的福利时刻,我们一共收到了数十位的优秀厨师的报名,经过我们初评后一共有五名厨师入选今天的决赛,五名厨师分别会做出他们最拿手的菜式,大家品尝过后给五位厨师打分,获得票数最高的则将成为本店的正式厨师。”说罢,水灵儿走下台去,五位厨师分别上台,走入各自的临时灶台前,开始准备着自己的拿手菜。

第一位是一个在日本留过洋的厨师,他所做的菜式是刺身与天妇罗,只见他拿出一条大大的三文鱼放在案板上,片刀在他的手中像是杂耍一般的飞舞,这个动作不由得又让无为想起了凝霜刚来客栈做菜时的情景,一股酸意顿时涌上眼眶。去皮、去骨、抽刺,切片,冰镇,摆盘,很快一份精美的刺身就出现在眼前,借着他拿出数十条手掌大的青虾,将其去头、去虾线后在蛋液和特制的面包糠里转了一圈后便摆到加热过的石盘上上,然后将一勺勺热油淋了上去,由于石盘上的热量持续加温,天妇罗逐渐变得金黄。客人们尝过之后无不竖起大拇指,口中都念叨着:“鲜、鲜啊!”

第二位厨师是一位川菜厨师,他从恒温箱中取出一块块鲜猪脑,将猪脑上的血筋除去,并用刀迅速的将猪脑切碎,切碎的猪脑先是如豆腐般碎成渣,后又凝聚在一起如椰冻般纯白。厨师拿出数十个太极盘,一边放以豆芽、麻椒、辣椒,一边则放入蜂蜜、柠檬、玫瑰,将脑花分装后,一边淋上热油,脑花伴着底料被热油这么一淋瞬间刺激着人们的味蕾,而另一半则用液氮急速冰冻成脑花冰淇淋,入口酸甜爽滑。但由于客人们中并不全部能接受脑花这道菜,所以有部分客人根本就没有动口,这位师傅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

第三位师傅与第四位师傅竟然意外的撞菜,两位都是徽菜师傅,两人在同时拿出臭鳜鱼时尴尬的相视而笑,而他们的做法也如出一辙,估计都是最正统的徽菜做法所以步骤和调料都不尽相同,煎炸、调汁、烹煮、再辅以配菜,顿时间满屋子都是臭豆腐的味道与少许的鱼腥味,可是这道菜闻着臭吃起来却异常的下饭,很多客人因为没有吃够,索性直接把身旁不敢吃这道菜的客人手里的那份抢过来吃。而这道菜因为撞菜失去了唯一性,同时也因为部分人不喜欢这个味道而得到并不高的票数。

第五位师傅是一位大叔,他并没有前几位师傅那些花式招式,他拿起一块牛腩筋一刀一刀的切着小方块,将肉块放在水中将血水泡干净,然后平铺在冰块中。随即又拿出两个土豆切成小块,在锅中翻炒两下后乘出备用。起锅、烧油、放入葱花、姜丝炒香,加入生抽老抽调汁,然后将冰块和牛肉一起倒入锅中,慢慢的冰块融化成汤汁,随后加入大料花椒和香叶,肉煮熟后又放入土豆,盖上锅盖闷了一会后便盛了出来。整个的做菜过程就像家里的老父亲在为儿子准备晚饭一样朴实无华。当锅盖掀开的那一刻,牛肉的香味铺满了整个客栈,直接盖住了先前的臭鳜鱼味道,客人们尝了后没有一个不拍手叫绝的。

最终不起眼的大叔意外获胜,成为了子虚客栈的厨师。其实大家从内心里还是喜欢那种家常的味道,家常菜做到极致就是温暖与爱。就在一切刚刚结束,客人们纷纷离开时,王大彪的电话又来了,得!无为知道肯定又有麻烦事了。

“无为,你赶快来警局一趟,有个大案子需要你帮忙。”

无为看向密管局的老头,局长点了点头仿佛在说:“任务来了你得去啊。”

“你等等,我这刚刚办完招聘大赛,我得善后!”

“事出紧急,你马上过来!”还没等无为反应,王大彪就挂了电话。

就在纠结之际,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客栈。“有事么?如果着急你可以先去,这里我帮你处理。”

无为抬头一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萧蔓。他疑惑道:“萧教练您怎么来了?”

萧蔓指了指外面的招聘广告说:“除了服务员和厨师,你这里需不需要一个合伙人,我可以入股,帮你管理客栈。”

无为听罢疑惑道:“您突然为何有开客栈的想法?”

“不可以么?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就在你的对面开一家。”萧蔓开玩笑道。

“可以,当然可以,那这里就麻烦你了。这二位是我刚刚招聘的服务员朵朵和厨师王叔,刚好我接到了紧急任务,这里就拜托给你了。”

萧蔓点了点头说:“你放心去吧,这里交给我就是了,警局那边可能已经炸开锅了。”

无为匆忙的带着家伙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喊着:“晓峰、灵儿跟我一块去警局看看这王大彪又给咱们揽了什么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