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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花明

光幕之外,已是一片狼藉;目及之处,尽是一片荒芜的废墟。那妖群,包括妖王尽皆死去,但妖王的尸体,却是如同钉死在这地面之上一般,一动不动。黑衣鬼面人也早已离去,不见了踪影。掌门老者同样也已飞向了山顶,留下楚天与启玥还在原地。

好半晌后,楚天终究还是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启玥,小声说道:“启玥师姐……我……不是有意要骗你。”

似乎是楚天的声音使得启玥回过神来,启玥沉默地看着楚天;而感受到了这份沉默,楚天嘴唇微动,好半晌后才又缓缓说道:“我只对自己身份与那一粒丹药对师姐有所隐瞒……其他的,都是真的。”然而,启玥依旧并未言语,只是沉默中,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楚天。而感受着难熬的沉默,楚天也终究是向后两步,然后缓缓看向不远处的地面——地面之上,一道不过自己小臂粗细的沟壑似乎隔绝了时空,使得沟壑之外,荒芜一片;而沟壑之内,则依旧葱郁。伸手试图去触摸沟壑之外,但楚天却似感到了一道无形的墙壁存在,双手按在这无形的墙壁之上,手掌与这光幕接触之处,有微微红光闪现。

这光幕,给楚天的感觉很是奇异——之前黑衣鬼面人的攻击,尽皆被这光幕阻挡;而如今自己双手触摸,也依旧触摸不到外界;但,楚天却能感到有微风透过这光幕,轻拂在自己面上。轻叹一声,楚天的目光落在这光幕之内,那之前被鬼面人扯下的龙角之上。

这龙角,落在了光幕之内,依旧还有鲜血顺着根部溢出。

楚天转身看了一眼启玥,但启玥却只是靠着树木,双手抱膝,将头埋入膝盖之内,看不见神色。终究,楚天只能在心中长叹一声,缓缓走向了那龙角。楚天看着这龙角,渐渐皱起了眉头——龙,在楚天看来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或是一些大能力修者以术法幻化而出;但却不曾想到,龙,居然真实存在;且,这龙,居然想要杀死自己!而如今,这传说中的龙,居然在楚天亲眼目睹之下,被生生斩杀!而这龙的一角,居然近在咫尺!

一切,就如同这透明光幕的突兀出现一般,极不真实。但楚天却又知道——这一切地不真实,却又真实发生,且就在自己眼前!

缓缓上前两步,绕着龙角走上一圈,这巨大的龙角,比自己的身高还要长上数倍,而其根部的直径,居然也比自己的身高要高上不少!龙角之中,最内部是一根如同楚天大腿粗细的白色筋脉,而在这白色筋脉周围,则是红色血肉;但,即便是血肉筋脉,也不过只占这龙角的十之一二,而除了白色筋脉与血肉之外,这龙角,居然尽皆是以骨质组成!而正在楚天准备触摸这龙角之时,一道声音在楚天上方忽然传出——“先觉,掌门有请。”

楚天问声看去,只见一名中年修者站在空中,凌空而立——而这名中年修者,楚天也见过,是这五行门内的一名长老。

楚天深深看了一眼不远处靠着树木的启玥,再次轻叹一声,然后点了点头。在那中年男子幻化出一柄拂尘之后,楚天踩上拂尘,御空而行;不多时,便就到了这五行门的峰顶之外。而在空中,楚天才发现——这五行门的山峰,居然有约莫五分之一在那光幕之外!整个山峰被生生劈开!而在光幕之外,还有十数名修者存在,那些修者双手不断捏诀,在身前幻化出一些文字,与光幕之内的一些弟子门人相互交流——但无一例外,所有人的面色之中,都多少带着一丝惊恐之意。

楚天在空中默默看着这一切,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就仿佛,是自己这些人完全与整个世界隔绝了一般,走不出去,而外界的也同样进不来。就如同这透明光幕,是一个天地牢笼一般,将自己这些人锁在了这一片方圆天地之中。渐渐,一股似是绝望,但又不似绝望的意味在心底滋生。

不多时,楚天便就到了山顶的大殿之外,说是大殿,其实更多的倒像是一座道观;而在这道观之外,大门牌匾上方方正正刻着三个字——五行观。

走进五行观,楚天看见掌门老者双手背负,似乎正在等自己;而当楚天进入了道观之后,那名带楚天来的中年修者也缓缓退去,只留掌门老者与楚天在这道观之内。不等楚天开口,掌门老者便就缓缓问道:“你可认识之前在外面的那名黑衣人?”而闻言之后,楚天摇了摇头,但随即便又说道:“见过几次,但却说不上认识……”而掌门闻言,也没再问什么,而是话锋一转,说道:“你可还愿意继续以先觉作为道号?”

楚天闻言,不禁微微一愣——这掌门老者的意思,似乎是要让自己再次进入五行门中;但这一次,楚天有些不懂,目中露出疑惑之色;而那掌门老者却是轻叹一声,然后说道:“若是你不愿进入五行门中,在这方圆世界,许多地方非五行门弟子不可进入。”而听过掌门之言,楚天也终于明白——这是掌门老者要与自己结下善缘,或是说要与大理寺结下善缘……毕竟,事已至此。

楚天点了点头,缓缓向着掌门老者弓身一抱拳,然后说道:“见过掌门。”而掌门老者也终于是笑了笑,然后缓缓说道:“门派之内,只有老夫在内的少数几人知晓你为大理寺少卿之身份,而老夫也已下令,凡是泄露你身份者,废除修为,逐出门派!”顿了顿,掌门老者缓缓向着五行观外走去,同时示意楚天跟上;当二人走到五行观外,掌门老者看着苍穹,然后转头随着楚天说道:“你对此光幕有何见解?”

“就如同是一座天地牢笼。”楚天如实回道,但当楚天话音落下之后,掌门老者却是笑着摆了摆头,缓缓说道:“隔绝声音,断绝灵识,出不去,也进不来……虽不是牢笼却胜似牢笼,但……”顿了顿,掌门老者轻拍一下楚天的肩膀,然后继续说道:“但,这也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天大的造化!”

楚天眉头一皱,不知掌门老者是为何意;但随后,掌门老者便就以一种感慨之中带着兴奋之意的语气缓缓说道:“因为这光幕的突兀出现——在这光幕之内,天地灵力已经凝聚了平日里的近乎十倍!且这灵气还在不断变得浓郁起来——对于修者而言,在这光幕之内,修行一载,或许能比得上外界十数载光阴!”听着掌门老者的话语,楚天神色也是出现诧异,略一感受周遭的天地灵气,还不等楚天震惊,耳旁便就又传来掌门老者的激动之音——“而一起浓郁起来的,不仅只是天地灵气……还有那唯有地境巅峰以上境界才可感受与感悟的天地本源之力,也已经浓郁到即便是寻常地境都能感受的程度!”

“只要在身体之内埋下一粒本源之力的种子——天境,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