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宴就在这种不咸不淡、不冷不热、不阴不阳的气氛下进行着,慢慢的王大年再也沉不住气了。
“两位大哥,”王大年不高兴了的说道,“不带你们这样的,问我的我如实都答了,我问你们的,你们东拉西扯的,总也不交个实底;就比如说号楼这件事,沃尔玛超市活捉尸皇、尸王之后,您亲口答应我的,只要我完成将尸群压制到中威、吴中一线,这事就没问题;我从中威胜利归来了,未损一兵一卒!红柳河边界线也建好了,干得漂亮吧?可到你们这里又是推三阻四,到底什么意思?实在不同意那这事就算了,我再也不提了。”
“中威胜利归来?那也是将军领导有方,”祁德志笑着看看赌气的王大年,“未损一兵一卒?你那是运气好,赶上丧尸北撤金川。”
“哈哈哈哈,”王大年怒极反笑,“祁哥果然是祁哥,一点没变!那这样吧,号楼我也不要了,下午我就回古原,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王大年这番气话让祁德生紧紧皱起了眉头,自从临时办法公布,还没有下级军官在他面前敢这么放肆,他快要发作了。
“将军,主任,”张书平适时的站了起来,他刚刚一直在静听,在王大年火气最盛的时候他也不发一言,可现在不得不说话了,“王长官是员猛将,为基地为军区立下战功无数,他说的是气话,肯定是他的不对,不过姑念他的军功,以及黄渭军官的形像,还请将军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他一马。”
“大年,你小子一点也没变,”祁德志气愤的说,“还是这么拗!不是所有事都是1+1=的,你懂不懂?”
王大年在心里狂骂祁德志,心说你这个狗娘养的,遇事就怂,没事就得瑟,老天爷瞎了眼让你这么长命这么顺,给你个普通丧尸都能让你吓尿裤子,你在我这里装什么装,我**操**你的十八辈祖宗!
当然这只是王大年心里在骂,他脸上紧紧绷着,憋红了脸,牙关紧咬。
张书平的一席话提醒了祁德生,倒不是什么军功无数,大人大量打动了他,而是那句“黄渭军官的形像”;他想起来,王大年和吴萍在军队和平民中享有极高的声誉,如果惩罚了他,恐怕会引起军心不稳,民心动荡。
“你心里有点气也正常,”祁德生尽量放低身段,“这黄渭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什么事都得大家商量着办,我是答应你了,你也的确做到了,那这事基本就能成;我说别的了吗?我让你和德志商量着办,因为这类事儿是他负责。”
祁德生这段话压根儿没有打动王大年,倒是让他想起了灾变前在公司里的一幕,高强在和他说着相同的话,只因那永远不给兑现的承诺,而当时旁边依然站的是祁德志。
王大年仰头长叹,没想到轮回重现,宿命再度降临;
他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也不看两位祁姓高人,手随便一拱,说道:“将军、主任,大年不胜酒力,刚刚所作失态之事万务见谅,先行告退!”
说罢他一推椅子就要走,张书平这种态势也假意搀扶,两人就这么出了将军楼,乘上车直奔平民区而去。
“这是怎么了?”吴萍看到颓然倒在沙发上的王大年问道,“喝醉了?”
“没有,”张书平眼神黯然,“是被太极高手的内劲伤到了。”
“我当什么事,”吴萍冷然道,“早在意料之中,自从丧尸北撤我们就失去了利用价值,再加上那一纸临时办法,再加上祁德志乔伟之流的怂恿,将军早就变了,难道你还抱有幻想?”
“那那,”王大年被吴萍一通嘲讽反倒心里舒坦了许多,“我们该怎么办?”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吴萍发狠道,“咱们跟他们耗上了;从现在起,你我就装病,哪也不去,谁叫也不去;再派人在栾州军民之中散布消息,就说将军食言而肥、卸磨杀驴!”
“这样行吗?”王大年的眼中有了希望之光。
“行,”张书平也说道,“再加上句,两位英雄已被将军羁押,这样将军就怀疑不到我们头上了。”
“好!就这么办!”王大年猛的坐起来,“消极怠工!”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住这儿了,有事我来安排。”张书平补充了一句。
张书平的办事能力真得是很强,从冯刚、姜世鹏口中知晓这件事下午就传遍了整个平民区,作为栾州基地最苦最累最乏味的炮灰集中营,这类小道消息是最能提振精神、发泄不满的,所以它如同病毒一样迅速蔓延。
“喂,听说了吗?王大年和吴萍被将军关起来了……”
“啊!为了什么啊,他们立了多少功啊!”
“现在丧尸不是走了嘛,他们俩功高盖主,没啥用了,卸磨杀驴呗……”
“就是,我看这军区太不像话了,他们吃香的喝辣的,脏活累活都让我们干,还吃不饱……”
长久以来,栾州基地就像一个闷着的火药桶,占总人口七、八成的平民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虽然后来平民区有条件的开放,可以通过参军、务工赚取工资,可和军队那些吃皇粮的人比起来差距仍是巨大;这种悬殊的贫富差距造成的心理失衡更恐怖,只是慑于军威,平民们一直在隐忍而已;在他们心目中,那对最不像官兵的神雕侠侣反倒是他们心灵上最大的慰藉,无论是他们的神勇,还是他们的爱情,抑或是他们一点糗事,都是平民们茶余饭后的重要谈资。
所以,当王大年和吴萍被将军羁押这个假消息传出来后,整个平民区变得躁动不安,充满了不确定因素。
“我也没想到会传的这么快,不到一下午,整个平民区传遍了,估计军队里面也差不多。”张书平总结道。
“没想到我们的明星效应这么明显,真奇怪。”王大年心情好多了。
“不奇怪,”张书平说道,“不患贫患不均,这是长期压抑的后果。”
“不知道接下来将军会有什么动作。”吴萍拢拢头发,静静的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