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疲劳过度,挂了几瓶营养液就缓了过来。但是胖子必须要在医院里呆上一段时间了。
医院检查,这家伙腰部的瘀伤非常严重,又因为没有处理,现在已经引感染了。医生说如果我们再晚一点过来,甚至可能会引起并发症。而且胖子脊柱骨也受了到的影响,现在也不能断定严不严重。总是就是很麻烦,要死了云云的。
医院的话当时不能全信,因为我看见胖子的样子了,那不是快要死前的摸样。不过他倒是暂时真不能动了就是了。
而且,很快我就发现了一件比较窘迫的事情,我们没钱。
现实社会和森山老林唯一相似的地方就是,人要活下去都不容易!
好在医院也没想电视里讲的那样野蛮,直接把我们丢出去,而是给了几天宽限的时间。
我只好先给铺子里打电话,但是打了几次,电话都没人接。我心里隐隐感觉有些不妙。但是这个时候我又没办法飞回去。
没办法,只好又继续打电话给我二叔。
二叔还是老规矩,先是臭骂了我一顿,然后告诉我让我别动,他马上赶过来。
我有些心虚,这事情让他知道,他非扒了我皮不可。说派人给我送点钱过来就行,我没事,您老不用亲自来了。不过那边已经把电话挂了。
人叹了口气,心说这次真跑不了。但是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人发了一会儿呆,我又跑去胖子房间。
我问他等好了要不要先回北京去?他摇摇头说回去也没什么事儿,这事情他也有份儿,都到这田地了,不搞清楚实在不甘心,就说留下来陪我一起去研究。
我点点头,暂时告便的胖子回到自己病房。
躺下后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乱七八糟想着无数事情,但是人偏偏又想睡觉,想什么都暂时有一种排斥心理。就这么迷迷糊糊外加脑子发昏。
第二天,二叔就到了。
我本来以为他最多就在带两个帮手过来,谁知道,二叔带了一大群人来。
我一看吓了一跳,里面还有几个熟面孔,都是叔叔辈的,似乎是当年跟我父亲打江山的那些人,现在基本都混成领导级了,还有一件事情比较奇怪,几乎所有人的脸色都很差。
我心说怎么回事?给我送个钱有必要搞成,欢迎仪式么?
不过二叔脸色太臭,我看他讪笑了两声,也没敢问。
很快二叔就吩咐这帮人就走了,也不知道搞什么去。我在一旁呆着也不敢多话,就老老实实站着。他做完事情,人叹了口气,然后回头看着我,看了好一阵才开口。我以为少不了一顿臭骂了,但是没料到,他虽然开骂,但是第一句话就把我惊呆了。
“小子,跑秦岭刨货去了?怎么李解没把你卖掉?他人呢?”
我呆立在那里,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事情二叔怎么可能会知道?而且,这也不是他说话的口气啊。
都说一物降一物,我对二叔实在是没脾气。从小到大养出来那种畏惧单靠年纪显然没有办法彻底摆脱掉。
这时候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我脑子最近反应越来越慢,一下子也反应不过来,只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二叔看着我叹道,“小子,我说你有时候聪明,是聪明,我们老家伙都看不透的东西,你可以看透,但说你笨起来,你简直比猪还蠢。你就从来没想过么?为什么你老爸能够发家?跑钢材你以为能做到今天这种程度?而且李家那是什么人,普通人又怎么可能接触到他们?李老爷子如何又对你刮目相看?”
“是啊。为什么?”我茫然。
二叔淡淡道,“因为我们家和李家一样,当年也是搞这个的。只不过早在你爷爷年轻的时候,就收手不做了。”
“你爷爷当年甚至比李老爷子名气更大,当年秦广义(我爷爷),李三思,铁拐成,三人几乎垄断了整个南方市场。只不过我们家和李家稍有些不同,我们其实等于是中间商,承上启下用的,直接下地的时候很少,最多也是跟着去挑货的。”
“李家因为是本地大家族的关系,人手上也比我们强很多,所以下地的事情基本由他们负责。我们却不同,你爷爷是个独行侠,手下的人也没有族亲。都是些外人。
据说我们秦家以前也是大家族,但是后来据说后来因为一些事,在明朝的时候人基本上都死绝了。现在就剩下我们这一支,倒霉的是我这支差不多是九代单传了,现在就你一根独苗,他娘的我还指望你多生一点,你倒好,拿自己小命不当回事。”
二叔说着语调也软了下来,“你真以为上次你妹妹出事,我们会相信你说的撞鬼那一套?!是那张面具的问题吧?那土货大概是没处理过。”
我惊呆了,二叔则是继续说,“说起来,你二叔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不然你父亲赚的钱,我有什么资格去分配?事实上,钱后来是赚了不少,但是以前的资金。却不是你父亲的,而是你爷爷留给我们的。所以公司无论是名义还是实质,我本来就有一半。
你爷爷收手收得早,说做这个有伤天和,我是不怎么同意,笑话,天和是什么东西,那是人伤得了的么?
后来因为一件事彻底收手了。那大概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我当时都只有十七八岁。因为当时那件事,事情牵扯得比较大,你爷爷只好藏起来,否则给抓住就得枪毙。
我和你父亲没办法,只能跟着你爷爷东躲西藏,后来在江边上安了家。过了几年,等你出生了。你父亲才试着走出去,名义上是为了打工赚钱,实际却是去打听消息的,后来事情也渐渐弱了下去,我们才开始露头儿,不过那已经是差不多十年以后了。这些事情是你爷爷要我们瞒着你的,父亲和我也都赞成,反正也没什么影响。”
我差不多有些明白过来。二叔还在那儿喋喋不休。我就感觉有些冒火,心说你们一直瞒着我,那我怎么可能知道?话说回来,都是我长辈,我又怎么可能去怀疑家里人?
再说这种事情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朱元璋还做过放牛娃呢?这有什么关系。不就是当时是地主阶级么,现在不讲究成分。
不过现在一想。很多事情都想得通了,少爷他们家为什么对我多做照顾,这不光是我和少爷的关系,原来都还是老一辈的面子。可笑我一直以为是自己人格魅力,这还真命运弄人。
二叔看我不说话,就道,“你小子始终不听劝,这潭水有多深,你现在连个毛边都还没看到,怎么样,去了一次,现在知道厉害的吧?!”
二叔显然是以为我盗墓去了,这正合我意,我也难得纠正他。就道,“我靠,你们这么厉害,上次倒腾个土货也能出事?!”
二叔翻白眼道,“那还不是被你逼的,你以为对付你容易?老子们什么办法都想过了,硬得软得,你什么都不吃,死不肯回头。老子就差去求神拜佛了。最后看见喜欢那些东西,反正是老本行,做做有什么关系?”
我给他噎得说不出话来,二叔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老子”了,自从他变成一位绅士以后,就再也没听他说过了。
“而且.....”说着二叔的脸色就冷了下来,快速道,“也没什么。”
我一下子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长大嘴巴,转瞬就差点跳起来,“我靠,你个老家伙果然有份儿!土货是你瞒着的,你明知道那东西要命,你想弄死他们啊!”
二叔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而是冷冷道,“少废话,我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说。”
总算是弄明白的,当时我就怀疑不对劲。事情太蹊跷了,很多地方都说不通,而且最后怎么可能找到我头儿来?现在看来,那显然是我老爹和二叔之间的一场博弈,最后可能是因为我忽然加入,二叔只好放弃了。
我立刻问,“你既然都知道了,那你来这里做什么?想抓我回去?别说我不给您老面子,先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二叔摆手道,“你这么大,我也管不到你了,我过来是帮你善后的,顺便看你一眼。你以为这秦岭这边是什么好地方,这么容易解决?要不是我们过来。不用二天局子就得找你去喝茶。”
我心说看样子,二叔隐藏下来的实力也不弱啊。
二叔这个人和我父亲完全不同,我父亲其实和我爷爷差不多,向来喜欢古人说的,什么无为而治,以德服人什么的。基本上习惯性的喜欢把自己放到幕后去。
但二叔不同,他要是在古代,典型就是一个曹操的角色,枭雄。所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先下手为强的名言名句,二叔向来就是执行者。
听二叔话里的意思,他好像有些不甘心,难道他自己还隐藏着有一股势力?想着我心中一动,马上道,“二叔你帮我个忙。”
“什么?”
我说,“你说以前我们家掌管咨询,现在还没有?”
二叔苦笑道,“早没了,你倒是会想。儿子永远不是老子的对手,我也不是你爷爷的对手。那老家伙把一切都毁了。否则你这么大,又是做这一行的,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不过,现在虽然哪方面势力没有了,倒是有别的,你有什么事,先说出来看看。”
我道,“我想你帮我去打听一个人。”
“找人?什么人?”二叔问。
我说,“一个年轻人,名字叫姬。”
“姬?怎么一个字?港澳同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