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算的准不准?”
“几个意思?”
“要抢生意?”
周通看着推门而入的青年,眉梢微挑,有了些许危机感。
要知道,对方虽然其貌不扬,出场方式可比自己拉风多了。
不光那个节奏压的极稳。
而且,人还不像自己,孤零零一个。
“人靠衣装马靠鞍,什么时候,我才能置办这么套行头呢?”周通目光幽幽的同时暗叹道。
“可是有些年没见过了。”
“我刚大学毕业那会,你才考上大学吧?”
“稍微一晃,就是四年啊。”
“快到,你都差不多都忘记我陆子潇了。”
“好在,我这人念旧,这不,一听到你来我地头,巴巴地就赶过来了。”
陆子潇满脸胡渣,身上穿的也是农村常见的那种旧棉袄,倒是外面裹着的皮夹克,即便早已皱皱巴巴,依旧能看出,至少也是几百块钱的东西。
“陆大哥?”被某个可怕真相几乎要击垮的赵佩,满眼都是泪水,可此时却像是见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猛不丁发出低呼:“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哦,原来是小鼻涕虫啊,哈,还和过去一样爱哭。”陆子潇目光微斜,像是才认出对方,笑着招呼道。
“赵哥,真的是你?!”抬起胳膊,猛地擦去眼中的泪水,赵佩惊喜莫名。
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当年初中部,高中部的偶像哥!
“赵哥,你怎么会在这?还有你这是——”赵佩忍不住上前,可将将到近前,眉头就皱了起来,目光中充满了疑惑。
如果没有记错,学生时代,对方无论是体育还是学习在自己那所学校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更别说,还长的无比帅气。
以至于,还有其他学校的小女生,都偷偷过来看他。
就连自己,被人知道和他是邻居后,都不知道被人塞过多少零食。
为的就是要让她当个传话筒。
可现在——
看着老农形象,身上虽然没有多么难闻气味,可那种像是从地里挖出的土意,还是令她望而却步。
“我啊?哈哈哈,我现在可厉害了,我跟你讲啊。”
赵子潇自然是注意到了赵佩刚刚目光里蕴含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毕竟在过去几年,早就看的有些不耐。
只是被对方提及,那真正就像是搔到了痒处,嘴角咧开,就差双手叉腰了。
“晓得不,哥,现在简直厉害的不要不要的。”
“村支书,你晓得不?”
“哥哥我现在就是村支书。”
“厉害吧?”
“村里头,就我跟村支书说话管用!”
“——”听到这样的话,本地土生土长的田宇、刘平等人,齐齐肃然。
厉害了我的哥!
竟然是本村的村支书到了?
搁在以前,甭管你村长,支书,到底是不是选出来的。
背地里,该骂还得骂,有那脾气犟的,半夜里真就敢往对方家里丢瓦片。
毕竟,这俩存在,往往有时候基本等同于地痞流氓,还是村里头最大的那一伙!
打黑除恶之类的,要是率先找他们,绝对没错,一抓一个准!
可现在,大批学生,进村进社,除了个别是为了另类镀金,等时间到了该提拔的提拔该升官的升官。
绝大多数,很是将以往的不良风气,不说是扫个干净,但绝对是改变了不少,甚至大力推动了农村建设。
比如眼前这位,这几年,鸡场,果园的开拓,就很是费过一番心血。
当然,佩服是佩服,可也就村里没见过世面的叔伯觉得他们是个人物。
实际上呢,九成九的人,无论之前现在多么优秀,都没有任何前途可言。
指不定,真就从城里人变为村里人了。
所以在田宇等人看来,还不如多和梁飞这种,城里的权贵子女,攀上些关系。
毕竟,关系到位了,那就是利益到位了,这年头什么最贵?人才?狗屁!没钱喝西北风去?
最贵的,从古至今,除了钱,还是钱!
不过,钱现在是没有的,还存在于不切实际的幻想中。
眼前的村支书可是真的,看着他出现,几个人眼中流露出的佩服和尊敬自然也是真的。
尤其是,听口气,对方和梁飞还是老交情了?就是赵佩他们都很熟?
这——
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
早知道,有这层关系,对方忙着办养鸡场,修果园的时候,就该去搭把手的。
几人内心忽地火热起来,下意识地,就准备顺着对方的话,调侃下梁飞,以便在两边都落个关系好的影响。
只是,目光转动,看着梁飞,尤其是注意到他面无血色的样子,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咋,这是犯病了?”
“看样子病的不轻啊。”
“不知道唐糖家里有没有药。”
不怪几人如此念头,此时的梁飞精气神都像是被抽干了,小脸煞白煞白的。
仔细瞅瞅,小腿肚都似在打颤。
“你、你、你怎么过来了?”梁飞像是铆足了气力,才发出点声音。
“自然是来看看你,毕竟好几年没见了,更不知道,下次再见,又要多少年。”赵子潇不再嘚瑟,挺了挺腰板。
有那么瞬间,距离最近的赵佩,恍惚间又像是看到了当初那个风采无双的偶像哥。
“——”梁飞差点没哭出来,什么几年没见,下次又不知道要多少年,听起来怪吓人的。
“嗨,不至于,不至于,又不是生离死别,看把你给吓的。”赵子潇摇头,神情却依旧肃然:“就是呐,有些话,很想听你自己说一说。”
“嗯,那些事,你有没有做过?”
“毕竟,当初你不也挺有理想的吗?”
“怎么这才几年,就成这德性了?”
“哎,算了,也别说了。”
赵子潇看着以前跟在自己屁股后,学打篮球,学踢足球,学历史,学政治,学各科学科,感情很好的小老弟,总觉得有些陌生。
等看到对方听到自己问话,眼皮子不断抖动,下意识地避开后,早年间的某些记忆都变得模糊起来。
“扶贫款,拆迁款,就连丧葬费都要动。”
“真特娘的活久见。”
“到底是畜生还是人?”
“可你家那位是监管者啊。”
“怎么也能混到一块去?”
“尤其,你竟然还是搭桥引路的那个——”
赵子潇低声呢喃,细不可闻,旁边谁都没有听清。
可含含糊糊间几个词传出,再加上先前周通的算词。
所有人悚然一惊。
梁飞更是差点瘫在地上:“外面那些车——”
几人言语,看似繁多,实际上,顶天也就一分钟。
也就是这个时候,梁飞一直注意的院外,同样也是周通有些眼馋的行头,几俩很普通的车子上,几名衣着正式的男子,满脸肃容的走了进来。
“你好,请问你是不是梁飞?”
为首一人盯着梁飞,另一人则发出类似的询问,只不过对象却是依旧跪在地上的白薇。
“我们是——”
“有件事。”
“需要你们协助调查。”
“麻烦,现在跟我们走一趟。”
来人再次开口,直接震的田宇等人浑身都哆嗦了下,随后,像是辟邪似的,从梁飞和白薇身边跳远了些。
唯有唐糖猛地一把抓住了周通的胳膊道:“周哥,你,你,你——”
周通皱眉,很想问句,小姑娘,你晓不晓得,男女授受不亲,怎么讲?
可下一刻,他的脸蛋就垮了下来。
“周哥,你,你的嘴巴是不是开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