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康培手中巨斧如若泰山压顶般轰然朝着陆修头顶砸下,这是何等气势汹汹的一记攻击,仅仅只是被斧头下劈时所带起所带起的冷风拍击在脸上,都不禁让陆修感到面皮隐隐作疼,显然这一招之间康培已然竭尽全力。
“砰!”
砰的一声巨响,陆修晃荡了一下自己被这巨大声响给震得有些不舒服的脑袋,有些迷茫的抬眼看去。
只见半空中几缕飘扬而起的发丝此时正缓缓飘落而下,呈现在陆修眼前是一柄突如其来的冰蓝色长剑。
刚才正是此柄看起来并不怎么坚硬的长剑,却轻描淡写的硬生生扛住了骑兵统领康培那足足重达千斤巨力的蛮横一斧。
长剑轻颤,寒雾蒙蒙,晶莹如玉的冰蓝色剑柄上握着的是一只修长白皙到极致的玉手。
陆修顺着握住剑柄的手往上一路扫视而上,却见鲜血淋漓一片、就连泥土都被染成了暗红色的战场上,一名手提冰蓝色长剑、浑身气机清冷淡漠到极致的白衣女子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了自己身侧。
白衣女子身上那种仿佛与世界万物都格格不入的冰冷俯瞰姿态让她即使立足于杀气纵横的战场之上,却也依旧好似乎不过是在自己家院子里闲庭信步一般,她那清幽冰凉的眸子中满满洋溢的全是自信与骄傲。
见到陆修看来,这名白衣女子双目内的眸光变得愈发的冰冷,嘴角也带起了一抹似有似无的讥讽笑意。
“霜花飞舞,冰河乍现,万千锋芒成一剑;
漱冰濯雪,霞佩云冠,白发红尘洛神雪。”
白衣女子骤然开口,声音如同清泉流水般跳跃灵动,紧随着诗号一起的还有着她手中那柄绝美的长剑。
这一刻,陆修只感觉眼前似乎瞬间绽放出了一朵冰蓝色的霜花,绝美的霜花中一蓬蓬的猩红血雾盛开得格外妖艳。
“呛!”
长剑归鞘,陆修周围那种如同被万千刀锋抵住全身要害一般的冰冷锋锐剑意骤然消逝,同时和这股剑意一起消失的还有七八条刚才还鲜活万分的骑兵生命。
战场上,七八名僵立的骑兵身体轰然倒地,七八枚同时飞起的头颅以及喷射而出的鲜血让这片本就已经被血液给浸染的得鲜红的土地变得更加的艳红,甚至已然接近发黑。
陆修眼神有些发愣,忍不住再度看了一眼自己身旁这名好似乎刚刚只是随意挥了挥手一般的白衣女子,这样绝美的武侠风式攻击让在之前十几年中都只见过一些大开大阖沙场武技亦或者普通武馆江湖拳脚功夫的陆修一瞬间感觉到了双方之间画风的不同。
“宗师?银素?”
陆修仔细端详着身旁这名白衣女子的面容,脸色变幻不定,口口喃喃呓语。
和隐约已经发现了自己身边这名白衣女子真实身份的陆修不同,陆修对面的骑兵统领康培此刻却是忍不住脸色大变,刚才不过简单的一招交手间,实力已经抵达武师境界多年的康培这些年来所积攒的信心直接一招破灭。
“宗师?”
康培脸色苍白的看着面前这名清冷如仙的白衣女子,忍不住绝望的开口出声。
“哼!”
白衣女子闻言眉头微蹙,轻哼了一声,就好似乎拍打灰尘般轻轻一甩衣袖,顿时她身上穿着的白衣大袖衣炔飘飘间却是如同巨锤一般狠狠拍击在了骑兵统领康培胸膛之处,直接将他瞬间击飞出十数米开外,如同破败的沙袋般跌倒在地口吐鲜血不止。
“我康培从入伍开始就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死,也曾经无数次想过自己究竟会因为不敌而死在战场之上。”
“但是一名宗师,一名高高在上的宗师,居然会对我这样一名微不足道的**出手,我却是从未想过。”
“咳…咳…,也算是…荣幸…”
战场上暗红色的泥土坑内,没有扛过白衣女子一招的骑兵统领康培眼中带着几分落寞黯然离世,而造成这一切的白衣女子脸上却依旧好似冰川寒山般无动于衷,她那明澈的眼眸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一下地面上这个被她随手拍死的骑兵统领,反而直愣愣的不断扫视着陆修全身上下。
“好看,可惜不够强。”
一遍扫视下来,白衣女子明眸中闪过一丝惊艳,骤然开口道。
“哦?”
“一个这么些年来在任何方面都没有强过我的小师妹,现在居然也能够开口说我不够强了?”
“所以现在跟我说话的究竟是我的好师妹李银素,还是哪个转世附体的积年老鬼?”
陆修用力的撕开自己胸前已然破碎大半的胸甲,半躺在地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毫不客气的开口问道。
“我是李银素,但李银素不是我。”
对于胸膛赤裸坦露在外,半躺在地上不愿起来的陆修这随口而出的问话,白衣女子显然也不打算隐瞒,直接开口便解释道。
话音入耳,半躺在地上的陆修眼中幽光一闪而过,翻滚着挣扎爬起身来,眼睛直愣愣的紧盯着眼前这名容颜绝世的白衣女子。
“八成,就八成。”
“白了,好看了,但却是个木头人。”
陆修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眼神中的悲伤情绪也若隐若现,他紧盯着白衣女子的脸,仿佛要牢牢的记住什么,又好似乎在追思着什么。
“小丫头片子,我走不动了,你带着我打出去。”
突然间,陆修不顾自己甲胄上那到处都挂着的脏兮兮血肉泥土,一把搂住身旁这名白衣女子的纤腰,紧贴着她的耳垂低语道。
白衣女子显然是被陆修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到了,她一个机灵之间气机收束不稳,却是直接将脚下的泥土给踏出了一个大坑。
“你!”
被陆修这样一种突如其来的骚操作直接给弄得大脑宕机的白衣女子,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本能的动手欲望,强忍着被陆修靠在怀中的不适应将其缓缓推开。
“不用抱着我,你就跟在我后面,保证没人能够伤到你。”
心中岔怒的白衣女子眼神冰冷的扫视着战场上那些被她刚才一招击杀统领而震惊到的骑兵们,一步一步的向外从容走去,尽管此刻的战场上尽是残肢断骸、血色浓郁,但是白衣女子所过之处一切阻碍皆如撞击在礁石上的潮水轰然破散而开。
白衣女子长剑挥洒之间,剑气纵横,一切妄图阻拦的骑兵还未进入她方圆十米的范围内就通通被她给杀戮一空。
近战显然这些骑兵们是无法阻拦住白衣女子前进的脚步了,因此他们果断使用了弓箭,只是没有了骑兵统领的统一指挥,这种破绽无数的箭阵除了稍微能够延缓一下白衣女子前进的脚步外,离能够伤害到她的程度却是差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