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淑秋可能和几个同事约的时间比较早,大早上的杜衡这边还没上班呢,她就来了。
把车给杜衡一扔,自己拎个大箱子就要走。
“你们准备去哪玩?”杜衡陪着王淑秋等车的时候,随口问了起来。
王淑秋表现的很兴奋,“她们说沿着青藏线转一圈,然后进蜀地玩一圈,最后从甘南回来。”
杜衡有点惊讶,“自驾游啊?”
“对啊,自己开车玩,想去哪去哪,想在哪儿停就在哪儿停。”
“你们几个人?”
“四个。放心,我们四个都有驾照。”
杜衡啧啧两声。
自驾游,她们是不是想的太轻松了?
还青藏线呢,估计开一天车,等这兴奋劲儿没了,谁都不想抓方向盘。
“要不我送送你?”
“不用,送过去你还得回来,划不来。我们出发的时候给你发消息。”
“那你小心点,每天报平安啊。”
送王淑秋上车之后,杜衡拿出手机给王淑秋转了两万块钱。
穷家富路,既然要出门玩,那就开开心心的玩。
回办公室后,杜衡立马就把钱丽珍,这位新上任的预防保健科的医生,还有火银花给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然后给他们安排了一个任务,进村宣讲生育安全,重点关注那些已经怀孕的,做好登记统计的同时,尽最大可能的让她们去做产检,明白产检的重要性,另外让她们有生孩子就去医院的意识。
在家生孩子,危险性太高了。
任务安排完,火银花倒是没什么意见,反而是一直没动静的钱丽珍很不乐意。
但是你乐意不乐意的,杜衡丝毫不在乎。
你只要把安排的活干明白就行。
随后便不管她们怎么去弄这件事,自己拿着东西开始了自己一天的工作。
忙碌到下午,谷平给杜衡打过来电话,说了一下回访的事情,准备挂电话的时候,被杜衡突然叫住,“小谷,明天给我当一天助手,有时间没?”
谷平被突然的邀请给弄迷糊了,“杜老师明天还要来坐诊吗?”
“是这样,市刑警队邀请我去给他们体检,我想让你明天给我当一天助手,你看你能调开时间吗,要是调不开就算了,我找别人。”
电话那头的谷平被吓了一跳,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直到杜衡再次催促,他才赶紧说到,“杜老师你等等,我去找主任说一下,应该没问题。”
“那行,你赶紧去问,问完给我回个话。”
这边刚挂掉电话,另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是周义贤。
也没什么事,说了一下病人的情况之后,就说到了费用的问题。
关于这一点,杜衡表示无所谓,给多给少都能接受。
这边没聊完,谷平就回过来了电话,而且电话里的声音很是激动。
不过谷平这都不算什么,最激动的还是要属另一个人:武胜男。
第二天天色将将放亮,杜衡起床准备洗漱的时候,就看见院子里站着个穿警服的人。
杜衡端着脸盆一脸的郁闷,“武女士,你这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武胜男的激动直接写在脸上,“不早了,我们赶到队里,他们刚刚好上班。”
看着杜衡端着脸盆不动弹,赶紧催促杜衡,“你快点洗漱啊,洗漱完我们就出发。”
杜衡对于武胜男的激动,实在是有点不理解。
就算自己去给他们队里的每一个人看一遍,那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如此激动?
“武女士。。。。。”
“别那么客气,叫我胜男就行。”
这女人真让人有点搞不懂,第一次的见面的时候,傲娇的不得了,好像谁都图她点什么。
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居然没有拒绝,会和自己一起喝酒。
第三次见面就更离谱,直接让自己去他们单位看病去。
今天也才算是第四次见面吧,直接让叫胜男,啧啧,这关系突飞猛进啊。
杜衡见识少,经验也少,这女人太热情了,他还有点适应不了。
“胜。。。胜男,你说实话,你为什么对这件事情这么上心?”
“没什么事,就是单纯的关心同事。”
“说不说,不说我今天就不去了。”杜衡威胁着说到。
没想到武胜男还真就吃这一套,赶忙说到,“我说,我说。”
“说实话,别想着骗我。”
“我想为大家做点事情,然后让大家同意我调到一线队伍里。”
杜衡伸手摸了一下脑袋,“那你现在是?”
“内勤。”
真有个性!!!
舒服的工作不想干,偏偏往有苦又累的一线队伍跑,这样的女人谁要是娶了,绝对倒八辈子大霉,这辈子是别想吃上一口她做的热乎饭了。指不定啊,还得天天给她做饭。更别提带孩子、照顾家里了。
杜衡意兴阑珊的往水房走去,他只是单纯的想知道为什么,并不关心她是不是真的能调到一线队。
武胜男是真的激动,杜衡刚刚洗漱完,把自己东西拿上之后,就被武胜男硬拉上了车,早饭都没来得及吃。
“慢点开,先去省一。”
“干什么?”
“接个人。”
“你事真多。”
“你就说去不去吧?”
“。。。。。去。”
武胜男对于杜衡的临时要求,非常的不爽。
但是她现在有求与杜衡,只能对杜衡的话言听计从。
从省一门口接上兴奋的谷平,武胜男一脚油门往目的地赶去。
。。。。。。
“杜医生你好,可算是把你盼来了,里面请。”
说话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他就是支队长陶礼泰。
虽然用一副笑呵呵的模样再和杜衡打招呼,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非常的有压迫感,而且眼神很是锐利。
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神就盯着你的眼睛看,就像两把刀,不由的让人心慌。
杜衡还好,在这样的眼神下没有露怯,但是谷平就不行了,被这样的眼神盯着,不自觉的就低下了脑袋,不敢与之对视。
到办公室简单寒暄过后,便带着杜衡到了会议室,“杜医生,今天就辛苦你了,帮我的同事好好看看,检查一下。一个个的平时都忙于工作,小病都拖成大病了。”
“你们是百姓的守护神,能为你们服务,我很荣幸。”
大家不熟,而且看这位队长的模样,对于杜衡的到来,其实并没有那么欢迎。
杜衡估摸着,能发出邀请,可能也是武胜男用了点手段。
“杜医生和胜男很熟?”
“不太熟。”杜衡回答的很干脆。
“哦。”陶礼泰眼神轻轻晃动了一下,“那今天就拜托杜医生了,这间会议室今天就当做你的诊室,我现在就去通知他们。”
等到陶礼泰离开,谷平才长长的出了口气,“杜老师,这位陶队长的压迫力太足了。”
杜衡笑笑没有接这茬。
陶礼泰是谁?省会城市刑警支队长,估摸着可能还是市公安局的副局长。一个处级领导,还是执法部门的领导,身上怎么可能不带点气场。
杜衡嘱咐谷平,“别议论了,赶紧准备吧。也不知道他们人多不多,要是人多,你今天可要好好过一过写方的瘾了。”
两人拿东西准备的时候,武胜男美滋滋的给两人把茶水端了过来,也不说话,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下来,然后拿出一个小本本坐到了边上。
杜衡看着武胜男的架势,笑着问道,“你这是准备干嘛?”
“统计啊,看看有多少人来,还有他们都是什么问题,有没有需要特别关注的等等。”武胜男一本正经的回复。
说话的功夫,门口就进来几个人。
为首的人朝着杜衡走来,其他人则是略带郁闷的坐到了其他位置上。
“你好杜医生。”为首的男人走到杜衡跟前,冷着脸打了声招呼。
“你好,咱们现在就开始?”杜衡看到他们摆一张臭脸,顿时也不想寒暄,直接准备开始。
既然是体检的名义,再看这些人不情不愿的模样,杜衡也就不墨迹,准备掏出真本事快速结束,就当是刷副本完任务了。
“平时那里不舒服?”
“胃疼。”
“去医院做过检查吗?”
“去看过,但是没检查,就开了点胃药。”
“你是不是遇到烦恼胃疼就加重了,并且伴有嗳气吞酸的现象?”
面前男人有点意外的看了杜衡一眼,没想到这年轻人还真有点本事,“你说的没错。”
杜衡接着说道,“有空去医院做个胃镜,你这用西医的诊断应该是十二指肠溃疡,”。
男人有点意外的看着杜衡。
这人又是诊脉,又是看舌头的,应该是个中医啊,怎么用上西医的名字了?而且你号个脉号出个十二指肠溃疡,这有点过分了吧?
“我喝的药上有说明,可以治疗十二指肠溃疡,但是两个月了,一直没有效果,你是不是看错了?”
杜衡很平静,转头对旁边的谷平说到,“胃痛,嗳气吞酸,舌苔薄,脉细弦。诊断为肝气犯胃证,宜疏肝和胃止痛。”
男人有点急眼了,“杜医生,你刚不是说我十二指肠溃疡嘛,怎么又肝气犯胃了?”
“用西医的名字,是为了让你更加清楚你自己是什么情况,肝气犯胃是中医的辩证。好了,不说这个了,先解释你为什么喝胃药没用的事情。”
“你说。”男人对于杜衡的态度很不爽。
“平时是不是心情比较的压抑,爱生气?”
“对,做警察的,尤其是刑警,查案子找线索,怎么可能痛快。”
“平素情志抑郁则气郁,而气郁则伤肝,肝气横逆,势必克脾犯胃,致气机阻滞,胃失和降而痛。”
杜衡平静的看着男人,“你生气的毛病不改,心情不能变得开朗,你喝再多药都没用。喝药,只会反复。”
男人被杜衡说的愣了一下,“那怎么办?”
“柴胡、白芍、党参、白术、茯茶。。。。。。每天一剂,分早晚两次服用,连服两个星期就好。”
“中药啊,没时间喝。”
“我刚进来的时候,看到你们对面就有一家药店,上面写了代煎,你可以去找他们。”
“太麻烦。”
“随你。”转身拿过谷平写好的方子,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你叫什么名字?年龄多少?”
“张龙,33岁。”
杜衡把抬头补充完整之后,递给了面前的男人,“喝不喝随你,下一位。”
男人有点呆滞。
他这是被驱赶了?
他还想问问杜衡,但是看杜衡的样子,明显不想和他说话。
张龙顿时有点生气了,他要看看杜衡是不是真的这么牛逼。
转头看了一圈后面着的人,指着里面一个一直低着头的小伙子,“范集民,你过来。”
小伙抬头看了一下前面,然后起身走了过来。
刚走过来,就被张龙一把按在凳子上,对着杜衡说到,“你给他看看。”
杜衡看着张龙的动作,眼神微微眯了一下。
范集民从走过来的时候,就一直低着头,神情中带着一丝忧郁。而且在张龙伸手按他肩膀的时候,小伙子有一个非常隐蔽的躲闪动作,眼神中也有一丝害怕的味道在里面。
不过他没有反抗张龙的动作,只是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声气。
杜衡没有开口询问,而是直接做了诊脉和查体。
舌淡苔白腻,脉弦,查体无恙。
杜衡放下诊脉的手,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范集民。
这一次,他不敢求快了,得求稳。
就在杜衡思索的空档,他又听见范集民轻轻的一声叹息。
而这一下叹息,让杜衡不在忽视,而且心里猛的跳了一下。
“身体什么地方疼吗?”杜衡轻声询问,态度对比张龙,不知道好了多少。
范集民抬头看了一眼杜衡,然后又垂下了头,摇摇头轻声说了两个字,“没有。”
“你是不是有胸闷,恶心,吃不下饭,失眠的情况?”杜衡再次轻声询问,而且这一次声音更加柔和。
“是的,这些情况都有。”
杜衡把身子坐直了一点,微笑着问道,“今年多大了?”
“24岁。”
“参加工作几年了?”
“两年。”
听到杜衡这么问,旁边的张龙更是不乐意了,这态度也差的太多了,而且看病就看病,问这些干什么?
“杜医生,你赶紧说我们小范有没有病?我们还有大堆活没干呢。”
杜衡猛地抬起头,冷眼看向了张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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