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捕头趴在房梁上偷鸡摸狗般向下看去。
气势恢宏的马车停靠在了鸿胪寺院落之内。
护卫陈列,少说也有几百,身后的侍女更是多到数不清,这样的阵仗不用猜,至少是大理的皇室成员才有的待遇。
鸿胪寺的礼部官员排列有序,为首官员齐宇沉稳,神态淡然,眼含亲切之色,拱手道,“大周礼部尚书龚世开,礼上大理国公主殿下,礼上大理国驸马都尉。”
二人一前一后,分别从两个轿子里面下来。
“这夫妻俩还不坐一个轿子?”郑年好奇。
“万一人家之前一路上都在一起摇晃,到了这里换乘了呢?”秦风猜测道。
“也对。”郑年看了看下面的马车,“这里面的床估计比我家的都大。”
公主一出场,立马撑起了大理国在颜值上的短板,至少在秦风眼里是这样的,而对于郑年来说,估计这世界上难有再让他惊讶的容颜了。
驸马爷长得确确实实有那么一股子入赘的味道,小脸泛白,拿着厚重的鹅绒披风给公主披上,扶着她的手,引下高车来。
“龚大人。”公主殿下微微一笑,“多谢大人接引,阔别数年再见,风采依旧。”
“公主谬赞,今日得见公主容添新色,更胜往日,大理水土肥沃,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再见之日更是令人向往,有朝一日定然要去一趟大理,领略贵国之貌。”龚世开笑道。
“礼部在我的印象里就是皇帝的马屁部。”郑年对龚世开的言论发表了赞赏。
“大多数是这个用途。”秦风不可否认。
公主扶唇而喜,“龚大人还是一如既往巧言生花。此次入京,还要多劳烦大人了。”
“公主言重了,大周与大理良交已久,您又是我们秉乾公主之女,说穿了,有大周皇室一半血统,我等尽心尽力实属应该。”龚世开道。
随后回身叫来了一名官员,“公主,此次入境,由犬子全程陪同,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吩咐他。”
“卑职龚钰,见过公主殿下。”龚钰作礼。
郑年趴在房顶上百无聊赖,“带我来就看这个?有什么好看的?”
“你懂个屁,这肯定是没什么好看的,你往后面看!”秦风道。
下方的使团已经陆续安排到位,公主和驸马还和龚家父子站在一起,龚世开笑着说道,“公主,人带来了吗?”
“自然带了。”公主点点头。
驸马立刻会意,向身后走去,到了一个黑铁骨架的马车上,对着四个护卫打了打手势,护卫走入了马车之中。
过了半晌,一个身材消瘦的人被带了出来,此人全身被黑色的特殊布置裹住全身,根本看不出是男是女,竟是一寸裸露的皮肤都没有。
见到此人出现,那龚世开连忙向后退了几步,龚钰则是单步横跨,挡在了自己的父亲面前。
“龚大人不必担心,此人已经打碎了奇经八脉,手脚处经脉也全部缝合,现在没有任何的威胁。”驸马爷拱手微笑着解释道,顺便一脚踹在了那人腹部,对方只是佝偻着身躯,发出了几声呜咽。
龚世开这才舒缓些许,拱手道,“还是驸马和公主考虑周全,那此人我们就带走了。”
“先别急。”公主微笑道,“现在大人若是带走,到时候国交之事有些居心叵测之徒若是胡言乱语,大人和我们都难以辩驳,此行最大的事便是将此人交于大周,还是等几日,待天罡府的方士亲自来取吧。”
龚世开的面色有些难堪,不过还是保持着笑容,“公主殿下,老臣奉皇命来迎接公主与驸马殿下,自然是要带走此人的,殿下不必担心旁人言语。”
“大人,你听不懂我说话吗?”公主的脸色未变,目光凌厉。
可以看得出龚世开脸上的表情不好看了,不过仅仅一瞬而已,随后他拱手作礼,“公主殿下,老臣还要回禀陛下,且让犬子陪同即可。”
几人潦草告别。
郑年趴在房檐上,“你打算让我看什么?”
“看看这个被黑布条包裹的人。”秦风说道。
“有什么好看的?”郑年不解,“你爹啊?”
“她要是我爹,陛下少说给我个边境守关大将军或者是朝中三品官。”秦风笑了笑,拉着郑年退出鸿胪寺。
郑年眯着眼睛,“朝堂的事我没什么兴趣。”
“但是你要知道,第一个和那人生死攸关的,便是你这个长安县捕头了。”秦风落在地上,摆了摆衣袖,笑道,“所以保险起见,你要做好准备。”
“手筋脚筋全断了,身上奇经八脉也都封住了,这种人会影响到我?”郑年不解。
“那可是大理百年难遇的蛊练圣童,对蛊术可谓是信手拈来,今年年仅十二,就已经到了六品,即便是全身经脉都断了,随手掐口诀便可以将你我送入西天。”秦风道。
郑年皱眉,“这么吊的人物,和我有什么关系?”
秦风指了指地板,“这是哪儿?”
“长安县啊。”郑年道。
“八成概率,她今夜就会失踪,祸乱京都。虽然轮不到你来抓,但是出了事情,一定要有一个背锅的。”秦风笑道,“你觉得你能跑的了?”
这个浮躁的社会啊。
郑年咽了口口水,“那我咋办?”
“我已经带你认住她了,你抓了不就齐活了?”秦风感叹道,“虽然有难度,但是起码能活命吧?”
“我……抓……六品?”郑年问道。
秦风只是憨憨一笑,“肯定比较难,但是比等死要强点吧?”
郑年哑口,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心情再次忐忑了起来。
二人分别的时候,郑年也是神情恍惚,这种突如其来的事情让他有些焦虑,
这就好像是有个人带他看了一个木乃伊,说是第二天木乃伊要带着亡者大军挥着神器火之高兴冲入他的辖区范围,给他后脑勺来一下子。
恍恍惚惚,这种事情只能拜访一个人得解。
郑年还未下班就游荡在了大理寺的门口,拿出令牌递给了门口的值守,“烦请通报,我是寺丞大人的徒弟。”
值守作礼,进入了大理寺。
郑年则是蹲在一旁的台阶上,唉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