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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六十七章:学院天灵,大离子渊

神殿内瑞彩霞光遍布,恢弘雄伟,让人生不出一点点亵渎之心。

方一跨过神殿大门门槛,步入神殿之中,便是看见了自尊神像矗立在神殿门后的两旁。

这里也并非是没有守护着,这几尊神像估计就是神殿的守护者,其中传出的气机极为强大,用来震慑进入其中之人。

走进殿宇很自豪中,感受道一种宏大与神圣的气机,更有一种悲悯天下苍生的威严,这里十分庄严肃穆,无处不在的悲悯,秦族先祖一直都在秉承着自己心中的信念。

将其一点一点的传承了下来,他不知道秦族无数岁月以来到底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思,才能在无数谩骂声之中继承这样的大宏愿。

他的心中亦是对此充满了无上的敬意,纵使全天下的生灵都在说秦族错了,可心中信念却从未放下过。

走着走着,夏紫羽的眉宇间就沉了下来,这殿宇之中有些玉石案桌之上,上面的道法经书明显少了许多,被人搬移走了。

秦剑也是皱眉,眉宇间则是有些无奈,解释着说道,“以前啊,这些都是完整的,只是大劫之下,就被取出了一部分去帮助他人了,便少了一些。”

夏紫羽的眉毛挑了又挑,没有说话,秦剑不说,他也猜测到了一些,他实在好奇,大劫究竟是什么模样,当初在荒古大战之时,那时候的大陆看起来就是被浩劫笼罩的天下。

可仅仅三两天的时间,这一切就被平息了过去,可他曾经听秦剑说过,真正的浩劫可长达千万年之久,这样的大劫之下,众生万灵要承受多少战火,秦族又要承受多少的损失?

大劫,是禁地,是万族?

真的是这样吗?

他心中没有答案,他心中更相信大劫是像当初天地意志给他看到的那般,无数生灵血战苍穹,横亘星空的万里城墙,是无数生灵以血肉守护身后的土地。

这一切,都让他心中沉重不已,大劫不远,不远,万族要进军大陆,一波接着一波攻伐帝城。

星空深处的生灵也还会到来,这些令他的心中仿佛压着一块块巨大的势头,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那里,原本是有一张金凤呈祥土,是一门极为强大的道法,上面有金凤一族的道发真义,只是据古籍记载,当初在大劫之下,先祖将其借给了荒域神山之上的妖族观摩,只是后来荒域神山也没有还回来,先祖也没有去讨要,便空着了!”秦剑指着一面金色神光流转的墙体,漫不经心的说道,那里除了金色神光早已经空空如也。

夏紫羽心头剧跳,凤凰一族留下的道法,便是分支所留,那也是价值连城,若非他所修非是凤凰一族的大发,一定会愤懑无比,借走不还,还真是无耻。

秦剑接着又指向一方墙壁,那里一样是空白一片,“这里曾经是一副五彩麒麟博龙图,挟裹万丈神芒,冲上九天,横击神龙,不过嘛,这一副是先祖送出去的,因为秦族力抗大劫之际,麒麟一族率领大军追随,同样是损失惨重,先祖便将此赠送了出去。”

夏紫羽闻言轻轻颔首,只是五彩麒麟,当初天骄大会之上,便有一尊五彩麒麟出现,实力亦是强悍,只是后来与他们行走一段路之后,就分道而行了,至于麒麟一族生存在何处,他也不知道,那尊五彩麒麟曾说过,只要他需要,麒麟一族便会出现。

秦剑又一一指向其他一些空白的之处,那些地方不是被送走,借走,就是曾经在大劫之中失去了踪迹。

其中有两道神通更是自行演化无上威能横击九天,镇压大劫,只是后来不知道被何人暗中夺走了,这么多年也不见人施展过道法神通。

秦剑忽然笑道,“其实这些失去的东西,你都不必为之感伤,因为这些道法与神通都被一一传承了下来,族中许多人都修炼了,你要是需要,这些神通道法可以去寻找你的叔叔婶婶们。”

“哦?!”夏紫羽震惊,而后露出喜色。

秦族之中每一个人都不是弱者,能修炼一些道法神通自然是不在话下,他虽然没有怎么见到叔叔婶婶们出手,但不能否定他们的强大,在大荒之中就能看出其中不凡之处,自然是掌握一些十分重要的道法与神通的。

秦剑笑了,说道,“事实上,秦族自古以来,便有两大镇族道法与三大镇族神通,而这些都是帝阶道法与神通。”

“其中一种便是《阴阳诀》与《阴阳化道剑》!”

“族中许多人修炼都是一道道法与一道神通,其他的修炼的条件极为苛刻,所以很少见到有人施展。”

“修炼有所成的自然也有,那就是你秦明叔叔,所修炼看起来与《阴阳诀》并未有太大的差异,但实质上是不同的,而他修炼的则是另一镇族道法,《混元神行录》!”

“这一道法,乃是当初秦族一位先祖创下,只是从古至今,能修成的也就三人,你秦明叔叔就是其中之一,所以他能掌控天地之剑,调动一部分的天地之力,便是得益于此!”

秦剑边说边带着夏紫羽继续前行,走到殿宇的主位之前,只见一方灰蒙蒙的神碑在殿宇间沉浮,神碑之上则是《混元神行录》,夏紫羽看得有些痴迷,他静静的站立在前方,瞳孔之中神滢流转,一点点解读其中的奥义。

夏紫羽解读之际,新中国甚是震动,秦族当初真是鼎盛道了极致,这一道法可谓是震古烁今,若不是他见识过更强的道法,此刻恐怕都要就此沉沦下去。

他也从另一方面感知道秦明的强大,难怪当初在荒古大战之际,秦明一人一剑可以力抗那尊圣尊九转的荒古生灵。

一个尚未走完八转的圣尊大战荒古神宗的圣尊九转依旧占据上风,要知道境界越高,能越阶战斗的情况就越少,但秦明却可以,这一道法不可为是不精妙,便是夏紫羽也是暗自称奇。

他不由得惊艳帝古之前那些时代的秦族,每一道法皆是帝阶,那是个什么样的时代?

可惜了,如今,两种道法能将之修炼到极致的却是少之又少,三道神通其中还有一部分残缺,他想着要是能将之修炼道高深境界,便将之补全。

不过,他已经相当满意了,本就有长青神道,只要有一部分神通残留,随着他境界的提升,也能将之一点点的补全过来。

同时他还能借此机会,观阅这些典籍,完善他自身的大道,正好可以弥补他的一些不足之处。

他们继续游走在殿宇之中,典籍道法与神通皆不在少数,记载了无数的修行法门,夏紫羽一路观摩,虽然无法与他自身的《长青神诀》相比较,但也能在其中受到启发。

秦剑一路介绍,夏紫羽心中惊喜,细数着其中各种道法神通,其中奥义无数,让他们心头着实是火热。

他现在可谓是心绪难平,他实在是想不到秦族之中竟然隐藏一方如此之大的神藏,第八成的神藏之地就不用多说的,光是这方殿宇,若是让外人得见,绝对能为之疯狂。

一番细想,本该是这般,毕竟秦族传承了对少岁月也无人得知,无论是神物,神兵,亦或者是这些道法与神通,自然是震惊当世,一般的圣地氏族根本无法与之相比较,这也是秦族的底气所在。

秦剑带着他游离了一圈之后就离开了,让他独自在此观悟一番。

秦剑本想着在他们要离开之际才带夏紫羽来此,但现在看见秦族祖印已经彻底认主之后,便改变了原先的想法,也借此机会让夏紫羽在他们离去之前再强大一分。

虽然这里有几尊深不可测的存在,但他们不可能去参与年轻一辈的争端,前方的荆棘唯有靠夏紫羽自己去度过。

夏紫羽独坐在殿宇之中,望着满目琳琅的殿宇,轻声道,“一族资源尽数掌握于手,这样的修行不能镇压这个时代,那也就妄为年轻至尊之名了,谈何整合一方天地,力抗大劫?”

他盘坐在一方宛若金阳的蒲团之上,正好位于那记载着镇族神通的神碑之下,这是专门为了悟道而准备的,他要在此借助这里浓厚的大道之力,开启他的修行之道。

星陨露与星陨仙金两件神物,也是时候开始熔炼了。

————

自从天骄大会之后,楚天灵便回到了圣宫之中。

在其中待了不过半月,便自觉无趣,寻找了一个由头,溜出了圣宫。

楚凌他们也拿他没有办法,便让他自行离去了,反正在安危之上,他们也不担忧,虽然楚天灵一天看起来没个正经,可真当遇到了危机,绝对是脚底抹油,跑的贼快。

他跑到了圣宫治下的一方学院之中,名为涅槃学院。

在天骄大会取得一个不错的名次之后,楚天灵就赢得一个圣宫最强天骄的便宜头衔,在涅槃学院之中很是吃香,加上楚天灵的皮囊长得着实不赖,丰神如玉,俊逸潇洒,也是极为讨人喜欢。

楚天灵可以在学院之中随意走动,身边总是有着一个跟屁虫。

美名其曰是侍女,但是在学院的男弟子眼中,楚天灵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色胚头子,但是人家是圣宫的少主,也是敢怒不敢言。

望着一天天那些女弟子时不时去寻楚天灵玩闹,男弟子们心中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至于那名侍女,名叫董眉。

乃是一个刚刚踏上修行路的少女,而且还是一方世俗王朝的宫主。

说是命好也不尽然,说是不好,也是董眉她父王咎由自取。

三天前,楚天灵下山去寻乐子,却发现那方世俗王朝简直就是一群猪狗不如的东西,皇主是一个昏庸无能的君王,手下的官员更是草菅人命。

大白天的,楚天灵本来是在看戏,望着那些官肆无忌惮的在大街上抓取良家女子,他本来就没想要管这些。

可谁道那些不上眼的东西,竟然还打扰他喝酒解闷,看他长得好看,口中污言秽语,竟是有人要行断袖之癖,这可给楚天灵气的。

三下五除二便将那群官兵给斩杀了,那叫一个干净利落,当时可是吓傻了不少人。

他换另一处地方继续喝着他的酒,没有朋友陪伴的他,格外的孤单,喝酒看美人就成了他的乐子。

他行走在这方王朝

的土地之上,这本就是一个战事不断的国家,生灵涂炭,百姓民不聊生,各方官兵更是沦为刽子手,更是有豪杰落草为寇,占山为王,立起了一方大旗。

楚天灵一路听闻,有些好奇这些凡俗之事,本着就看热闹的心情,跟随着那些声音前进。

天骄大会只会,都各回各家,各找爹娘去了,他是个待不住的性子,便出来晃荡了,学院那边被他闹得是鸡飞狗跳。

学院的师长们,看他是鼻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在他下山之后,恨不得放炮仗来庆祝一番。

这些他当然是知晓的,只是心中压根就没当做一回事情,只当是那些人心中蛮舍不得他的,自作多情的就这般想着,怀着愉悦的心情下了山。

在行进的路上,听闻皆是各路豪杰的英雄事迹,是如何豪气干云,武艺高超,还有所谓的山上神仙坐镇来着,给说的更神祗一般。

楚天灵自然不会全信,只当是看看乐子,打发时间而已,毕竟之前在城池之中遇见那档子事情,对于这些人开口中的山头豪杰,有些嗤之以鼻。

反正是有闲暇的时间,便想着去山头瞧上一番,见一见那些凡人们口中的山头豪杰,各路英雄好汉,顺便讨口山下的烈酒,哪怕是人家未必就愿意与自己酒喝,但凭自己这三寸不烂舌,应该是能讨上两壶酒了吧。

结果楚天灵慕名而去,就遇上了令他倒胃口的一幕,哪里是什么英雄豪杰吗?

这山头上就是名副其实的土匪窝,还跟随着行路的商贾才刚到山脚,在一处山脚的茶舍歇脚,那茶水刚上来,楚天灵就察觉道茶水之中有迷药。

果不其然,他还在沉思间,就看见与他同行的商贾被迷昏了过去,昏阙在桌子之上,他也吐着舌头,翻着白眼倒在了桌上,给人五花大绑起来,装进了一架架马车上。

而后就看见店里的活计小二拎着剔骨刀向他们走来,驱赶着马车向山上行走而去,一路上,皆是有人接应,这些人穿着的竟然都是战甲,都是朝廷官兵。

一个个懒散的模样,打着哈欠,一路闲聊,眉飞色舞。

在一处村庄,一伙军士正在烧杀抢掠,尤其是一个坐在马背上魁梧壮汉,手持长枪,一路冲杀过去,杀得兴起,村庄之中的百姓都被挑于枪下,其中的金银财宝悉数被他抢夺了个干净,除了女人之外,无一幸免,血流成河。

另外一位身材粗壮的汉子教训了一番,这才悻悻收手,不然估计那些女人也要被杀,罢手之后,臊眉耷眼,一身正气,毫无之前满身的煞气模样。

那粗壮汉子看了一眼手持长枪的壮汉,挥挥手让他去将东西与女人带走,汉子环顾四周,满脸快意,眼中看向那手持长枪的汉子更多的还是欣慰。

之前对那手持长枪的壮汉,一番训斥,他说的是色厉内苒,可是这会望着这员心腹大将的背影,他却是带着笑意。

这一行人在将村庄抢夺完毕之后,便带着人策马狂奔,火速的离开了这处早已经残败不堪的村落。

没有任何官兵前来追捕他们,因为他们就是官兵,谁敢说半个不是?

等到众人回到山头上,一群人翻身下马,意气风发,正要将那些女子带回去,在大笑声之中,官兵们陆续进入山头的府邸,却发现在山头上早已经没有了任何士兵的身影,只有一个正在喝酒的年轻人,一袭青衫,院子前还摆放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搁着一柄长剑。

剑气森然,山头大门轰然一声,重重的合上。

半刻钟的时间,楚天灵就提着酒壶离开了山头。

身后的山头,有人死有人活,死去的嘛自然是世人口中的英雄好汉,也确实死的是毫不含糊,死到临头,依旧是豪气干云。

楚天灵笑骂了一句,“狗屁英雄,一群为非作歹的官兵!”

他仰头喝了一口酒,望着远方,梦呓道,“夏老弟,你的心愿,路漫漫且长啊!”

山头上,活下来的那一拨人,多是一些年轻女子,还有一些山头的士兵,多是从头到尾,沉默寡言,或是出手的时候做了个样子,他们既没有口出狂言,眼神之中也没有太多的杀意。

反而带着丝丝对人世间的茫然,好像在说,生来注定,便只能如此,既定于此,便如此吧。

楚天灵可不管这些,那些人眼中是对世间的失望,可谁不曾失望过?

他也曾失望过,他心爱的女子,如今轮回何处,能寻到否?

离开山头,发现山头外骏马扎堆,他看向其中一皮黄皮瘦马,翻身上马,水到渠成,十分娴熟。

晃晃悠悠烈酒般,策马奔腾谓江湖。

楚天灵没有所谓行侠仗义,只是被这些下药,心中实在是不爽到了极致。

想着想着,心中越加的不忿,“要是按照夏老弟的想法,现在是不是该去皇宫一趟?”

之后他花费了半个月的时间,走了一趟凡俗人眼中的江湖,最后寻找了到了当地的朝廷。

将皇宫之中的人近乎杀了一个通透,随后便将那名皇家公主给拐走了。

至于为何,他也不知道。

可能是太过顽劣了,骂他骂的比较凶吧。

时间过的很快,这一趟江湖,楚天灵走了半年,接近年底,他依旧没有回到圣宫,圣宫之中也不曾给他传讯,他便随心所欲的行走在人间。

期间给罗修他们传讯,一个个都还在闭关之中,似乎就只有他是闲着的。

秦族之中说是要给夏紫羽加冕,不过要等到出关之后,秦明要与纳美成婚,也在等待夏紫羽出关。

其间,他带着董眉做过贩夫走卒,江湖武人,行侠仗义,还当了三天的朝廷官吏,都让他觉得无趣。

唯一有趣可能就是,他学得了许多流利的凡俗王朝的官话,每天用这些话语笑骂董眉。

就这样,日过一日,从暮秋走到冬日的第一场鹅毛大雪,楚天灵坐下的黄皮瘦马终于是支撑不住了,倒在了官道上,楚天灵伤感了许久。

他亲手挖了一个坑,将马匹埋葬,口中念念有词,“老朋友,连你也要离去了吗?下辈子,做人吧!”

之后,他便在董眉惊骇的目光之中绽放出属于神仙般的神通,带着董眉冲天而起,向学院的方向掠去。

今天,天上又飘雪了,楚天灵凭栏远眺,目光有些迷离,伸手接住几片雪花,无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身后的董眉也不敢言语,见识到宛若神人一般的人物之后,她便终日惶恐。

楚天灵交给了她一些修行的法门,这也让她认识到眼前这面若冠玉青年的可怕。

楚天灵闲来无事,便带着董眉去听学院先生的讲义,只是听到一半,原本就趴在桌子上的他竟然睡着了,董眉坐在一片,不敢去打搅自家公子的美梦,只有在睡梦之中,她才能看见自家公子真诚的笑意。

学堂上一个个弟子憋着笑意,十分的辛苦,学院先生此刻恨不得拿着手中的戒尺打的楚天灵满头打包,但是想着楚天灵的身份,他就忍着心中的愤懑,苦笑不已,他自己都才是一个皇境修士,楚天灵身为圣宫少主,实力还要强过他,非得来给他捣乱。

回头一定要禀告院长,以后绝对不允许这小祖宗靠近自己的课堂,简直就是来欺负人,来给他捣乱的。

楚天灵自然是不知道先生心中的想法,只是一个激灵,像是做了噩梦,楚天灵睁开双眼,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看着先生笑着赔礼,道了一声抱歉,大摇大摆的带着侍女董眉离开了课堂。

等到董眉关上了院门,帮楚天灵换了一双毛茸茸的靴子,楚天灵走进大堂之中,一挥手,光辉闪烁间,最终浮现出一方山河图。

楚天灵一手负后,一手捏着下巴先是看向秦族神宫的方向,视线一路东下,越过道门,停留在昆仑神洲东部的边境之上,最后看向那与淮洲相交接的地域,最后他突然躺在地面上,手中出现一个酒壶,灌了一口酒,呛到鼻子里,咳嗽个不停。

他半座起身,一口酒吐在三族的方向,嘴里骂骂咧咧,有些话连董眉都听不懂。

董眉斜着坐在门槛外面的椅子上,这一张山河图,几乎占据了整个大堂,她进去肯定是免不了一顿骂,就是挨揍都有可能。

要是换在以前,她早就被公子拍死了,可现在她学会了修炼,虽然仅仅是筑基境三层,但是楚天灵揍她还是没商量。

她都眼中怀疑,楚天灵教她修行,就是为了能抗揍的。

楚天灵一直半座在地面上,头也不回的随口问道,“你说现在,这方天地有没有人骂那些所谓的圣地氏族是走狗,庙堂江湖,各路修道者,有没有人骂那些圣地氏族之主,是臭狗屎?”

董眉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公子,你们的事情,我不知道,在这方学院里面,出声圣地的先生们,只是为此愁眉不展,唉声叹气,倒是不成听有人骂过谁!”

“只是他们口中赞美的秦族少主是谁?好像很了不起的样子?”董眉破天荒的问道。

一说起秦族少主,楚天灵一个激灵,浑身都充满了自豪,笑道,“那是我兄弟,是不是贼崇拜了,想要以身相许?”

楚天灵接着便打量着董眉的身形,“身材倒是还可以,就是这张脸嘛,差点意思,他的身边可谓是仙女云集。”

说着,楚天灵开始掰起手指数了起来,“幻仙子,洛仙子,大秦神朝女皇,秦璐仙子,好像现在还多了一个小仙子,无一不是人间绝色,你就绝了那心思吧!”

听着楚天灵的打击,董眉也是撇嘴,丝毫不在意,她已经习惯了,她都好奇,那样的人物真与自家公子是兄弟,持着严重的怀疑态度。

楚天灵望着董眉的脸色,就知道是在鄙夷自己,他也不在乎,笑眯眯的望着山河图,“学院的先生们,都是读书人,有一点就是好,不骂势力之主,不骂君王,只会骂那些奸佞,权宦,外戚,等等,当然是事无绝对,敢骂的自然是有,本公子是一个,能骂的一怔见血,本公子就不如他了!”

“我那兄弟才是真正的敢骂,想当初大典之上,一句蝇营狗苟,骂的那叫一个畅快!”

董眉已经习惯了跟楚天灵相处,当初虽然在皇宫之中将他父皇狠狠的揍了一顿,自己跟随这段时间也没少挨揍,但也能看出一些楚天灵的心绪,于是笑眯眯的说道,“公子真是高见。”

楚天灵白眼一翻,她是真敷衍,毫不掩饰的那种,别说楚天灵这样的人精了,一方少主,便是那些不曾长有心眼的木讷之人,都能一眼看穿。

但楚天灵恰恰对此丝毫不在意。

他挥手间那副山河图揉成一天光雾,伸手将其抓在手中,张口吞下,将山河图的光辉尽数鲸吞入腹。

然后楚天灵一指天,张牙舞爪,咧嘴如神龙咆哮状。

看的董眉一个劲的嘴角抽搐,玉手扶额。

楚天灵拍了拍袖子,洋洋自得,“真是了不得咧,指点江山,嗯,将来就为夏老弟指点江山了,哈哈!”

董眉白眼一翻,将椅子挪动了一个方向,不再去看楚天灵作怪模样。

楚天灵没有声音了,他独自坐在门槛这世上,看着院落之中的白雪凯凯,不管这方天地如何暗流涌动,这座学院,又是一个安然无事的太平日子。

他看着手中黯淡无光的传讯玉,暗自叹了一口气,目光看向天穹。

————

一缕金色神芒乍现,自大离皇宫之外骤然而至!

无声无息,速度快到极致,宛若闪电。

虽然极其细微,甚至还不如女子一根青丝,可当这缕金芒凭空出现之后,早已经是进入隆冬的时节,却在这缕金芒之下,整个皇宫大殿的温度都陡然升高,让人如同置身于烈日灼灼的夏日一般。

皇宫的宦臣瞠目结舌,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他的脑海一片空白,虽然大殿之内灼热气浪灼烧,可他却是浑身冰凉,僵硬的脖子转动,只见那身穿赤红长衫的青年眉心恰好被金芒一穿而过。

向后倒去,轰然倒地。

必然是一位皇境强者出手,才能让一尊禁忌天骄就此殒命。

皇宫之外,一道沧桑饱满的嗓音快意的响起,“一个秦族小子,竟然敢误我之国,死不足惜!”

皇宫之中,身为大离皇朝皇主的圣正浩,身形蓦然出现,怒喝道,“胆敢白日行凶,圣族你们当本皇是不存在吗?”

宦臣眼神呆滞,依然僵硬的站在大殿之外,保持着自己震惊,惊惧的神情,身躯微微战栗,望着那个倒地不起的赤红衣衫青年,就这么死了?

肩膀被人轻轻一拍,宦臣蓦然惊醒过来,身躯紧绷,转头望去的同时,反手就是一道神通轰杀而出。

但是下一刻,他便是充满收手,一副白日见鬼的神情,身躯连忙倒退了三步,“公子,你是人是鬼,莫要吓坏了咱家?”

原来,赤红衣衫的青年就站在他的眼前,神情漠然的与他对视,青年便是自秦族而来的邪子渊。

他来收场,当初他在此处布下的局,该收网了,将三族的眼睛一点点的拨出去,大离皇朝将成为他们秦族的分支。

早在一个月之前他就来了,也没有遮掩身份,大摇大摆,根本就不怕三族的人前来围杀他。

事实上,也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这段时间,各方顶级天骄都在闭关,想要杀他,单是三族下面那些人来就是找死,况且,三族本身也在谋划大局,哪有时间前来理会他。

他眯起眼睛,与宦臣对视,负手而立,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剑指轰然间落在宦臣的眉间,推得宦臣倒在了大殿之内。

但奇妙之处就在于,宦臣的身躯到底之后,一方神魂却是被强行留在了原地,被邪子渊也强悍神通剥离了出来,强制禁锢,丝丝缕缕,经不住邪子渊身上剑气的摧折,马上就要消散了、

邪子渊打量着这具神魂,眼神冷漠,发现不是宦臣原本的神魂,嘴角上扬,笑眯眯的说道,“我还以为你还要等待时机呢?皇境神魂,杀我,是不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只见他如是一尊火神一般,一掌覆盖而下,将那道神魂在掌指间轰杀,体魄被这道神魂牵引的宦臣身躯,已经昏阙吗,失去了感知,但在此刻也如同是砧板上的鱼儿,身躯使劲的蹦跶了一下。

邪子渊走到宦臣身边,蹲下身,使劲儿在宦臣的脸上呼了两巴掌,笑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睡尼玛呢?等会你家皇主要将你砍头的!”

宦臣缓缓醒来。头疼欲裂,一只手捂住额头,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脸颊,疼的龇牙咧嘴,眼中老泪纵横。

邪子渊大步迈过门槛,弯腰拾起替身傀儡,傀儡已经变幻出原本的模样,湛蓝色的战甲,熠熠生辉,转头看向皇宫某处,“陛下,这你也能忍住?要我是你,这会早就一巴掌拍死那王八蛋了!”

圣正浩的宫殿之中,嘴角抽搐,嗓音遥遥凝聚而出,冷笑道,“你当本皇不想,能怪谁,还不是你家少主定下的规矩?”

“还有你这根搅屎棍,何时能离开本皇的皇城?现在也差不多了吧?”

“我是搅屎棍,那你这偌大的皇城,岂不就是一座茅坑?”邪子渊坐在殿宇之中,细细的理着傀儡之上的衣衫与战甲,笑眯眯的说道,“离开吗?应该是快了了,等到其他几次收网,少主出关,本公子就自行离去了,陛下就不要担忧了!”

宦臣站在殿外一言不发,他不知道邪子渊与他家皇主传音在说些什么。

只是那脸上的笑意怎么看,都觉得很是欠揍,连他都忍不住想要上去将其暴揍一顿,最好能打一个鼻青脸肿的。

邪子渊望着殿外的老宦臣,也懒得跟他解释其中的凶险与玄机,将替身傀儡收进储物戒指,盘腿坐下,凝眸沉思。

为何三族这般隐忍,他们在谋划些什么东西?

他这些布局收罗的也太过顺风顺水了一些,这与他当初的预期完全不符合,依照原本的布局,最少也有几次大战才对。

一场是三族年轻一辈的围杀,一场是唐族与项族那边的内讧,一场是与玄黄门的恩怨纠葛,一场是与其他几个氏族的较量。

后面一场便是大军的对局,而不是在年轻一辈身上。

难不成还有什么人在其中推波助澜不成,将自己的局变化成为了另外一个局。

只可惜如今他已经身在淮洲大离,其他大洲的消息与其内幕,短时间内无法获得,连对方落子之人是谁,也无从得知,暗堂的人也就那么多,不可能渗透每一个地方。

还有当初自己老师所说的,当初对付秦族的不仅仅是已经被覆灭掉的那几大圣地氏族,背后还有一只沉寂下去的黑手。

只是他追寻了许久,这么些年来也没有查到任何的蛛丝马迹,仿佛就不存在一般,老师也没有给他提供任何有用的线索。

他确定自己的老师得到了一些东西,估计已经知道那黑手是谁,只是没有告知于他,只是老师让他去查,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一只能将秦族都近乎打入深渊的黑手,他能查到吗?

就是查到了又怎么样?

邪子渊微微吐出一口浊气,突然转头看向老宦臣问道,“有没有想过去秦族昆仑神城?”

老宦臣一脸苦涩道,“公子,你就莫要坑杀老奴了,之前是老奴的过错,给您赔罪了!”

换了一袭儒衫的圣正浩大步走进殿宇之中,望着邪子渊的身影,淡然道,“是个不知来历的皇境修士,给他溜掉了!”

邪子渊根本就不在意,笑着说道,“皇主你不要试探我了,那人是不是逃了,那是你说的,我说他逃不掉,您信吗?”

“这次也只不过是试探而已,皇主还是小心你手下的大臣将军们吧,世上总有些自以为是对的人,觉得当今世道当如何,都得按照他们的意志去运转,一旦大离走到了三族的对立面,这些人就会对你釜底抽薪。”

圣正浩端坐在主位上,“本皇知晓,来此故有一问,还请你小先生解惑!”

邪子渊眉间微挑,笑问道,“皇主有事且问便是,我定然事无不言。”

“先生何时能出关?皇者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尊崇,先生他是否有一统大陆的决心?”圣正浩连着三个问题。

邪子渊哑然失笑,道,“皇主你这个问题可就难住我了,少主何时出关,不好判断,至于皇者是一种这样的尊崇,我也不知道。”

“但最后一个问题,我可以告诉你,如今大陆乱局已起,各方都在布局,纵然少主他不愿,也必须走上皇者之路,征战大陆。”

“因为帝关危机已经浮现,这方天地的众生容不得他不做出选择,这一点你大可放心便是。”

圣正浩颔首,在心间沉思着。

至于今日刺杀一事,是三族所为,还是大离皇朝之中某处官员将领的手笔,亦或者是其他圣地氏族的手段,区别都不是很大,因为邪子渊说道的那个可能性与夏紫羽即将要面临的抉择,绝对不是开玩笑而已。

邪子渊望着圣正浩,笑道,“怎么?皇主是觉得我有些名不副实了,与之前您的交易预期不符?”

圣正浩冷笑声声,席地而起,拍了拍自己的儒衫,看了一眼邪子渊,下定心中决心,走下主位,就朝着殿宇大门外走去。

邪子渊冷笑道,“若是皇主舍得一缕皇道气运,出了事情,本公子可以为皇主谋划些许东西,也可以帮助大离。”

圣正浩转过头,看着邪子渊,面无表情道,“你说的,稍后就有人送到!”

邪子渊悻悻然,咧嘴笑道,“如果我帮皇主助长皇道气运,可不可以收回之前的话,然后舒舒服服的隔岸观火,坐等收网?”

圣正浩眼角剧烈的跳动着,撇下‘不可以’三字,便消失在殿宇之外。

老宦臣那叫一个汗如雨下,隆冬时节,他的额头上全是冷汗,里面的衣衫都被汗水给湿了个通透。

邪子渊哀叹一声,向后倒去,砰然到底,剑指并拢,在虚空中挥舞,嘟囔着:“少主,你要是再不出关,子渊就要忙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