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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章 临时编就的作战手册(一)

在后半夜,关张二人先后回赶,关张皆不知连夜相召有何急事。

等刘备向关张二人说起救援诸郡的计划,关张二人惊讶的无以复加。

关羽立时反对,“不可!”关羽急道,“大战临头,再把骑兵调走,大不妥也!”

张飞也道,“救援他处,何必急于一时?咱灭了渤海贼军,再救他处不迟。”

刘备摇头反驳了张飞的说法,“三弟啊,军情紧急,多耽搁一日,就要多死万千百姓,耽搁不得。”

刘备是主意已定了,说什么都要派骑兵驰援各郡,任凭关张二人再是劝阻,刘备毫不动摇。

关张二人拿眼看李孟羲,李孟羲不仅不劝,还帮刘备说话,关张二人就知道,这劝不了了。

李孟羲看着因劝阻不得而变得沉默的关张二人,他笑道,“召两位回来,是要共商行事方略,来来来,且看舆图,咱一同商议。”

事情大概关张二人已经知晓了,不过是,抽调几乎所有骑兵,远驱上千里,分散六七郡,近百县,几百乡,拉起几百股乡兵,协助乡人作战,而已。

所有骑兵,上千里,几百股兵……

令人叹为观止。

出军计划李孟羲跟刘备已经商量出了个大概了,剩下的,就是细节完善。

说到,使骑兵五人一队,拿着镇东将军军令到乡间各地,令官府与百姓协助,这一处,关羽突然抬头问了一句,“骑兵以何名目号令官府百姓?”

李孟羲随口,“以镇东将军之名。”

“……某是说,骑兵以何名头发号施令?”

李孟羲看了关羽一眼,皱眉道,“名目的话,镇东将军麾下,巨鹿军骑兵……”说了一半,李孟羲反应过来关羽的意思了。

关羽的意思是说,骑兵到了地方,该有个身份,不然,别人一听不过是巨鹿军普通骑兵,哪里会听从吩咐。

反应过来的李孟羲立刻就有了主意,他恍然道,“可以假千人将之名也。”

假千人将的意思是,巨鹿军的每个骑兵,到了地方,都自称是巨鹿军千人将,有了身份,才能发号施令。

关羽认真思索了一下,他觉得还是不妥,“只有名头,怕仍有不足。区区骑兵五人,声势不壮,威势不严,自说是千人将官,莫说官府,百姓都迟疑不信。”

这的确是个大问题。

能号令地方是成事关键,要号令地方,就得有能威服众人的威势,要有威势,尤其是要有“千人将”的威势,千人将这么大的官儿,随从士卒至少得有个两三百人吧,区区五骑肯定不行。

众人就这个“威势”这一点开展讨论。

张飞说,可百骑为一队行事。

“不可。”李孟羲反驳,“地域太广,咱骑兵太少,不能聚兵,聚兵则管顾不及。”

关羽思索片刻,也出了一个主意,“羲儿,你看这样如何?不妨先聚后散,先以五十骑聚成威势,借五十骑威势号令官府召集乡兵,五十骑召得几百乡兵之后,再分散各走,五骑一队,加乡兵百人,威势当能成。”

这个方法好,既兼顾了协防的速度,也兼顾了一开始最难的人手过少的问题。

李孟羲立刻把方法记下。

行事细节更改,乡兵到达地方后的策略改了,改成,乡兵到达地方先聚在一起招第一波兵,有了第一波兵之后,才散向乡间各处。

后,往下继续讨论,说到该如何吸引乡兵投效这一点,张飞说了一个有趣的方法,张飞道,可以多买些鸡鸭猪样,把乡兵招来之后,天天吃肉,最好是让百姓都看见有肉吃,然后,百姓不召自来。

张飞这个方法好的很,之所以张飞能想到这么个经营人心的方法,乃是经验。要知,张飞去洛阳可是去两回了,一回跟刘备一块去的,一回跟李孟羲一块去的,这两回每回张飞都得引而不发随时准备暴动。张飞一次也没成功暴动,可经验积累的极其丰富。

在洛阳暴动计划中,在计划中的攻打村落裹挟百姓之时,要杀豪强济百姓,豪强家里搜刮出来的,有钱财,有粮食,有鸡鸭牲畜,对这些不同物资,张飞早在洛阳时就已经想出了处理方法。于裹挟之事,钱财无用,所以与其带着钱财拖累后勤,不如把大户家的钱财散于贫寒百姓,百姓得了大户家的钱财,立刻就消减了抵抗之心,立刻就成了利益共同体。

到此时,百姓估计根本就不想给大户报仇,甚至巴不得张飞成事呢,张飞要是成事了,大户家的钱财就不用还了,张飞若是败了,大伙得的钱财还得交上去。在此种心态之下,洛阳百姓不一定愿意跟张飞造反,但也同样不愿与张飞为敌。

百姓能两不相帮,已经无形中减少了大量麻烦。

同样道理,抄了豪强大户之后,牛骡牲口还可以拉车运粮,鸡鸭猪羊带着太拖累,只能吃了。张飞当时思得,裹挟百姓之后,初时百姓必然惶恐不安,遁逃者必多也,此时,安抚人心是首要之务。不便携带的鸡鸭猪羊正好用于安抚人心。

裹挟之初,人心最动荡之时,鸡鸭猪羊的肉不限量的吃,想吃多少吃多少。

百姓们一年到头饥寒交迫的,饭都吃不饱,更不提吃肉了,能吃肉吃到饱,张飞自己估计,单肉食供应这一点,直接能留住三分之一的人。

靠抄大户得来的那点鸡鸭猪羊放开了吃吃不了几天,但是,能撑住人心最不安稳的开头几日,已足够了,等撑过开头几日,再用严格的军纪约束,用严格的队列训练法约束纪律,肉食吃完之时,正好纪律初成,正好遁逃事件可得到控制。

可以说,【以肉食收买人心】这一点,往高了说,这一点实则直接关乎整个裹挟暴动计划的成败。

张飞如今实乃是造反经验最丰富的人,也是席卷成大经验最丰富的人。虽,张飞还没造过反,也没真正裹挟暴动一次,可裹挟暴动计划中的每一步细节张飞都曾一遍遍的考虑过。此番助兵各郡,虽不是裹挟不是暴动,却与裹挟暴动有甚多相似之处,张飞积累下来的经验不经意间就派上了用场。

张飞的方法极好,以肉食吸引百姓加入,再以肉食安稳人心,趁机开展训练严肃纪律,只此一法,可使征兵效率加快三成。

后,谈到训练,队列训练靠一个人根本不行,得多人才能成演示队列,此一点,骑兵五人一队,人数正好够队列演示。

巨鹿军有足够多的壮大经验,当初以五百乡兵壮大成十几万之众就是前例,张飞领兵抵达洛阳腹地引而不发之时,随时有计划席卷成几十万众,这也是前例;巨鹿军也有足够丰富的统御弱兵的经验,当初统御十几万手无寸铁的流民对阵官军就是前例,张飞欲裹挟百姓兵围洛阳,统御之百姓也是统御弱兵,也是前例。

统御弱兵,弱兵编制弱,兵备弱,士气弱,战术弱,后勤也弱。

编制用十二生肖纸旗可瞬间拉成编制。

兵备用弓弩,竹木甲,竹木之枪,皆可作战。

士气用训练补足。

战术用车阵,用土垒,用十面埋伏战法,用火牛阵,用长椽枪阵,乃至从大战略上百部齐发之战略。土垒壕沟巨鹿军用过,长椽枪阵黄巾张角用过,火牛阵张角用过,十面埋伏张角也用过,这些战术战法全都可用于以弱战强。

于后勤,这是最大之薄弱。

乡兵在家门口防守还好,补给容易,可一旦出军反攻,得有粮草车队,得解决住宿,得解决管理,得解决吃喝,此中所涉之繁杂,恐非巨鹿军普通骑兵力所能及,亦恐非乡间物资所能协助。

到此一步,巨鹿军需要化一千骑卒为一千个可统御最少五百众行军队伍的将领,到此一步,突然发现巨鹿军普通士卒缺乏足够的军事素养。

思及,如今之巨鹿军普通士卒,虽有战阵训练,也有搏杀技艺训练,也有文字学习,但从未有涉及到全套的扎营、练兵、行军、作战、招兵、筹备物资等等方面的学习。

也就是说,没有全套的军事教学。

李孟羲意识到,该开办专门培养军官的军校了。可麻烦之处在于,开办军校,得有学员吧,学员至少得识字吧,可目前问题是,士卒们识字水平还差的远呢。也是头痛。

不管未来如何,不管将来军官培养计划如何,反正现在没任何办法短时间内培养能独挡一面能单独统御数百的合格军官,行军扎营筹粮作战等问题又必然存在,必然发生于不日之后,不得已,李孟羲想到的方法是,针对此战,不妨临时印刷一些作战手册发给那些骑兵们,让骑兵们依照手册行事。

只要,手册涉及的足够全面,考虑到的足够详细,就足以帮上大忙。

更复杂的讨论开始了,假设前题——对一个根本就没有任何军事素养的士卒,怎样的作战手册才能够帮其完成招兵,作战,行军,筹集粮草等等事无巨细的事务?

要说,刘备关羽张飞李孟羲众人可能不擅长神机妙策,可在【事无巨细】一项,可太熟了!

大家曾都是废物——刘备,关羽,张飞,李孟羲,曾都是废物。

刘备曾不懂如何安置流民,关羽曾不懂如何练兵,张飞也曾不懂如何夜间作战,李孟羲更牛逼了,李孟羲不仅不懂如何安置流民如何练兵如何夜间作战,他连最最基本的常识,他连行军时如何找柴,如何做饭,又如何打水,如何扎营,他都不知道了,比刘关张还笨。

幸好大家都曾是废物,正因是从废物从零开始一路共同成长过来,大家因此就无比有切身体会的知道怎么去从零开始管理好后勤、行军、统御、作战诸事。

众人讨论起行军手册,讨论一开始就到达热烈,刘备,关羽,张飞,李孟羲,他们有多的说不完的话。

以往,谈及策略与计划,李孟羲无论跟谁谈,总能至少主导讨论的百分之五十,这回不一样了。

刘关张三人叭叭个不停,李孟羲都插不上了话了,只能帮着记录。

军事相关,至少涉及到,兵员招募,编制,军备征集,训练,驻军,行军,粮草,铺盖陶瓮碗快帐篷一应杂物,柴草收集,升火,挑水,夜间警戒,白日警戒,行军警戒,等等等等,等等等等。

这些事无巨细,方方面面,每一项,都有诸多诸多的细节。

就比如,谈到兵员招募划分编制,刘关张三人各想起了曾经的事。

刘备想起了曾经涿州招兵之事,他道,“招兵或不必非要招募青壮,招那些贫寒困苦不得不投身军伍之人,其心更稳。”

李孟羲便记,【招募困苦,军心安稳】。

张飞则道,“可令那些个高拔出众者为伍什之长。”

李孟羲提笔欲记,他顿了下,抬头皱眉道,“我倒觉得,不该如此。虽,身强力壮者容易威服众人,可身强体壮者,也容易欺人。此番出军,不必硬战,只需守御,能稳便足够,军心比作战更关键。故,某以为,不该以身强力壮者为伍什之长。”

刘关张三人都看着李孟羲,他们想听李孟羲讲,不以强壮者为伍什之长,该以何人。

李孟羲想了想,“……还是看训练吧,看谁队列练得好,便提拔何人为伍长。”

李孟羲觉得,按巨鹿军的训练方法来说,站军姿可不好站,能站半天一动不动人,其服从性纪律性绝对好,这样一个人,就算其身不强体不壮,其对军队的作用远比身强体壮的那个高的多。

谈到选军官了,关羽立时想起以前了。以前义军也是按这个方法选军官的,训练流民之时,流民当中动作做的最好的那些人提拔成伍什之长,伍什之长每人发青色头巾以做区分,也做嘉赏。

关羽立道,“可用青巾(用黑巾!)”

张飞异口同声了。

关张二人不由相视一眼,青巾好说,当初为做区分,军中搜集青色布料裁成头巾以做区分,黑巾,又是何物。

黑巾是张飞的,张飞两次到洛阳,两次要裹挟暴动,万一不得不暴动之时,就以黑巾缠头呼啸造反。

跟黄巾贼的黄巾一样,黄巾易做,黑巾比黄头巾更容易做,黑色只需弄点炭灰一抹就成,都不需染料。

讨论到这里,意外发现了之前忽略掉的疏漏,得敌我识别啊!

几百部乡兵各自为战,只以旗号作为区分根本不够,因为有溃散的时候,溃散的时候没有旗帜了,乡兵们也没有其他可以识别的甲胃军服等物,能增加的识别方式,只有头巾。

李孟羲赶紧将这一条疏漏记下。

头巾一定得有。

问题到了,以何种头巾为佳,青色,还是黑色。毫无疑问,黑色头巾制造简单,成本低廉,而青色头巾,仪式感足。

李孟羲想到,当初训练黄巾流民,当初青色布料不好找,唯丝绸色多,所以青巾多以丝绸裁成,因为训练好了能拿到一截丝绸,流民们为了这点好处几乎是争着比着认真训练。

一截丝绸,换来全军极其认真的训练,何其划算。

由这一点,李孟羲觉得,还是青色头巾为好,最好是,是昂贵丝绸,丝绸昂贵,正因为昂贵,殊荣大也,殊荣足够大,就足以激起乡兵的竞争之心,练兵效率,数倍增强。

李孟羲随笔记下一策,诸部抵达乡间之后,设法收集青色丝绸以嘉赏训练优异之士。

随之而来又来一个问题,丝绸有点贵,且青色丝绸更是稀缺,估计有多地方都找不到,倒是,寻常的青布好找一点。

那么,有无可能先准备好一些青色丝绸然后发给巨鹿军骑兵们令其择机行事?没可能,军中虽带有丝绸,但没有多少青色丝绸。

那,印刷呢?军中没有布匹,倒是有许多许多白纸,弄点青草汁,把白纸一染,纸就绿了,绿的不能再绿了……

这是个方法。李孟羲若有所思。

可新的问题就又来了,纸张这东西,廉价的很,哪怕因为他处稀缺显得纸张珍奇,这依然掩盖不了纸张廉价的本质,纸张跟丝绸放在一起,根本没得比。

丝绸还可以激励训练,纸张根本不能行。

再有,纸张不结实,三五日就要损坏了,不如丝绸耐久。

因准备不够,头巾这一块没办法了,只能让骑兵们尽可能寻找青色丝绸,如果没有青色丝绸,就用普通青布代替。普通青布价值又不够,不足以引起乡兵们竞争,所以,该设他法激励。可以规定,凡训练优异被授予青巾之人,每顿多吃一块肉。

如此,乡兵争竞着想得青巾,会极其认真的投入训练,荣誉感也不经意间也形成了。

在这一条最后,李孟羲郑重记下随军物资之青色丝绸事项。随军携带丝绸一般是当做钱财储备,当做布料储备,也当做某些时候的外交使用储备,现在,青色头巾有了另外的作用,巨鹿军士卒有青巾缠额的传统,随军携带青色丝绸,就随时可以用青色丝绸裁成头巾随时可扩军。

一匹丝绸,有钱财,布料,外交,扩军四重作用,物资中带上一些青绸,根本不会浪费运力。

头巾这一点事儿解决了,随之是惩处。

别处练兵之法如何,不知,反正是,巨鹿军练兵之法憋屈的很,巨鹿军士卒,谁还没有被教官训得跟孙子一样?

训练自家士卒无所谓,训练他处乡兵就得考虑政治影响,不然训斥两句,人家恼了,多麻烦。

就是巨鹿军自己练兵的时候,也得考虑人心问题,就比如训练西凉骑兵之时,当初怕心高气傲的西凉兵接受不了义军的练兵方法,当初关羽就特意参与到练兵之中,练兵教官特意把关羽挑出来训斥批评,杀了关羽这个鸡,西凉兵们心态平和了,再不觉被训斥两下有何难为情的。

如前所说,义军一路走来,一点一滴摸索出的经验有很多很多,这一点练兵方法又用到了。

巨鹿军骑兵到乡间之后,训练之时,骑兵也参与到训练当中,此时,得讲策略,毫无疑问,巨鹿军骑兵个个精熟了队列,估计训练十天半月都出不了一个错,可不出错,咋个杀鸡儆猴呢。

所以,得心机一点,得故意出点错,教官故意拿把自家人训斥一顿,乡兵们一看如此,心里抗拒就少了。

还是训练这一点,拿巨鹿军自己的训练来讲,巨鹿军当中不乏有桀骜不驯之辈,对待这些不服管教的家伙,少不了军法惩治。

涉及军法惩治,此中,一下涉及了多条知识。

其一,治安军备。

其二,军法官。

其三,其身正,不令而行。

治安军备指的是,鞭子,棍棒,绳索,无锋鸣镝,乃至渔网,绊马索这一堆非杀伤性玩意儿。军中都是厮杀汉子,有点火气正常,有时发生冲突,打起架来,军营重地,当然该立刻休止纷争,可如何休止?把人全射死全砍死就太过了,且,要知人在紧张状态下,情绪不可控的,打架斗殴的人一看见血,估计会在极度紧张的状态下直接拔刀反抗鱼死网破,故,若用杀伤性兵器制止纷争,有可能适得其反。

渔网,鞭子,棍棒,绳索,无锋鸣镝,这些东西既能快速止住纷争,又不见血,这是最好的治安装备。

关乎惩戒之二,军法官,之三,其身正,不令而行。

这其中有一个有趣的心理考量,俗称的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训练乡兵的时候,教官们不能都是一个二个板着脸,总得有那么一个人笑呵呵的出来帮着说好话。也就是,有人得作恶人,承担恶意,有人得当好人,聚拢人心。

由此,李孟羲倒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按计划,一队骑兵,就五个人。

一个负责训练负责训斥人负责当恶人,一个负责当好人,那,这五人有无必要各担任一个职务?

这挺好,各司其职,职责清清楚楚。

稍作讨论,骑兵五人的职使划分好了,一个总管所有,一个负责练兵,一个负责招人和筹集粮草之人力物力征集事宜,一个负责管做饭扎营等所有后勤,一个专门嘘寒问暖当好人。

要问,怎么当好人,经验可太多了。

李孟羲想到很早之前,关于【军队磨合】这一点。军队之中,不管用什么方法,士卒长久相处,自然而然就能磨合。然,完全可以加速这一过程。

比如,新兵到营,变挑人为等着人挑,挑人指的是,什长跟扒拉狗一样,“你,过来,到我们这儿!”喊人跟喊孙子一样。等着人挑指的是,各什之人坐到地上,等新兵来了,老兵们热情的招呼,“来来来,往俺们这里,往俺们这里来!”

乡兵们离家而来,本就忐忑,突然迎上笑脸,心头就是一热,一下关系拉近了。这一个举动,胜过三五日磨合。

还有,新兵到营,该发物资,发物资的时候,什长们可以帮着把物资抱回来。

新兵到营,让新兵先吃。

等等,等等,这都是义军用过的方法。

李孟羲又想到了策略,巨鹿军骑兵抵达各处之后,得多少弄一些碗快啊,草鞋啊,之类不很值钱的物什。

东西值钱不值钱先不说,收拢人心可是很好用的。

其实,如果有钱,新兵来投军,一人发一匹丝绸,保证士气嗷嗷叫。

可此番注定钱财不会太充裕,只能以有限钱财尽可能拉拢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