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观众看戏,看什么戏?
这个非凡聚会的层次并不高,怎么可能出现引起赫密斯兴趣的事情?
露易丝有些好奇,转头看向身后的大厅,她没怎么关注今晚进行的聚会,毕竟和赫密斯的交流已经占据了全部精力,哪有功夫管其他事情?
更何况在“观众”的力量影响下,别人看不见她们,她也听不到聚会的声音,双方完全就像是两个世界。
不过这次一回头,顺着赫密斯手指的方向看去,露易丝惊讶的发现,此次聚会的组织者,“极光会”的X先生有些异常,像是正在反抗着什么?
反抗,X先生......露易丝勐地想到,受佛尔思的委托,克来恩在某一次非凡聚会中成功杀死了X先生,不会就是今天吧!
可是佛尔思此时应该刚刚和亚伯拉罕家族重新恢复联系才对,怎么会立即向克来恩发布委托呢?哪有这么碰巧的事情!
等等,巧合......露易丝略显僵硬的转头,凝视着赫密斯平静的脸庞,问:
“你早就知道这里会发生意外?”
赫密斯摇了摇头,解释说:“并不,只是因为你的‘占卜家’朋友参加了这个聚会,我才会选择了在这里见面。”
露易丝听着微微皱眉,她知道赫密斯口中的“占卜家”朋友指的应该是卡特琳,不过克来恩也一样是“占卜家”啊!
这种程度的巧合,很难不让人心生怀疑。
忽然,赫密斯浅笑着评价了一句:
“拥有‘怨魂’的‘秘偶大师’,狩猎‘极光会’的神使,很奇怪的组合。”
“你说是吗?”
迎着赫密斯明亮的目光,露易丝没有选择回应,复又把脑袋转了过去,观察了一会后说:
“战斗要结束了。”
她的话音刚落,坐在中心位置的X先生开口吐出了一个深沉的单词:
“结束。”
随后,参加聚会的成员开始逐一离开,可还没等人群全部走完,忽然凭空出现了一阵狂风,肉眼可见的恐怖飓风盘旋着升起,将房间里的所有家具卷上了高空,刚刚离开不远的聚会成员们纷纷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波及。
一场被刻意局限在这小范围内的混乱,使得所有人措手不及,当然,这里并不包括露易丝和赫密斯。
两人没有再继续坐在原处,而是相伴站在了一个龙卷风波及不到的角落里,注视着左前方向,因为那里正在上演着戏剧的最后一幕。
克来恩掏出一把左轮,将X先生一枪毙命,然后带着后者的尸体“旅行”离开。
“丧钟”不必再提,但“来曼诺的旅行笔记”的出现让露易丝有些惊讶,看来佛尔思从亚伯拉罕家族那里得到了不少好处,自己是不是要价有些低了?
战斗就此结束,姗姗来迟的“风暴教会”的新任大主教,“深蓝主祭”雷达尔·瓦伦丁飘在半空中,沉默地望着下方,久久无言。
他并没有发现造成混乱的疑似半神的非凡者是谁,同样无法看到就站在他脚下的露易丝和赫密斯二人,只能在毫无收获之下选择离开了。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露易丝这才看向身边的古老天使,问:
“戏剧已经结束,现在可以谈谈我们之间的交易了吧。”
赫密斯没有立即回应,而是忽然踏步向前,平静的问:
“你知道‘观众’途径序列二的名称吗?”
露易丝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选择跟了上去,点头回应道:
“知道,‘洞察者’。”
“我活了很久,这你也知道吧。”赫密斯散步般的向前漫无目的的走着。
露易丝仍旧点头:“知道,您是人类神秘学的奠基人,赫密斯语至今仍是神秘学世界通用的语言。”
赫密斯蓦地停下脚步,目光深邃的注视着露易丝,仿佛要重新认识她,良久后才移开了视线,继续向前走着,同时轻声说道:
“所以,我能发现你容纳的‘灾祸之城’,也能看到刚才那个‘秘偶大师’身边萦绕着的‘源堡’气息。”
“两份源质同时出现在眼前,让我想到了两位早已陨落的伟大存在......可惜,你容纳的不是‘混沌海’。”
露易丝的语气倒变得平静许多了,她微笑回道:
“‘上帝’和‘诡秘之主’。”
赫密斯没有再回应,沉默了一会后突然开口说道:
“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要离开了。”
露易丝满脸的诧异,惊讶问道:“我们的交易不作数了吗?”
她已经被“灾难魔女”的配方勾起了相当大的兴趣,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毕竟她无法去策反一个“魔女”途径的天使。
可惜,赫密斯只是轻轻摇头:“以后会有机会的,给我一些时间,让我想想交易的内容。”
露易丝暗自纳闷,她不理解,如果赫密斯没有想好交易的内容,又怎么可能找上自己呢?
除非,由于某些原因,她放弃了计划中准备进行的交易......可那又是为什么呢?
这个时候,赫密斯停下向前的步伐,微笑着莫名说道:
“很多时候,你所看到的,所遇到的,或许都是他人愿意让你看到的事物,我也不例外。”
话音未落,赫密斯的身影便一寸一寸的消失不见了。
露易丝孤单的站在原地,思考着这句有些意味深长的话,分析着赫密斯想要告诉自己什么?
其实思路并不复杂,因为能够影响到赫密斯的存在不多,而同样和露易丝有关的人,似乎只有一个,“空想天使”亚当。
在两人的谈话之初,赫密斯说过,亚当此时不在贝克兰德,所以她才有机会来见自己,这个逻辑并不复杂。
然而,这会不会是亚当故意为之呢?
赫密斯离开前的最后告戒,似乎验证了这一点,她暗示看到和遇到的事物可能是被人安排好的,那么能够安排赫密斯的人还能有谁?
只能是亚当。
思考结束,露易丝忽地笑了笑,虽然没有得到“灾难魔女”的配方,但却了解到了赫密斯和亚当之间出现了信任危机,这同样弥足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