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第几轮的月光轰炸倾泻而下，将地面炸出细密集中的陨石坑。
漂浮于半空的月光行者身形一阵晃动，闪过身后袭来的黑光大剑。
一柄仿佛复制粘贴来的月光大剑迅速生成，从反方向砍向塔古尔，却被其差之毫厘地低头闪过。
呈现爪套样式的钢铁手套，拖拽着浓重黑焰砸在月光行者的肩头。
庞大的力量，在接触的瞬间，就将月光行者从高空砸下，重重摔落于地面，溅起冲天尘烟。
单手紧握着大剑的身影自高空同时落下，径直贯穿月光行者的胸口，掀起碎石如潮。
深邃的黑色河水，自两人身下不断弥漫，眼瞅着就要将泡在其中的月光行者完全吞没。
关键时刻，熟悉无比的花海，从周遭的空间急速涌出，覆盖黑色河水的同时，化作一只巨大的手掌，对准塔古尔狠狠拍下。
未卜先知般的朝后接连两个翻滚，塔古尔调转身形，接连几次瞬步之后出现在了风花女王的身边。
“终于找到机会了。”
面对着潮水般涌来的白色花海，塔古尔脚步不停，自半空一个翻身旋转，轻松越过，右手高举大剑跳劈而下。
沉重的大剑拖拽着黑白色光焰，从风花女王的一侧肩膀砍入，又从另一侧的腰间滑出。
斩击残影逐渐消散，风花女王的婀娜身体也在无声中被斩为两截。
几不可闻的哀婉女声，自风中飘荡而出。
“身体的强度似乎并不高，比起之前的精神污染，要好处理多了。”
“而且，到底不是真正的禁忌，所以没办法再生吗？”眼见风花女王的尸体溃散成无数纷飞的白色风车花，塔古尔低声说道。
然后头也不回，朝着侧后面便是一记冲天斩击。
海潮般的黑色斩击，正面迎上挥拳砸下的黄金树人，将它的拳头直接劈开，露出了内里由大片金黄枝干组成的细密结构。
“防御力似乎比之前强了一些，还在持续进化中吗？”塔古尔低声嘟囔，扛着大剑开始前冲。
所过之处，一条黑水组成的小径开始逐渐蔓延。
咻~咻~咻
月光箭雨从头顶倾泻而下，塔古尔手腕翻转间大剑舞作一团黑色光轮，将穿透性的光线全数挡下。
几乎同时，黄金树人的手掌紧贴着地面横向拍来，顷刻间便掀起山呼海啸一般的泥石巨浪。
“【无间·万刃归渊】”
下一刻，伴随着成百上千道黑白两色斩击弥漫而出，树人的木质手掌被整个撕碎。
此起彼伏的波澜，如同水波般急剧扩散至空间的每一个角落，在呼吸间将斩击全数吞没。
半个呼吸后，无尽斩击从虚空中的不同方位陡然显现，编织成密不透风的黑白网络，从四面八方切割向悠远黄金树的全身各处。
厚重坚实的木质铠甲，在艰难抵抗了小半个呼吸的功夫后，便再也支撑不住，纷飞碎裂成漫天爆裂的木屑雨。
陡然受到重创的黄金树人，踉跄着单膝跪地，还没等到它起身，便听得一阵沉闷的奔跑声快速接近。
略显木讷的巨大头颅缓缓抬起，入眼所见，便是一道通天贯地的虚幻黑剑，竖直劈下。
“吾主……光焰万丈！”
呢喃声中，整整九米之高的悠远黄金树，被从正中间一分为二。
越发耀眼的金色辉光，从它逐渐垮塌的身躯内部大量溢出，并在极短的时间内便开始了急剧扩散。
轰隆声中，堪堪落下的塔古尔，被狂暴的黄金洪流，彻底吞没。
无尽的流光冲天而起，隐隐化作了一颗上百米之高的恢弘大树，又在半分钟后逐渐溃散，如雨般坠落人间，带起点点金色尘埃。
一片辐射足足上百米的深坑中，一身破烂铠甲的塔古尔静静站立着，胸腹部不知何时，已经被一片金黄的光完全侵蚀。
远远看去就像是佩戴了一面黄金打造的护心镜似的。
“最后那一瞬间，切实抵达了【禁忌】吗？”
“真是可怕啊……【螺旋族】。”
说话间，塔古尔双手握住大剑剑柄，猛地插入身前地面之中。
成片的阴暗河水自身下急剧扩散，并在下个瞬间化作冲天巨浪，逆向升空。
犹如漫天繁星般纷飞落下的月光流星，击打在黑色巨浪之上，顷刻间炸起无数爆裂的水渍，却终结没能伤到位于其后的塔古尔。
“威力好像不太对……所以，佯攻吗？”头盔的阴影中，两道红光忽然亮起，塔古尔从地面之上抽出大剑，一脚前踏，，扭身向着后侧便是一式辐射百米的恐怖斩击。
某个无声之中靠近的辉光人型，就这样被彻底斩为两截。
然而，即便上半身和下半身完全分离，它却依然仿佛没事人一般，两只手臂紧握着两柄月光长矛，深深刺入了塔古尔的两侧肩膀之中。
“某种意义上，你才是三个【螺旋族】中，最接近【禁忌】这个概念的。”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从头盔下缓缓响起。
“所以，还是那句话……值得吗？”
两人身下，瞬间扩散至百米的黑色河水，在下个瞬间冲天而起，自四面八方化作恢弘巨浪，眼瞅着就要将其中的一切尽数吞没。
隐约之中，塔古尔看到了月光行者那看不清五官的虚幻面容上，闪过了一丝心满意足的笑意。
原本即将合拢，闭合成碗装构造的黑河之中，无数银白辉光越发闪耀，并在三个呼吸后彻底冲破深邃的黑暗。
漫天银光在某种未知吸引力的影响下，在撕裂黑河之后，朝着中心处收缩了片刻，便再次膨胀，最终化作了辐射一公里的恐怖圆形。
等到银光流散，于无声寂静中重回头顶夜色天穹，消失大半的风车谷中，某个全身盔甲全数碎裂，露出了大片银白色皮肤的黑色人形，双手拄着插入地面的大剑，开始不住喘息。
月光行者最后毫无征兆的自爆，让他完全猝不及防。
对方明明已经掌握了【禁忌】的不死性，甚至于相比于绝大多数【禁忌之王】，诡异到连身体被斩断都能持续活动。
但饶是如此，它依旧在最后关头，毫不迟疑地选择了结束自己的性命，只为了展开这一式惊天骇地的恐怖杀招。
其结果就是，他现在身体大半，都被那银白色本源入侵，自身本源被消耗到快要熄灭的地步。
“差不多……该来了吧？”喘息声中，塔古尔低声呢喃道。
话音刚落，伴随着无数白色落羽纷飞散落，如同神话中天使一般的辉光人影，从塔古尔身前的虚空之中缓缓浮现。
赤裸的双足落于地面，涅瓦平静地看着跟前仿佛随时要死去的塔古尔，眼中苍蓝依旧，不见任何情绪。
“那么，你又为我准备了什么杀招呢，塔古尔？”
正如塔古尔对涅瓦无比了解一样，涅瓦自然也是对自己这位大哥知根知底。
毕竟，他们曾是亲密无间，无分彼此，一路相互扶持的至亲血肉。
哪怕是到了生死相向的现在，这段过往依然不会有任何改变。
……
第一百五十九章 无限进化，恐怖螺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