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梓轩剜了他一眼道:“本王会被逼?笑话,那是本王最近觉得体内的毒素想发作,想一个人安静一下罢了。”
穆楠看破不说破:“对,不仅是体内的毒药发作,而且体内的火,也在蠢蠢欲动!”
墨梓轩懒得搭理他,快步出了门,身后传来穆楠的无情嘲笑。
“悠着点,你体内的毒素还没控制住呢。
就算火烧得再旺也要控制住自己,千万不可做出冲动的事。
特别是看见那个女人后,急切不可冲动,色即是空啊!”
墨梓轩咬牙,要不是赶时间,他一定要倒回去将穆楠揍得满地找牙不可!
南岸倒是险些憋成了内伤,想笑又不敢笑。
放眼望去整个曲京,能把殿下嘲讽成这样还活着的人,估计也就是只有穆楠一人了。
京兆府衙。
鱼府的事情才消停了几天,这又出现鱼清欢的身影,而且还是击鼓鸣冤开的堂。
雁城,曲京的百姓们,最喜欢就是看鱼府的热闹了。
一传十,十传百。
不过片刻,京兆府衙的大门口就人满为患了。
就连庄函也闻风赶来,生怕这逆女又做出一些大逆不道,损害鱼府声誉的事情出来。
老太太可是废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把鱼落音跟大殿下墨煜琪的婚事给稳住,生怕因为鱼清欢把跟大皇子联姻给搅黄了。
就当是大福将至,必有祸患,虽然鱼府遭遇了不小的灾害,但又除去了鱼伟这条蛀木虫,换取大皇子的联姻。
总的来说,这是好事,丢了芝麻捡了西瓜。
但现在鱼清欢被四殿下护着,而今又闹到京兆府上,谁知道会不会缺心眼又折腾出什么玩意?
鱼骰碍于颜面,不肯出来,只能让她这个亲娘出面,若是鱼清欢胆敢做出有损鱼府的事情,她第一个不答应。
庄函急得满头大汗,带了好几个粗使婆子开路,硬生生挤进了大堂门口的前端。
瞧见鱼清欢站在大堂之上,面容无惧,不卑不亢地与京兆府尹大人凝视,一身气度耀眼得像会发光似的。
庄函有些不太确定道:“那个,是鱼清欢吗?”
身边的婆子说:“夫人,那个确实是大小姐,您是不是眼睛不行了?自己女儿都认不出来?”
是啊!
她怎会自己的女儿都认不出来呢?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向来性子软弱好拿捏的女儿,突然间反抗得像长满刺的刺猬。
不仅会扎手,还会咬人了。
庄函不说话,默默矗立地看着大堂一切,只要鱼清欢敢说出半个有辱鱼府的事,今日,她就是豁出去也要把这个逆女就地正法不可,就算她有天大的理由,胆敢伤害母亲,就是天皇老子来了,她也罪无可赦!
鱼清欢轻轻环视一圈,就发现了庄函的存在,冷然一笑,全然当做没看见。
眼底那股轻蔑,连掩藏都不带的。
气得庄函是有气也不得发作。
霍元军敲响惊堂木,装模作样例行询问:“堂下何人,为何敲击鸣冤鼓?”
鱼清欢烦躁,配合都不太愿意:“大人,废话就少说了,赶紧让人把那个什么袁明什么老头的尸体给抬上来,这都快下午了,赶紧验尸,我还要赶着回去吃饭呢!”
众人哗然,这女人竟然这样跟京兆府尹说话!
最重要的是,堂上的人竟然也不生气。
最惊诧的人莫过于庄函了,她知道鱼清欢的以前可从来没有跟任何官员有过来往,就算是在太医院打打下手,那都是得经过鱼骰的同意,经过太医院的审核规章制度通过了,才能去面见后宫的妃子,以及帮御医行方便给女人诊治。
更从未听过她跟京兆府尹霍元军有过任何牵扯,可如今这语气,还有堂上那默认的态度,分明就是交情颇深的样子。
庄函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这下子只怕会更不好动鱼清欢了。
很快,衙卫抬上来一个担架,而担架上躺着个盖了一块白布的人。
白布盖人,自然盖的是死人。
触及死人,自然晦气。
是以,当那些看众发现是要当场验尸时,顿时就跑了一半,剩下一些胆子大的,不怕事的人继续留着看热闹。
人一少,刚好方便了屋檐暗处,静静矗立的男人视线。
恰到好处地看见鱼清欢跟尸体所处的位置。
南岸盯着里面的女人举动,见她面无惧色地将白布掀开,引起一阵轰动,而她眼皮子都没眨一下,甚至还要凑过去闻一闻。
堂堂三尺男儿都忍不住:“呕——!”
一声声干呕充斥着各个角落,得了,又跑了一批人。
南岸发现身边男人冷然的目光,赶紧收敛神色,解释道:“中午吃多了而已。”
然不等他说完,周围再次响起人群涌动的惊叹声。
“快看,她她她在给尸体脱衣服!”
“可能是饥不择食,连男性的尸体都不放过!”
“啧,不愧是鱼家的女人,够狠!”
“不对,你看她拿刀子了!”
“天啊,她要做什么?”
“这女人该不会是要尸体给切开吧?”
“不是该不会,是她已经下手了!”
鱼清欢面无惧色,目光专注认真,白皙细腻的手摁压在尸体的腹部,几个来回已经确定了下刀的部位。
手起刀落,一声破肉声在空气中拉开。
惹得众人跟着一阵头皮发麻不已。
就连堂上坐着的霍元军,都被她那娴熟的道法,以及那淡然自若的神态给震惊了。
常在沙场上杀敌的热血男儿,面对这种场面都难免会蹙眉难忍。
区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人,竟然连眉头都不皱一下,那双手被乌黑腥臭的血染成了斑驳,也不嫌恶心。
这得多大的定力,才能做到如此波澜不惊!
鱼清欢从容不迫地扯出来一根肠子,为了方便给众人展示,她让一个衙卫过来帮忙,将尸体的胸膛撑开。
可……衙卫并不是那么愿意,一个个都故意抬头望天。
最后,鱼清欢把目光落在霍元军身上。
霍元军一怔,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鱼清欢点头。
这下师爷胡柳不乐意了,吹胡子瞪眼道:“大胆,大人是何等尊贵,你竟敢让大人碰这等污秽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