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明月楼里边的姑娘也不少,这些接客的姑娘们加起来少说也有三十多人,真不愧是京城第一名楼。
楚悠记得之前朱魅跟她说过,京城里的青楼一般能够挂牌出来接客的如此也就十来个左右,有二十个的已经算是大的青楼了。
可不曾想明月楼竟然还有那么多。
“你的这些姑娘都不吃预防花柳病的药吗?”
在诊完一半之后,楚悠面色十分为难的问道。
“这……这自然是有的,只是药效不好罢了,再说了我们这些人哪里能顾得了那么多人,来了总不能不让姑娘出去吧。”
那崔妈妈捏着帕子面色难看起来,她打着哈哈,企图能瞒过这一切。
楚悠放下手中的笔,她抬头看着那崔妈妈,脸色格外的严肃。
“妈妈是做这行的,应该不会不知道花柳病是会传染的,若是你不多加预防一传十十传百。你这里的营生可是好的很呢,就不怕哪天他们上门来闹吗?”
这崔妈妈是她头一次看到过最会因小失大的人,明明这明月楼这么多姑娘都如花似玉的,可她才看十几个里边竟然就有四个是有花柳病的人。
“刚才那四位姑娘暂时都不能接客了,在他们没有好之前,若是崔妈妈敢让他们接客,我就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们家的姑娘有病。”
“哎哟哟,我的好姑娘,你这话说的真的是想要我的命啊。”
崔妈妈连忙上前,她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偷偷地塞给楚悠。却不想楚悠将那银票揉成一团,丢在地上连看都不看。
那些姑娘们脸色也略微难看起来,他们不是不知道自己染上花柳病,只是这崔妈妈硬逼着他们去接客,她们也是没法子了。
他们本来就是在青楼之中靠卖身为生,若是哪天失去这生意,还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呢。
“崔妈妈,你就听楚姑娘的吧。”
那明月捏着帕子看向崔妈妈,她虽然脾气不好,可是对待姐妹却是实打实的真心。
那崔妈妈着急地跺跺脚:“好好好,都听你们的!”
她虽然这样说着,可转身却又止不住嘟囔起来。
“哪个青楼的女子不染上花柳病的?这有什么大惊小怪!”
“你说什么?”楚悠看着她的背影,语气又冷几分。
“我说楚姑娘,你还真不懂得体恤我们老百姓。既然是做这行的有些许这方面的病那也是常事,没必要这么……”
看到楚悠那双略微结冰的眼睛,崔妈妈是一个字都不敢说了。
“我再说一次,按我说的去做,否则我即刻就走,看了也白看,省得砸我招牌。”
“我们都听楚姑娘的!”
那些姑娘们都着急起来,这花柳病长在她们见不得人的地方实在不舒服的很。
“那劳烦崔妈妈将这药方拿去都配上药,你们家的姑娘都需要用这副药煮出来的汤水泡澡。”
楚悠说着,在纸上写下一副药方之后递给那崔妈妈,那崔妈妈接过来一看,她内心暗自庆幸这不是什么名贵的药材,否则她这颗心就要滴血了。
约莫花半天的时间,楚悠将这些姑娘们都整治完毕,这些姑娘们倒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几乎都是小毛病,除了那几个得了花柳病具有传染性以外,其余人身子都是好好的。
“我觉得崔妈妈日后不一定会将药方给你们,这个药方我暂且放在,你这若是日后有需要的,你再拿去给你的姐妹们一起用。这是用来预防得花柳病的,若是轻微得了的话,也是可以借此泡澡来治疗。”
那明月姑娘开心得很,他也是早就知道这青楼里面有人得了花柳病。
“你可不知道这崔妈妈实在抠得很,别人青楼里的那些懂医术的老妈子样样厉害。可单单咱们这崔妈妈去请来的老妈子,连草药都不多识几种。”
明月坐在床上,她一手绕着头发把玩,一边忍不住开口埋怨。
“我也只是一介烟花女子,又不能做主,所以平日里只能给她找不痛快,时不时摔碎些碗盏之类的出出气。”
楚悠倒觉得这明月的性子还不错,再加上她这张如花似玉的妩媚脸庞,难怪她能做花魁呢。
“没关系,若是日后你们有需要,尽管去聚善堂找我青楼我是不能常来了。”
明月轻轻叹一口气:“也是,这姑娘是正经人家的小姐,是不能跟我们都混在一处的。”
今日他们找楚悠来,已经给楚悠麻烦,她知道京城里为此沸沸扬扬,有很多人就她这一行为开篇立论。
那些文人风骨的人,倒也觉得楚悠正义行为十分君子,但是也有一些追求道德之辈又跌跌不休的说着楚悠罔顾礼法。
“我不是这个意思,是因为我不能时时上门看诊,所以日后你们若是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就直接去聚善堂找我吧。”
上门服务这种事,她以后还是得少做,否则两条腿都要跑断了。
药方给了他们后,楚悠这才带着人离开。她在马车上坐了一会儿。那朱魅也跟着过来。
“怎么样?这京城第一青楼的名称明月楼担不担得起?”
“若说是姑娘跟规模的话,自然是担得起的,只是这崔妈妈实在不是做长久生意的人。”
朱魅叹了一口气,她上马车后开始喋喋不休地跟楚悠说她刚才在那名月楼中的所见所闻。
“我刚才去打听一番,那里的姑娘都说这崔妈妈不仅抠,而且似乎还跟朝中的一些大臣有所往来。”
更让人不解的是,这崔妈妈似乎并不太在意这些姑娘们的身体,所以这些姑娘们在发现身子不适后,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促过崔妈妈,那崔妈妈也是置之不理的。
若不是因为这一次明月姑娘发了脾气,只怕崔妈妈也不愿意请楚悠来。
“若是寻常的老鸨在知道自家姑娘身子不爽后,肯定是着急上火的。”
因为这些姑娘就是青楼的命。
“你是怀疑这崔妈妈有问题?”
朱魅叹一口气:“我但愿她是真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