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欢语轻叹一口气开口道:“这事儿啊说实话咱们都是想到一起了,其实啊这次我来,最主要的一方面也就是征求你的意见的,本来这事按理说应该是你师父来问你的。”
“不过他也是心软,看你这样了,也是实在不知道这个话怎么开口,所以最后让我来了。”
孔云龙看着满满一桌子的好吃的默默点了点头,不得不说,单是从面厚心黑这一方面来说,陈欢语一人足以顶好几个郭桃儿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啊喂…………我过来只是因为我作为副总,现在主要负责你们的演出情况罢了。”陈欢语看着孔云龙的眼神无语道。
“没事儿没事儿…………您继续说…………”孔云龙干咳一声点头道。
陈欢语道:“事儿就是这么一个事儿,你自己的情况刚才你也说了,虽然我们大家都相信你肯定还会回来说相声的。”
“但是人家医生也说了,你这个训练加上康复的时间还无法确定。”
“最好的解决方式,确实是将李伟再分给别的相声演员,毕竟咱们徳芸社一直是逗哏多,捧哏少这样一个状态。”
“但是这唯一的问题就是,即使你以为康复了,可以重回舞台了,那么我们也只能给你保证再找一个好量活的,但是李伟肯定是不行了。”
孔云龙点了点头干脆道:“这样就很好了,李伟那人仗义够意思,愿意等我的,但是我这也是大老爷们啊,自己闯出来的祸咋能把搭档耽误了呢。”
“我没意见,师叔您就去做通李伟的工作吧,千万别让他这么一根筋等着了。”
“行…………那这事儿回头我跟李伟聊吧,你不用担心了,你就好好养病,争取早日康复吧。”陈欢语拍了拍孔云龙肩膀笑道。
“那肯定的,人老话不是讲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孔云龙没心没肺的呲牙笑道。
“必有后福那是别人,你老人家那是必有下回啊…………”陈欢语看着孔云龙这个样子,心中也是默默的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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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孔云龙把他和搭档这一桩事解决了以后,陈欢语这边就基本上闲下来了,本来说除了每星期的几天表演外,剩下的时间好好休息休息。
不过在刚从电视台忙完又忙回小剧场的郭桃儿累的跟孙子似的,可是丝毫不准备放过想要偷懒的陈欢语。
看见陈欢语这边没什么事儿了,便是直接给他安排了一个差事,去郊外的徳芸社学员班里边当专业课老师去。
陈欢语接过通知苦笑了两声还是答应了下来,反正自己在小剧场演出,平时里也是当半个老师使的,一只羊也是放,一群羊也是赶,反正就是这活教谁也差不多。
其实说是学员班的专业课老师,不过陈欢语负责教的其实就是最基本的基本功。
徳芸社学员班的课程都是大课,加上中间休息的一点时间,两节大课加起来就是一下午了,别问为什么不是上午,因为某位老师上午起不来。
半天的时间,其实说白了要教的就是两方面,嗓子和身段,刚来的学员大多不太会用丹田发声,肉嗓子干说,练练贯口,练练嘴皮子很容易就把嗓子练坏的。
所以一般陈欢语都是第一节大课练说,第二节课练把式。
所谓“书口戏架”,说相声的一定要会一点评书,就是要有说书的口,比如最典型的《八扇屏》之类带贯口的活,或者传统相声《学期评书》“夜战八方藏刀式!”你有没有说书的口,说书的架势对不对其实看起来差别很大。
另外就是要学戏架子,当然不可能学的有多好,但是只要能有个皮毛,就可以说是受益匪浅,这样在舞台上身段使出来,或者做一些手上的动作才会好看,才会有味道,最简单的一个比大拇哥,一般人使出来都是什么样子?肯定是弯着的。
而像是相声演员、戏曲演员怎么使,那得是绷紧了直直向后翘的,不为别的,就为了这么一伸出来大拇哥,让观众看的那么精神,那么潇洒。
更不用提像是相声车祸汾河湾名场面里郭桃儿表演的翻跟头,津都的少马爷以及后来徳芸社的孟鹤糖、周九玲表演的铁门坎,那对于相声演员来说算是一个亮点绝活,来一个确实不容易。
不过对于京剧演员来说,这铁门坎可是一点不叫绝活,那叫做基本功。
比如像现在沪都京剧院的武丑名角郝杰,人家在舞台上使起来铁门坎是蹦前蹦后十多个打底的,兴致好了,观众们热情,演员高兴二十来个都富裕。
当然这是很正常的,毕竟相声演员那是学,京剧演员那是专门练这个的,就像京剧演员说贯口也肯定干不过相声演员似的。
陈欢语先教学员们的是京剧里面基础中的基础,翻、腾、扑、跌、滚、摔等简单动作,也就是所谓的毯子功。
这些动作的难度对于刚刚接触的学员来说已经很大了,而且具有一定的危险性,跌着碰着很常见,所以要在毯子上面进行,毯子功的名字也是从这里由此而来的。
陈欢语的“武技”虽然不轻易展示但是并不差,毕竟从小就是娃娃腿出身,基础本就好,一口气连翻几个跟斗,连跨几个铁门坎还是比较轻松的。
这也是他敢答应教徳芸社学员们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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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
“雅蠛蝶!!!”
“达咩达咩达咩!!!”
“啊卧槽………………卧…………不是老师我不是骂你,我腿快断了真的真的!!!”
“放心,老师能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能是那种你随便说一句话,我就玩命整你的人吗???那必然是的,《霸王别姬》看过吗???里边那老头怎么说的,您要想人前显贵,那比得人后受罪啊,来那个谁…………再给他加四块砖!!!”
陈欢语的语气十分温和,不过话一出口可是没有一点善良可言,几乎瞬间把全部学员都震慑住了,就连惨叫声似乎一下子都弱了一些。
“啊啊啊啊啊啊!!!老师我错了!!!我真不行了啊!!!轻点!!!疼!!!太大了!要裂开了!!!”
一旁学员班教室外边,有几个教文化课的女老师路过此处,脸色红彤彤的,脚步匆匆的从教室门前走开,眼神偷偷看着讲台上的陈欢语十分的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