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瑾乔企图用这种贬低自己,抬高对方的方式,来达到安慰到对方的效果。
说的也都是实话,可问题是,听到江宸的耳朵里,就好像不是这个样子的了。
“我母妃……”江宸顿了一下,越说声音越小。
“从来没有给我做过长寿面吃。”
“这算什么呀?”江瑾乔急忙继续说下去:“贵妃娘娘可以给你更多更好的东西,肯定不需要亲自做这种事情了。”
虽然在江瑾乔的心里面,还是很为自家阿娘而感动,从来都是珍稀眼前,不管之前的日子有多难过,也没有产生过一丝一毫嫌弃自家阿娘的意思。
可现在毕竟是在安慰别人嘛,江瑾乔好歹还是得说的“谦虚”一些,好让江宸明白,他现在是有多么的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现在所拥有的这些,贵妃娘娘给你的这些东西,就算在皇宫之内,除了父皇和皇祖母以外,那也是挑不出第三个能做到的了。”
“随便挑出来哪一种,也抵得上几千碗长寿面了。”
“你只是因为整天看着,便捷的那些都是理所应当的。看的多了,得到太容易了,便都不觉得稀罕了。”
江宸听着江瑾乔这话,觉得好像有一些道理。
可心里面,又分明有一些不认同的声音。
沉默了一会儿,江宸看了看江瑾乔,还是没忍住,小声的说了一句:“可我也没说过想要那些呀……”
虽然听起来明显有些底气不足,但说都说了,他心里面也的确冒出来过这样的想法,还不止一次。
只是刚才,江瑾乔才说过那样的话,江宸自己也明白,说完了,就又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的,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还让他给猜对了?江瑾乔该说什么?说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吗?
不过很显然,江瑾乔是肯定不会说这样的话的。
要是换做旁人,得知了江宸这样的想法,听到了江宸这样的言论,恐怕那就算表面上忍住了,没有把白眼给翻到天上去,心里面肯定也要翻江倒海的,不知道要腹诽心谤多少句呢。
毕竟这不管换谁来看,江宸都是拿着金元宝的出生的,比那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还要更加过分。
连他都要说这种话,那真是不让别人活了。
说不定,还要去揣摩他的心里,觉得他是在故意卖弄和炫耀呢。
可江瑾乔不是别人啊。
江瑾乔知道他总是不开心,知道他连身边的人都护不住,知道连玥和宁女那两个大宫女不光对她们来说是棘手的,在长乐殿里面,那也依旧是能搅动风云,欺上瞒下的。
或者是光凭他被人下毒谋害,现在还半分头绪都没有,以后还有可能继续被害这一点,江瑾乔就很难用平常心去看待他了。
一想到这儿,江瑾乔不禁又捡起了自己身为姐姐的使命感。
没有办法完全的去感同身受自己全然未曾经历过的生活,江瑾乔也没有办法替他去解决,让他闷闷不乐的事情。
江瑾乔能够做到的,也就只有多关心他一下。
顺便,也再多了解一些。
“没关系,不是还有我这个好姐姐在吗?”
“就让好姐姐来多关心你一下吧。”
江瑾乔故作轻松地拍了拍他,顺势向他问道:“刚才还没说完呢。你前几天生病,又是哪里不舒服了?”
说起这个,江宸还有点不好意思。
总觉得自己因为做噩梦被吓到,到了有些神志不清的地步,甚至还要太医去大费周章的诊治,实在是有些丢脸。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做了一个噩梦,然后被吓着,就从床上裹着被子滚了下去。”
“其实本来也没什么的,后来青溪点了蜡烛,把屋子里照亮之后,我就从噩梦里醒过来了。”
“既没有像之前感染风寒的时候,发热头痛的难受,更没有昏睡不醒,太医来了也只说是心神不宁,这两天一直让我喝安神的药,苦都要苦死了。”
傻弟弟呀,之前那时候也不是因为感染风寒才难受的呀。
江瑾乔在心中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只能说没事儿就好。
可这样也没有头绪啊。
怎么这个毒,用的如此之奇怪呀?
是因为分量的问题吗?
之前一直积攒着,慢慢的发挥着毒性,就让他的身子变得很弱,总会显出感染风寒的症状。
后来被江瑾乔给变相拦截住,没有再用了。
那一段时间,好像就平和了许多,没有再听说什么,特别值得让人担心的事情。
再到这一次,江宸又如江瑾乔所预料般的那样,被梦魇住。
这到底是打算让江宸变成什么样子?才算是用毒的最终目的?
难道不是想要江宸被毒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