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他躲过了仇杀,最终还是难逃一死。
见廉红药拜倒在地不肯起身,司徒平只好上前搀扶了一把,同她说道。
“廉姑娘不必如此,除恶惩奸乃事吾辈本分,我也不过是顺手而为罢了,现在令尊尸骨未寒,你还是先去替他料理后事为好。”
廉红药听了之后,又是连着叩了几个头,才在司徒平的帮助下,站起身子,往屋子里走去。
司徒平见这少女孤苦伶仃,便也跟着过去,帮她一起收拾。
这处小院在金光鼎等人的摧残下,已是乱糟糟一片,根本看不出原貌。
幸好廉红药刚刚在与马雄等人缠斗时,小心避开了廉守敬的尸体,因此并没有再受到什么破损。
廉红药见到自己父亲的尸首后,又是瘫倒在地,哭声大起。
趴着哭了几句,她泪眼婆娑地起来将其父亲生前使用的那柄断成两半的铁鞭收起。
然后拿着抹布为其擦洗了下身子,整理好衣物。
再找来铁铲想要前往屋外挖坑埋葬时,却见司徒平早已用法力凝成了一个坟穴。
“廉姑娘快将令尊请来吧,天气炎热,不能耽搁太久。”
廉红药低着头轻嗯了一声,又与司徒平一道将廉守敬抬过来埋葬。
等到他们忙完时,并未过去多久,此时这少女带着肿眼,一言不发的盯着墓碑。
“廉姑娘莫要太过伤心,小心伤了身子,你还是先想想接下来该往何处去吧?”
“我与父亲漂流到此,也无旁的亲朋好友,小女子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小仙长答应。”
廉红药听了司徒平的话后,眼中终于泛起了一丝光彩。
“姑娘请讲。”
“小女子现如今独自一人,独自返乡一路上各种危险不说,即便回去,也是身陷令圄,我想请仙长收我为徒,不知您可否愿意?”
司徒平听了不由摇了摇头,将这个请求拒绝。
不提他本人不愿沾染这种麻烦事情,就是那廉红药本身也是有仙缘在身。
在原着当中,她可是被一位擎天巨柱收作弟子,他自然不肯再去做那越俎代庖之事。
见司徒平不肯,廉红药还以为对方是嫌她出身,便又哀求道。
“仙长若是看不上小女子的根骨,那便让我为奴为婢也可。”
她之所以非要求这少年把她收下,除了身无依靠外,更多还是因为这人的实力极高,乃是一位她只在说书人口中听说过的剑仙高人。
虽然害死廉守敬的贼人已然伏法,但她心里还是不肯将旁的那些强盗放过。
但以她的武功底子去找那些人报仇血恨,那还不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倘若能被这位少年剑仙收入门下,有幸得蒙指点几句,想必肯定能够一飞冲天。
到时即可凭着自身本事护身,再也不会让亲人挡刀这种事情再发生了。
“廉姑娘说笑了,在下像是那种需要人伺候的贵族公子么?”
司徒平说了一句,便转过身子往旁边踱了几步。
“我不愿收姑娘做门下弟子,一是因为我自家的实力不值一提,二是姑娘你本身就有仙缘在身,想必此事过后不久,便会有明师来度,那位前辈高人的实力是你想也不敢想的境界,所以我也只能帮你一把,先找一处地方安定下来。”
见到廉红药面露不解之色,司徒平也不过多解释,他抬手以法力凭空摄来一根柴火。
又放出几道剑光,转眼间便削成了了一块巴掌大小的木牌。
再随着一阵五色灵光闪过,便见那木牌上多了几行蝇头小字。
司徒平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确认无误后,便一挥手将那木牌推到了少女的面前。
“你可以拿着此物先去蓉城武侯祠附近,寻找一处名为碧筠庵的地方,那里面有几位我的师友呆在其中,待你禀告过后,他们定会将你收下,安排住处。”
廉红药听了将信将疑地将那木牌双手接过,拿来一看,却发现上面刻画着的尽是一些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古篆文书。
但是此时她也不好多看下去,便将其贴身藏好,正当她准备拱手谢过时。
却见那黑衣少年的身影一晃,缓缓消散了开来,不多时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唯独耳边依稀还残留着两句飘渺不定的话语。
“廉姑娘不必言谢,我这般做也只是结个善缘而已,说不定以后还有请姑娘帮忙的地方,只是那碧筠庵中皆是前辈高人,你去了之后,万万莫要失了礼数。”
廉红药听完后遗憾地朝着天边拜了一百,最后返回屋内收拾好行李往蓉城的方向赶去。
……
那秦朗一路借着剑光飞遁,只是他实力低微,再加上身在左道旗下沾染了些懒散性子。
于是乎刚飞过滇西边界没多久时,便找了个山头停下身子,四处打量了一番,希望找个凉处歇息一阵。
没想到就在他刚停下没多久,就听不远处有个声音传了过来。
“师兄这是准备赶往何处去?你不在华山烈火祖师门下呆着,却跑到这穷山恶水中来,所谓何事?”
秦朗闻言警惕地寻着那说话声看去,却发现一个吊儿郎当的人人影站在一方巨石之上。
仔细瞧了几眼,便想起了一个有些熟悉的人名来。
“原来是马道友,多年不见,没想到你呆在这滇西之中,我还以为你被哪位高人收走了。”
这巨石上站着的与秦朗有着同一个名号,唤作飞天夜叉马觉,论起实力来,与他也是一丘之貉,这不过对方乃是一方散人,还能到此境界也算是少见。
秦朗往前走了几步,忽地想起对方同那瘟神庙方丈粉面佛俞德相识,于是笑容更甚。
“我本来是在师傅他老人家手底下呆着,可是前两天奉师名前往打箭炉寻找晓月禅师过去一坐,哪知一下山就惹出了祸事。”
“哦?难不成还有哪个不开眼的敢惹到秦兄身上来?”
见到马觉被他成功勾起兴趣,秦朗便又将那秦寒萼,司徒平等人的事情说了一番。
马觉听到最后亦是面露惊容,大概是没想到中原之地还有这般厉害的少年剑仙。
“马兄何不随我一起回去?那慈云寺方丈智通禅师极为好客,他手底下还收拢了一群艳女享受,你要是去了他定会为你设宴款待的。”
“秦兄莫要开那玩笑,以你的本领尚且还在人家手下吃亏,我去了也不过是徒增笑话而已。”
马觉听后连连摆手,不敢应下,接着又问起秦朗来这滇西有什么事情。
“在下应智通禅师相求,前来请粉面佛俞德出山助拳,我知马兄与那人是好友,何不为我引见引见?也好过你呆在这野树林里强。”
“我到此是为了收集灵药,拿来炼丹,比不得你身后还有个靠山,不时有赏赐送来。”
无论秦朗怎么劝导,那马觉始终大摇其头,不肯答应。
就在两人在山间相谈之时,一阵长啸却在山谷中响起。
“原来是秦道友,我追了一路,你却在这与人磨时间,看来智通师叔所托非人啊?”
“是谁在那藏头露尾,还不与我出来?!”
马觉喝了一声,忽见一道灰色剑光滑过眼前,他凭着直觉向旁边躲去但还是被剑气划破了衣裳。
“司徒平?!”
看到一个黑衣少年须臾之间,从空气中显出身形,秦朗不由见了一句,又把那马觉吓得退了几步。
“此人便是你说的那个狠角色?一人独败法元和智通禅师?”
“正是此人!”
马觉听后眼睛又是一阵乱跳,连忙掏出飞剑扣在手中。
司徒平看着这两个人如临大敌的模样,只是轻笑一声,向他们迈步走去。
“刚刚我听了许久,想来阁下便是那飞天夜叉马觉?”
没想到那马觉听了司徒平的话后,直接抬手就将手中飞剑放出,却是一柄澹青色的三寸剑光。
秦朗见马觉出手,也不再迟疑,跟着射出一道黑色剑光。
这一切都只是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可司徒平不慌不忙把手张开朝前虚握。
只见那两道剑光哀鸣一声,便不受控制地往他手中飞去。
眨眼之间已经化作两道弹跳不已的细小剑光,在他手掌心圈住,怎么也挣脱不开来。
秦朗与马觉对望一眼,才知刚才他们所言还是有些名不副实了。
眼前这个近乎有些妖孽的少年举手之间便将他们的飞剑捉拿而去,这中情况也只是在一些老怪物的身上听到。
今天还是头一次见这少年施为,下意识地就以为对方莫不是被哪个老怪夺舍了身子。
“快逃!”
马觉惊呼一声,转身就走,那秦朗反倒是慢了一拍留在了身后。
可是他二人都被司徒平拿走了飞剑,凭着自身法力飞遁有能逃的多远。
没过多久便瞅见他们后面疾驰而来十几道丈许长的剑光。
马觉与秦朗顿时被吓得手脚冰凉,慌不择路地向前飞去。
见这两个货色逃走,司徒平脚下一点便又追了上去,因为知道被追及之后便难逃死劫,马觉与秦朗卯足了劲往前奔逃。
除了不时丢出几件上不得台面的法宝之外,还有使出了各般密术,妄想求得一线生机。
可是在司徒平的手掌间,又能让他们翻出什么样的花浪来,没过多久便在两声惨叫声中,一前一后送了性命。
看到两人的尸首掉落在地,司徒平把脚一跺,便踩出个大坑来,将那两人的尸首埋了。
本来事已了结,他应当原路返回才是,可是他朝着某个角落扫了一眼以后,又是朗声说道。
“何方道友在此窥视?”
司徒平看到的那处草丛当中忽地发出一阵声响,而后一个半高的瘦小身影往山林之中跑去。
他看的真切,那人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小道童,便也未出手将其强行拦下,只是使出了隐身术法,悄悄地跟在了后面。
那小道童七拐八拐地来到一处位于半山腰的洞府门口时,便看到另外一个年纪差不多大小的童子等在那里。
“杨师兄难不成被狼撵着了,为何跑得这么快?”
“快别说了,我刚刚在山外碰见了三个剑仙高人在那相斗,其中一个与咱们的年纪差不多大小,你说奇不奇?”
那青衣道童大口喘了几下粗气,又寻了一块山石一屁股坐了下去。
另一个褐衣童子见状连忙解下腰间水壶往那位杨师兄的手边递了过去。
“既然如此,那师兄该改改你那见人就往上赶的习惯了,这蛮荒之地,来来往往的尽是一些凶人,说不定遇到个脾气不好的,那可如何是好?师父他老人家还在闭关参悟,咱们遇到危险也不见得能够出来帮一把。”
“就他也配称作师父二字?你倒是说说看他哪里把咱们当作徒弟看了?要我说,咱们在他的眼里说不定就是两个苦力而已,若不是咱们命好,逃过一劫,说不定也和另外几个同龄人一样,被抓去炼剑!”
那个褐衣童子闻言急忙嘘了一声,打了个手势朝着洞府内指了指。
“噤声!!”
他左右看了看以后,便又继续小声说道。
“你不要命了?师父师娘正在洞中闭关,要是被他们听见你这番话唔那还不把你也抓去折磨?”
“哼!于师弟,你的胆子也太小了,我正是因为看到他们闭关才敢在这里高谈阔论,放心吧,他们入定不久,没有个把个月也是醒不过来的,再说听到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当咱们发发牢骚而已。”
那姓杨的童子说着却是往山洞内瞥了一眼,便又说道。
“唉,自从被师父他老人家抓到这里来,我已经好久没有去过外面逛逛,每天对着那帮死人头,想想都晦气。”
他说着一脚踢开几个石子,却又把那于姓童子吓了一跳,忙不迭地问道。
“师兄这段时间总往外跑,可有什么收获?”
“能有什么收获?我这段时间碰到的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哪里还敢上前搭话,求人家把我们解救出去,怕是刚出狼口又如虎穴,倒是今天碰见的那个黑衣少年不错,可是对方只看了我一眼,我就觉得浑身打颤,恐怕也是凶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