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雪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怎么样，只要现在不承认，对方就没有办法。
然而，盖文不可能就此放弃。
他轻轻叹一口气，“香雪老师，一个A级的赎罪者失踪，必然要有个说法的。”
香雪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成青山不以为然地哼一声。
“盖文，你还是算了吧，无缘无故失踪的赎罪者还少吗？别玩这种小题大做了。”
盖文冷冷地看他一眼，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我还以为学院派是秩序的维护者。”
成青山不以为意地一翻眼皮，“你随便就想带人走，现在跟我说秩序？”
然而盖文有自己的逻辑，他冷着脸回答。
“那只是小瑕疵，事发突然，尽量缩短中间环节，有助于快速解决问题。”
“小瑕疵？”成青山不屑地冷笑一声，“好一个双标！”
“学院如果不是秩序的维护者，当时我就可以把杰特尔斩杀在现场。”
盖文讶异地看他一眼，“原来是你抓的人？”
成青山微微颔首，“不过那时候，杰特尔正在被他们三个压着打。”
然后他指一指曲涧磊，“介绍一下，这位熊猫，就是当事人。”
盖文是彻底反应过来了，他好奇地看着曲涧磊，“就是你……压着A级打？”
曲涧磊耷拉着眼皮，都懒得回答。
这一个个阴阳怪气的，盖文很想伸量一下，这家伙的身手到底如何。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生出这个念头的时候，那种威胁感再次笼罩住了他。
想到对方身后的两名至高，他终于收起了这个想法。
然后他轻哼一声，“这大半夜的，你们跑到这荒地来做什么？”
对面的三女一男，没有一个人回答他的问题。
倒是成青山又出声了，“我说盖文，你也管得太多了……学院的事情，轮得到你过问？”
盖文看他一眼，转身就走向了装甲车，这事没办法再问了。
但是这次空手而归，也让死脑筋的军纪官心生不忿。
于是他呼叫了在学院的同事，想知道香雪三人大晚上是在做什么。
结果还真让他问出来了，这三人在研究和测试阵法。
盖文好悬又折返回去——没有军方授权，你们就敢改造阵法？
果然是无法无天的几个家伙！
然而很遗憾，这事儿不归他管！
如果碰上没有背景的家伙，军纪官不介意越俎代庖抓人回去，交给相关的负责人。
但是对方背景深厚不说，还喜欢拿着规矩说事，他决定还是不自取其辱了。
第二天一大早，盖文就开始撰写情况汇总，他估计报上去之后，骂娘的不止自己一个。
他还没写完汇总，战区副长官呼叫，要他前往办公室一趟。
军纪官是归星域大战区直管的，四号星战区对他的影响有限，这名副长官也不分管他。
但终究是上级，军队里就讲这个，否则军衔要来做什么？
副长官喊他来，是知道他昨天走了一趟工程学院，正好问一问那个学院有什么异常。
盖文想起来这事，就是一肚子的火气。
不过这位副长官不负责军纪，军纪官不能泄露这方面的消息，起码不能由他来泄露。
他只是悻悻地哼了一声，“学院里大人物太多，事没办成……学院派越来越势大了！”
副长官深有同感地点点头，“是啊，但是……没学院的人也不行。”
然后他解释一下自己的意图，“星域大区研究院的人问了，有什么特殊情况没有？”
“有，”盖文点点头，“有人私自研究阵法，没有授权。”
“果然是阵法，”副长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接到通讯之后就做了猜测。
“是什么人，进展怎么样？”
“没细问，”军纪官很坦诚地回答，“这不是我负责的范围。”
你还知道考虑责任范围？副长官讶异地看了他一眼，“也不清楚是什么人吗？”
“这个倒是知道，”军纪官点点头，“一个叫香雪，一个叫熊猫。”
他也知道，那个中年女性B级只是护卫，当然就没必要说了。
这俩人带头的团队？副长官思索着点点头，“好了，你先忙去吧。”
有了线索之后，他又打问一下，结果直接傻眼……根本不是团队！
这个消息很离谱，但是没必要怀疑，因为对方两人都是来自二号星的援助教师。
援助的教师，怎么可能在本地带领团队？
副长官总算明白，星域研究院的人为什么要关注了，这两人的潜力实在太大！
那么就很有必要接触一下了，如果能给军方挖来两个人才，也算业绩不是？
不过，想到盖文刚才的表情，副长官又琢磨一下：这得先打听一番才好。
至于说去询问军纪官？他可没有这个打算：那家伙又臭又硬，没事没必要打交道！
打问了一下，副长官有点咋舌：合着盖文昨天就是找香雪去了，看起来是碰壁了？
那可是要认真对待了，他又着人打问了一遍，认定对方确实比较刺头。
那失踪的杰特尔，居然就是被熊猫和香雪压制，然后才没走脱。
至于说涉及两名至高的事情，他倒不是很清楚。
毕竟盖文不是个多嘴的人，而且事关至高，多嘴的人也得掂量一下。
反正不管怎么说，能压制住A级的人，只管交好就是。
曲涧磊没有想到，盖文来后的第三天，军方又派人来了。
不过这一次的来人，态度非常客气，未语先笑。和气到不得了。
来是个两人小组，负责的是一个土属性B级，名叫哈尔斯，人长得极为富态。
据他的自我介绍，说自己也是搞阵法研究的，大家可以交流沟通。
对他的询问，曲涧磊没有否认，他在钻研阵法，已经有不止一个人知道了。
哈尔斯也问了传承的事情，但是曲涧磊没有回答，很直接地表示这涉及个人隐私。
然后，哈尔斯居然就不再问了，就问你们的研究需要什么帮助不？
如果可以交流，他愿意帮忙分析一下目前的问题。
如果对方不放心自己，也可以帮着协调一些资料来。
曲涧磊还真没想到，天上居然能掉下这种好事。
不过香雪很干脆地拒绝了，来自军方的好处，绝对是好吃难消化——是想收编我们？
哈尔斯则是笑眯眯地反问：被军方收编，难道不好吗？
这话其实也不错，军方虽然管制严格，伤亡率居高不下，但是研究员走的不是军职。
军方的文职，生命安全能得到充足的保障，而且经费也充足。
曲涧磊再次拒绝，可哈尔斯又提出一个建议：军方可以立项，交给你们来竞投！
前提是他需要知道，现在研究的是什么类型的防御阵——搞不清楚，没办法针对性立项。
曲涧磊拒绝泄露这一点，他的防御阵思路出自于残图，实在没办法解释。
哈尔斯被连续拒绝，但是依旧不恼火。
他只是表明买卖不成不重要，那我过两天再来问一问。
他非常有耐心，但是曲涧磊还真没有那么多时间虚应故事，表示说不用了。
然而他说他的，哈尔斯做自己的，就像没有听到一样。
他也不着急了解阵法，每天一趟来闲聊，准时得像上班打卡。
曲涧磊知道，这是哈尔斯在做情感投资，倒也没有再计较。
反正不管你为什么来，只要不妨碍我做事，那就随便你，收编之类的，就不要想了。
不过因为被盯上了，曲涧磊晚上做测试的时候，都警觉了很多，想的是发现不对就收摊。
然而，这哈尔斯做事还真不一样，来的时候光明正大，走的时候也是坦坦荡荡。
曲涧磊对军方的人普遍感觉不怎么样，但是很难对这人生出厌恶的心思。
一转眼，五天时间就过去了，这一天临近中午，哈尔斯又来了。
他也不敲院门，就是把车停在院门口，自己坐在车上看书，
曲涧磊曾经感知过，看这家伙看的是什么书。
不过发现封皮上“绝密”字样之后，他就打消了某些念想——你求我看，我都不会看。
饭点到了，他跟往常一样，走出院门直奔食堂。
哈尔斯也打开车门下车，陪着他直奔食堂，“熊猫，明后两天我有事，可能来不了。”
“你就不用来了，”曲涧磊随口回答。
“我知道你诚意很足，但是没用，真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了。”
“我也正好偷懒，”哈尔斯笑眯眯地发话，“每天来你这儿走一走，方便躲清净。”
这是他日常的说辞。
别看他在曲涧磊这儿和气到不得了，身为B级战士，他在军方也有一摊局面。
他号称自己不喜欢管事，却又不得不管，现在能来工程学院，正好能把杂事交给别人。
曲涧磊心里倾向于认同这话，有些人贪恋权力，但是有些人心里是真的不在乎。
“你早该做点正经事了，明明是搞研究的，总跟着别人迎来送往的，算怎么回事？”
“明后两天还是迎来送往，”哈尔斯苦着脸回答，“三号星战区有考察团过来。”
“三号星战区？”曲涧磊闻言就是一愣——负责看管垃圾星的三号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