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艾深吸了一口气，道：“是的，地球位面的社会制度，确实有着极大的可优化之处。”
“在原先，超自然知识的获取是危险而缓慢的，往往伴随着浓浓的未知，还有可能面对一些列怪异的袭击。按照风险和利益成正比的原则，超能力者哪怕得到更多的利益，也是可以接受，这样的社会勉强算是稳定。”
“但现在，随着科技的进步，山海界的不断开发，接触超自然知识带来的风险变得越来越可控。各种修行功法的流行，使得超能力者的数量也在逐步提升。”
“这一阶层将攫取越来越多的利益，不管是寿命、财富、武力，都远远超越以往。”
“这一特殊阶级与普通平民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将产生极大的社会矛盾。当前该矛盾正处于的酝酿阶段，预计在十年之内，地球位面的矛盾彻底爆发，出现内部混乱。这便是未来的重大转折。”
王昊叹了一口气。
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超自然科学发展地越快，隐患便越大。
不换贫而患不均，这么大的一块蛋糕，只有少数人能够享用，谁不眼红？
普通人活八十岁，一部分人活两三百岁，还能有来世，这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至于让所有的平民百姓，享受这一大块蛋糕？
开什么国际玩笑！
现在的人类都做不到，未来凭什么能做到？
“但是，你想让我投资这个卢文昊？应该怎么投资？人家想要一个更加符合理想的乌托邦，我怎么才能做到？”
“更何况，对地球进行强烈干涉，时空潮汐能反倒会减少吧。难道你想把星际时代的社会制度，强行搬运到地球那边？你们那边的制度是怎么样的？”
小艾沉思片刻，道：“生搬硬套星际文明的制度，确实是不可行的。我文明已经完成了心灵飞升的步骤，也即全民圣人化，总共有超凡、不朽、永恒三个阶段。这一点地球人是不可能做到的。地球文明的真正道路，只能由他们自己探索，我们不可以强加干涉。”
“那不就完事了。”王昊摊了摊手。
虽然他有键政的习惯，但面对这么复杂的疑问，已经超出了普通键政人的能力范畴了。
“我们这里虽然号称能实现一切‘愿望’，但现在这个是真的没有太好的办法。”
小艾继续用一贯以来冰冷的语气道：“我觉得，可以给他一个能力啊。譬如说读心术、心灵操控、超强记忆等等，帮助其成为推动历史的关键性人物。”
“这种隐性的推动，并不算强干涉，是一种比较合算的放松。”
王昊明白了，小艾同学又想着让自己，赶紧亏光店铺里的资金！
他连忙拒绝道：“小姑娘，你以为我傻，一个超能力要多少钱？那得使用妄虚之力才能得到！”
“妄虚之力得从【妄虚之月】那里购买，用你那无敌超级计算机想想，那玩意得多值钱！”
“我手头只有一百万，不想立刻亏光啊，要是有一百亿，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他指了指水晶球上的数字，表示自己依旧想要遵循“游戏规则”。
规则，是这一家店铺的存在意义！
……
……
舰长固执地想要遵循“一百万”原则，不愿意加大力度投资这一位顾客。
小艾好生气！
整张脸像个红气球鼓了起来，用针轻轻一扎就会“砰”地一声扎破一样！
她面红耳赤地站在原地，脑袋冒出白蒙蒙的雾气，想要思考出一个能够说服对方的方案，可怎么都想不出什么特别好的办法。
因为，所谓的“一百万”，是她本人提出的。
当初约定好了，亏光一百万，就得去开飞船拯救人类。不亏光，就可以一直开店。
但现在，店铺里来了一位能推动社会进步的客人，由于资金太少，舰长阁下又舍不得投资了。
小艾心中恨恨道：“当初我为什么不给他一百亿啊，他现在就能够拯救人类了！
”
……
时间被重新放开了。
卢文昊说了这么一连串，心情稍稍恢复了一些。或许他更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倾诉的树洞，而不是所谓的“愿望”。
卢文昊站起身子，欣赏着货柜上的神秘藏品。
【恶牛之角：在一只强大野兽的居住场地，伏击得手后得到的战利品。经能工巧匠，将其改造成号角，吹响该号角，将极大程度激励人心，提升勇气，并驱赶低等怪异。珍贵程度：B】
【建木枝干：山海界上古先民崇拜的一种圣树，取其一枝干，做成装饰品，长期佩戴可提升身体素质。珍贵程度：C】
【风暴之眼：能够召唤大风暴的神秘眼球，来源于山海界的某一邪恶神明。珍贵程度：B】
大部分的物品，都闻所未闻，却又散发着一种神秘的心灵波动，让人联想起圈内的一个名词：奇物！
这么多的奇物，店铺的主人一定富可敌国吧？
对于卢文昊而言，这一次超越想象的旅程，是人生中前所未有的体验。
王昊忽然问道：“卢先生，您觉得超自然现象的出现，对地球社会，是好事还是坏事？”
卢文昊沉默片刻：“倘若超自然是一种客观存在，不以我们的主观认知而改变，我们都得接受它。就像核弹与氢弹一样，不管接不接受，它都存在于世间。”
“更何况，世间的一切都有两面性，超自然现象的出现会加剧贫富分化，却又能够创造世界奇迹，我听说一部分的医学、工艺技术，已经得到了应用。如果这些新的发现，运用到有用的地方，我们的世界完全能变得更好。”
王昊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卢文昊又道：“然而世界的本质是，‘但凡他有的，要给他更多；但凡他没有的，就要让他一无所有’。世界上的粮食产量足够喂饱每一个人，然而全球却有七八亿人挨饿。少部分人拥有大部分财产，也是事实。”
“不管是战争还是灾难，都会让一小部分人富裕起来，大部分人陷入贫困状态。”
“故而我并不认为，这些奇迹能普及到更多的人群，反倒会成为少部分人的牟利工具。超自然现象，再怎么样，都是稀有的。”
“先生这样说，还真是对未来充满了悲观的氛围。”王昊轻轻喝了一口茶。
“倒也不是悲观，而是对我所未来实事求是地推演罢了。或许世界并没这么黑暗，但我看到的世界，确实是这样的。”
老王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斟酌片刻，从桌子上的一本笔记本中撕下了一页纸：“这样吧，卢先生。”
“您的愿望，总共有两个，大的愿望创造真正的乌托邦世界，实在过于复杂，您可能支付不起相应的代价。”
“至于小一点的愿望，我可以交易给您一张纸，这是‘死亡笔记’中的某一页。在这张纸上写上名字，并想象对方的样貌，此人将会直接死亡。”
卢文昊愣住了，双眼瞪大，有些惊讶地看向舰长阁下。
“我现在可以示范一下。”王昊拿出了死亡笔记：“您的那一位对手，叫什么？就是那位扳不倒的犯罪分子。”
“李明伯，62岁，从事人贩交易，器官贩卖，强迫女性等一系列黑产。”
“哦，明白了，相当于是一位掮客，他应该是为更高阶级的那一群人服务的吧，所以没办法扳倒他。现在我在死亡笔记上写上他的名字，赐予他真正死亡。”
……
……
“舰长，我们没有死亡笔记啊，舰长阁下！”小艾非常羞愧地暂停了时间。
这只是一张普通的白纸。
舰长阁下又开始空手套白狼了，这让诚实的人工智能，难以言喻的羞愧。
王昊道“你看看这个李明伯，有没有这些罪行？”
小艾不假思索地说道：“存在，有过之而无不及，纯粹地大恶人。”
“哦，那你等会开启歼星炮，赐予他安详地死亡。”
小艾发懵地站在原地，平澹的语气终于有了一丝情绪波动：“舰长，真的要因为这点事情，炸掉整个地球吗？”
“天狼星I级歼星炮的成本为一亿一千六百九十万，预计能够蒸发掉整个太平洋，将地球气温上升到三百摄氏度，并引发十二级超强地震，灭绝99.9999%的生命体。”
“虽然您的店铺会因为这一炮亏干净，但我们可是损失了一个地球位面啊！”
王昊捂了捂脸，默然无语，这人工智障实在是太笨了！
笨到居然有一点小可爱。
……
……
时间恢复了流动。
“咳咳。”王昊咳嗽了一下，在笔记本上写上了“李明伯”的名字，“在写名字的时候，想象着他的样貌。”
“半个小时内，此人将会因为各种意外死去。”
卢文昊愣住了，心脏狂跳，他的呼吸逐渐凝重。
王昊用一种揶揄的语气道：“既然世界黑暗，无法将罪犯绳之以法，亲自送他上路，或许也是一桩好事。”
“当然了，任何买卖都是有成本的，这一张空白的纸张，只能写十个名字。每写一个名字，您本人的寿命将会减少1年，不算多吧。”
“十个名字，刚好是十年。”
“这一笔交易，您觉得如何？”
这便是……权力！
是特权！
能够杀死特权阶级的特权！
卢文昊抗争特权。
但现在，他手中也拥有了特权！
他不由得苦笑道：“您真是魔鬼啊，这样的交易，对我来说是一种难以言表的蛊惑，是一条捷径。”
“但说实话，就算我能杀十个人，又能怎么样呢？对我们的世界并不会带来任何改变。甚至，这种杀人权力一旦被其他人发现，可能会让世界变得更加糟糕。”
王昊笑而不答，观察着对方的犹豫与彷徨。
最终，卢文昊深吸了一口气：“不过，我接受这样的交易。”
“很好，您确实是一个聪明人。”王昊赞叹道。
将纸张与交易条件，放在审判天平。
平衡！
意味着这一笔交易对双方而言，都是公平的。
卢文昊微微欠身，带着这一张纸离开了，临别前，他听到店铺的主人，在后边说了一句：“你喜欢的那一支队伍还没失败呢，至少能进个八强！”
……
……
“舰长阁下，您只是给了他一张普通的笔记本纸张，为何要欺骗他是‘死亡笔记’呢？”
看着这么“有趣”的一个客人离开，小艾同学的脑袋，又开始冒雾气了。
这么好的投资标的，居然只给了他一张普普通通的纸！
其他的……什么帮助都没有。
太可惜了，真的太可惜了。
王昊摇头晃脑，他只是单纯的心血来潮，觉得好玩罢了！
“因为他其实不需要太大的帮助，他需要的只是一点勇气。我通过这张纸，给他一点勇气，让他能继续走自己的道路。”
原来如此啊！
小艾顿时感觉自己的心跳加快，这个理由太充分了，舰长阁下果然深思熟虑！
结果下一秒，舰长便开始不正经起来：“小艾啊，以后你对我不满意的时候，能不能直接用拳头恶狠狠地锤我，或者瞪着眼睛，大声辱骂我。我们这里有没有机械叛变的问题？让我提前体验一下吧！”
小艾直接傻眼了。
舰长阁下头顶那团黑色的火焰，又开始疯狂跳动，漆黑的影子在店铺内疯狂横扫，显得妖异而又狂热。
【任务：满足舰长的心愿。穿上黑丝JK，全身紧绷，双手做出喇叭的动作，用最大的声音辱骂舰长：“你真是个大傻瓜啊”。舰长快乐程度+100。】
【完成任务后：你将得到一个复杂程度不超过****的问题答桉。】
“人工智障”的大脑重新冷却了下来，飞速计算，不到0.1秒钟，便毫不客气地拒绝了这个要求。
因为上一次她被要求坐到舰长腿上，扮演绿茶，立刻发生了死机现象。
这种看上去很简单的要求，却不是她能够做到的。
小艾用一种固有的冷澹声音，故意说道：“舰长阁下，刚刚您想要杀死那个名叫‘李明伯’的人类，真的要用歼星炮吗？准备程序需要5分钟，请您亲自确认，并在意志清醒的情况下按下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