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她继续往屋里走。
屋子可以说家徒四壁,只有简单的家具,看上去已经非常破旧。
房间里,各种酒味和烟味混杂,还掺杂着因为常年失修而发霉的味道,让人有些作呕。
屋子里的男人看到有陌生人进来,骂骂咧咧:“你们谁啊,滚出去!”
楚晶晶突然内心正义感爆棚,一个箭步冲上去,气运丹田,冲着男人喊:“我们来阻止你家暴。”
男人看一个小姑娘都敢教训他,顿时气急败坏,怒吼,“滚滚滚!我教训老婆,轮不到你们说三道四,赶紧滚!要不然我连你也揍。”
简一诺拿起手机,拨通110,气定神闲的冲着男人:说“你敢动老婆孩子一下,我马上报警,直接让警察给你带走。故意伤人罪,可以判你好几年,不想坐牢就马上给我住手。”
男人没见过这种阵仗,他就会窝里横,可一听见警察来,要坐牢,立马怂了。
他迅速扔开手里已经折断的扫帚柄,回头冲着被打的哭泣的女子喊:“妈的,臭娘儿们,真晦气!“然后推开简一诺和楚晶晶,快步走出门去。
简一诺看男人走了,长舒了一口气。
楚晶晶也是。
她本来已经吓的心提到嗓子眼,看到男人被吓跑了,也是顿时一身冷汗。
两人同时扭头对看,都看穿了彼此眼里的慌张,相视而笑。
房里的女人一瘸一拐的走过来,噗通一声,给简一诺和楚晶晶跪了下来。
带着哭腔:“谢谢你们,谢谢!今天要不是你们,我和孩子又要被他打个半死,谢谢。”她们连忙扶女人起来:“大姐,您别这样,快起来,我们可受不起!”
简一诺接着说:“是桃子带我们来的,她在外面。“大姐一听自己女儿的名字,更是止不住的放声哭泣:“是我让她出去搬救兵,喊人来帮忙。”
简一诺扶她坐下来,派楚晶晶去安抚床上也哭泣的孩子,轻声询问:“他经常这样打骂你们吗?”
大姐撸起自己的袖子和裤腿,全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疤。
她愤恨的
说:“他是个酒鬼,一喝多了就会回来打骂我和孩子,连我怀孕的时候都不放过我!”
简一诺不解,问她为何不离婚?
大姐说:“离我和孩子怎么过?全家都指着他做农活挣钱,离了他,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啊?”
这时候楚晶晶也抱着孩子过来。
她实在是不理解这女人是怎么想的,都被打成这样了,竟然还想跟那个人渣继续过下去。
她有些恨铁不成钢,呵斥她:“你有手有脚,干什么不行啊!再这样下去,早晚你和孩子都得被他打死!“可简一诺知道,这种畸形的家庭关系,一时之间是很难扭转的。
女人没有生存能力,又带着孩子,娘家是不会管的,丈夫作为家里的唯一经济来源,经常是呼风唤雨,为非作歹。
简一诺比楚晶晶冷静,给大姐提出了几个可行的办法:“如果你不想离婚的话,目前只能是,我们跟村里报告这个情况,让村委会派专门的妇幼联合会成员给你们一对一的帮扶,以后再出现这种情况,让他们尽可能的给你和孩子提供帮助。”
她停顿了片刻,继续劝说:“如果娘家人愿意管的话,你可以带着孩子回娘家呆一阵子;再或者,由村政府牵头,看看能不能送他去医院接受治疗,把酒戒了。”
听完简一诺提供的办法,大姐无奈的摇摇头。
“我娘家孩子多,把我嫁出去了就再没管过,我肯定也不会带着孩子回去给她们丟人的。早些年他打我的时候,我去村里告过状,根本没人管,街坊四邻也嫌我们天天闹,早就烦了。让他戒酒更是不可能,那还不如要了他的命。“楚晶晶听着眼前这个被打的半死的妇女如此消极回应,冥顽不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这根本不是解决问题的态度!什么都不做难道就这么听天由命吗?明明离婚就能解决的问题,有什么好犹豫的?“简一诺看楚晶晶越说越生气,已经全然忘记了她律师的身份,好像在训一个犯错的孩子。
她立马沉下脸,冷声提醒她:“楚晶晶,你是律师,不是老师,别在这说教。”
楚晶晶看简一诺生气了,虽然不甘心,但也不好忤逆她的指令,于是低下头,淡漠的回了一句:“知道了!”
简一诺看向妇女的眼神里多了一份同情,坚定的口吻继续说:“虽然方法效果有限,但还是试试。还有,你把报警电话设置成快捷键,下次他再打你,如果承受不住了,你就报警。或者请邻居帮忙报警,平时多给她们一切好处,关键时候,她们还是会帮你的。”
妇女擦干眼泪,看向简一诺,知道她理解自己的难处,欣慰的点了点头。
这时候霍言破门而入。
他回到县政府休息时候,听李娟说简一诺带着楚晶晶去当事人家里了,立马赶了过来。
一路上问了很多村民才找到这间茅草屋。
他生怕简一诺意气用事,再出什么差错,自己吃亏了。
几乎是一路小跑赶过来的。
一进门看到楚晶晶抱着孩子,简一诺和一位村妇坐在一旁。
他立马看到简一诺脑门上的伤疤,以为她又化身正义使者了,有些生气却又心疼她受伤,故意冷声道:“脑门怎么了?!你又跟人打架了?”
楚晶晶看霍言来了,顿时觉得靠山来了,内心也平静了下来。
她替简一诺解释:“肖律师,我们没打架,是误伤,刚才进门的时候,这家的男的摔东西,袁律师的脑门被误伤了。”
霍言听到简一诺没打架,这才放下心来。
他急忙走上前,摸了摸她的头,语气里多了一份温柔:“疼吗?”
简一诺怕他又真情流露,让别人看出来他对自己不一般的情感。
连忙尴尬的挪开脑袋,若无其事的说:“没事,就蹭破点皮,一点不疼,不用算工伤。”
霍言看出了她的小心思,也没揭穿,无奈的说了一句:“你啊,真让人拿你没办法。”
简一诺转身跟妇女说:“大姐,跟我们一起去县政府吧,那里有医务室,可以简单给你上上药!”妇女连忙道谢,却回绝了她们的好意:“不用了,也不是第一次了,我自己处理就行,过几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