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胡子老翁反复打量:“当真是修草先生的长孙?”韩傻儿稍显犹豫:“不错!”白胡子老翁连连颔首,自言自语道:“修草老弟可以瞑目了。”见韩傻儿疑目相向,忙解释道:“当年流传,庙堂一医,江湖一丐,你爷爷便是那一医,老丐便是那一丐!老丐擅治跌打损伤,擅接骨,多亏你爷爷倾囊相授;你爷爷行针指力不足,老丐也幸能帮上一把——可惜呀可惜,你爷爷没享天年,早早走了,老丐痴长四岁,苟延残喘到现在,也许很快就追随你爷爷去了——咳!咳!咳!”
韩傻儿迅速消化收到的信息,听起来,这白胡子老翁貌似韩爷爷当年至交好友——不不不,若是韩爷爷好友,又怎会纵容手下戕害小乞丐呢?虚有州、益州府、登封县......决不是孤例!难不成手下欺他年纪大了,背着他偷偷做的?怕是不宜直言质询——莫急莫急,既然要管这事,势比弄个水落石出,做个了断。当下深鞠一躬,二度见礼道:“未知家祖与您老渊源深厚,晚辈多有失敬,您老贵体这是......”白胡子老翁喘粗气,摆摆手,旁一长老装束的人道:“七日前摩尼堂高手挑衅,帮主不慎吃了一掌,落下内伤——”白胡子老翁接过去道:“老丐命不久矣!正好借这大会之机,将帮主之位传下去。”韩傻儿缓步上前:“我与您老瞧上一瞧。”
切过脉,韩傻儿不由得面色沉重,这老丐,筋脉尽折,五脏六腑受损,若非内力深厚,一口气吊着,早呜呼见阎王去了。若说治疗,其年迈体衰,恐难生出足量新鲜骨髓和血液,治标难治本,便道:“我与您老开副药,延寿三、五年料无大碍,只不过,您老要在床上躺着了。”白胡子老翁费力道:“老丐身体自己清楚,七十望八的人了,死活实不足惜,但能选位好帮主,带好帮中几十万苦哈哈的人,老丐便能合眼了。殿下医术虽高,逆天改命必遭反噬,老丐讨了一辈子饭,岂能卧病在床形同僵尸让人伺候?咳!咳!咳!”韩傻儿刚想寻话劝解,忽听:“什么人?站住!”
熊熊篝火外,一短粗汉子昂首抱拳:“弟兄们请了!我绰号海底龟,特来拜望白水净老帮主,顺便接下帮主之位。”怒喝声:“休想!帮主说了,你拐子丐帮与我帮井水河水无涉,我们不想见到你,还不速退!”韩傻儿轻“哦”一声:“拐子丐帮?”先前那位长老道:“江湖有拐子帮,拐骗好人家男童卖与别家当儿子,拐骗好人家女童卖与烟花柳巷,打小习练接客才艺,本来就够伤天理坏人伦的了!而拐子丐帮,从中分化出来后,专门拐骗好人家儿女,弄残了卖惨,骗取好心人财物......”韩傻儿几乎喷出老血:“此话当真?”长老郑重点头。又问白水净:“他讲的属实?”老帮主亦郑重点头。
日你姥姥滴!老子将你狗娘养的活捉了,送往官府大牢去享用十八般刑具!韩傻儿“唰”地箭步飞出——那海底龟还在踌躇满志:“各位弟兄慎言!除了白老帮主,你们哪位是我对手?既然是竞争上位,今天我是志在必得!”但见竹榻旁的华服青年抡拳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