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月的骨灰盒怎么在一戒手里?
看到骨灰盒陈姐一下傻了,她急忙拆开手里的报纸,里面啥也没有。陈姐疑惑说:“你啥时候拿的?”
一戒说:“那日我要出门办事,恰好在车站撞见了你,你携带的这个东西是个凶物,我若不管,必然惹下大祸!你将凶物藏于女厕,我请认帮忙拿到的,若不然,小鬼不知要害了这里多少人。”
陈姐一脸不解,“你胡说!我刚才明明还抱着骨灰盒,你用了啥手段偷走的?”
一戒说:“你抱着的只是你生前想象之物,实际上,这凶物在我手里已有两日,我刚好想到办法毁了它,你来了正好,我也当面断了你的念头。”
我心知不好,问:“你要干嘛?”
“魂飞魄散,一切归于平静。”一戒双手合十淡然说。
陈姐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她似乎在纠结一戒的话,生前之物?她可能知道自己已死,我看到她为了验证,竟对着旁边的一道墙撞去,脑袋毫无阻碍就穿过了墙面。
“我已经死了?”陈姐蹲在地上抓狂,显然她很难接受这个事实,怎么突然就死了呢?之前我尽力的让她不起疑心,结果一戒一句话就让我前功尽弃。
我气道:“一戒秃驴你是厉害,这不假,但你又有多少把握能对付厉鬼?”
一戒站着,不说话。
我认为他即使厉害,也不会比蒋婆婆厉害太多,对付厉鬼也会力不从心,不然他不会避而不答。
陈姐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她盯着我,“王峰!你骗我?你凭什么骗我,不告诉我真相?”
我忙说:“陈姐,你听我解释……”
陈姐一挥手:“不用说了,你是老马找来对付秋月的,我好傻,还指望你能帮我。”
她摇摇头,然后看着一戒,“老秃驴,将秋月还我!”
她一吼,便露出了狰狞的面孔。
一戒轻笑了一下,对我说:“看到了吧,鬼都是忘恩负义的东西。”
刚一说完,一戒不动声色,突然从兜里掏出一把佛珠,就向陈姐抛了过去,那珠子在空中发出金色光芒,如炙热的铁水,落了陈姐身上,便直接烧得她面目全非。
整个巷子都充满着陈姐的嗷嚎声。
凄惨无比。
陈姐的身子开始变得薄弱,有些地方开始透明,魂飞在即。
陈姐泄了气,虚弱道:“大师,可怜可怜我这个母亲吧,活着的时候我不能见到自己女儿,我现在死了,我真的,真的很满足,这样就可以再看到秋月,摸摸她的小手……求大师高抬贵手,我甘愿魂飞魄散,换女儿去轮回。”
我眼里的陈姐是个强势的人,但为了女儿,她肯这样求人,可见女儿在她心里面的分量。
我帮忙说:“还望大师成全。”
但我们无论怎么说,最后得到的只是一句冷哼。
一戒冷声说:“人有情,鬼无情,人就是人,鬼就是鬼,任你们说破天,都不行!”
这时候,一个声音传出,“老和尚,是你害死了我妈妈,你还那么凶她!我不会放过你!”
“是秋月,秋月。”陈姐听到声音激动起来,她含泪说:“大师,秋月她还只是个孩子,你别怪她胡说。”
一戒冷笑道:“看到了吧?你的死,在小鬼口中竟是我的错,你们不仅无端害人,还会无端冤枉好人啊。”
“谁冤枉你老和尚?”陈秋月的声音,“要不是你困住我,我就能回到妈妈身边,替她按摩心脏,妈妈就不用死了。不是你害的,是谁?”
陈秋月实际年龄并非样子所能表现的,她的声音充满了愤怒。
“什么?秋月,这些年都是你在救妈妈?”陈姐惊讶道,“我还以为你恨我,不想见我,甚至想我死。”
“怎么会呢,因为你是我妈妈呀。”秋月跟她妈妈说话的时候,声音就恢复了平常,很温柔。
一戒不以为然,“别演戏了,你们不会博得我一丝同情,因为你们不配!”
说着他就将一串佛珠缠在了骨灰盒上,口中开始念经,我听不懂,但陈姐和陈秋月的反应很痛苦。
陈秋月嘶声力竭说:“老和尚,你既然那么深明大义,那我倒要请教请教你,我到底为什么而变成鬼?”
“哼。”一戒念完一段经文,间隙说:“因为恨,让你心生怨气!”
“你不配做和尚!”陈秋月直言不讳。
“错了!”我在一旁说:“大师,当初我其实跟你想的一样,但刚才我发现错了,真的错了,小鬼留下来,更多是为了救她母亲。恨可能是一部分原因,但不是全部。大师,难道你还不明白,鬼并不都是怀着恨意留在人间,也有鬼是因为爱,割舍不掉的爱,才徘徊在人间啊。”
陈姐盯着我,然后艰难说:“小王,陈姐错怪你了,你跟他不一样。”
“无论如何,她们是留不得了!”一戒已经是铁了心肠要让这对母女魂飞魄散,他振臂一挥,继续念诵驱鬼经文。
我中间几次试图去抢骨灰盒,但都被一戒灵活的躲开。
转眼一看,陈姐的下半身几乎消失了,小鬼在骨灰盒里的骂声也是越来越微弱,可以预见,要不了多久她们真的就魂飞魄散了。
陈秋月极度微弱的声音,“妈妈,栀子花开的时候带我去坐摩天轮,我还要吃一个糖心蛋,不,两个,嗯,三个好不好……”
“丫头。”陈姐哭花了脸,“好好,妈妈给你煮。”
我就见陈姐的手,条件反应般变红,像是被开水烫过。
咔嚓。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骨灰盒在一戒手中顿时碎裂成了粉末,随即冒出一股青烟,随风消散。
“不……不要……”
陈姐绝望嘶吼起来。
顿时阴风大作,她的头发倒飞起来,眼瞳猩红,那消失的下半身在阴气中重新汇聚。
“不好,和尚你闯了大祸了”我大惊起来,一边劝道:“陈姐,冷静点,别被情绪带着走。”
然而陈姐完全听不进去,她在厉变!
她又眼神放空,笑容诡异说:“老家有一片栀子花,要开花了呀,丫头你说最喜欢那白白的花瓣,放床头也闻不腻,你还要去坐那高高的摩天轮,到好高好高的地方,没有别人能看见,只有你那小脚丫,摇啊摇的,抓着我的手,摇啊摇……”
陈姐的身子飘了起来,在半空中摇晃,天空中,飘着一片片的栀子花瓣。
“为什么?我都决定要你回老家了,他们还不肯放过你?所有人都针对我们!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