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场开始前十分钟,电影院的门缓缓打开,里面已经设好了检票点,负责查票的也就是白天那名售票员,也没看到其他人,难道电影院就一个员工?
这也夸张了吧。
电影院有三个影厅,都不算大,每个影厅最多容纳百人共同观影,我估摸着外面的人也是几百的数,应该座无虚席了。
我兜里有两张票,再遇到九爷之前,没想过能这么顺利解决小玉的事情,多的一张票,当时也是顺手买的,其实根本也没想要小玉去三号厅,毕竟我是知道的,里面藏有极大凶险。
包师傅四人也巧,都在三号厅,我们便结伴过检票口。
电影院墙面上张贴了不少海报,多是近几月的电影宣传海报,可能来不及撤下,我粗略看了个大概,确实没有看到任何一部惊悚类题材的电影。
走廊够长,灯光昏暗,只能说刚好看得见路,竟然连卖爆米花的地方都没有。
我衣服里藏了酒和哑巴狗,好在哑巴狗不大,也听话,没被人发现。
通道尽头有一面立体宣传墙,后面就是三个影厅门,左手边,右手边,正中间,三号厅就位于正中间。
宣传墙上面没有电影名,也没有导演和演员的任何信息,只是写着一段话“本片根据绝密档案改编,实地取景,真人出演,内容过于真实恐怖,够胆你就来吧!”
白底红字的宣传口号,营造出了一丝恐怖气息,接着入眼的是关于兴光电影院的介绍。
我扫了一遍,的的确确是由殡仪馆改建而来,虽然早有耳闻,但看到这些人真实感极强的文字介绍时,便为之感到恐惧。
好在我是经历过这类事件,包师傅几人明显脸上写着怯意,包师傅同行一人说:“我想先上个厕所,有谁去?”
结果都不肯,那小子一下就怂了,一个人他不敢上厕所。我看他憋的难受,正好也有点想,就说:“我也想去,一坐好几十分钟。要是电影太吓人,我中途绝对不敢出来,别笑我胆小。”
“年轻人就是见识少,啥胆子嘛。”包师傅拍拍我肩膀,然后径直走向洗手间。
我这么一说过后,顿时厕所人满为患,大家都决定中途不出来。
洗手间和电影院的装潢有些格格不入,就像是在电影院后面开了个洞,接通了外面的老旧厕所,有种老旧校区厕所的既视感。
进去之前,我悄悄抹上了牛眼泪,四顾之下,并无发现。
这一阵来的人有不少,人挤人的,所以没那么恐惧,但平心而论,倘若单独到此,没点胆子的人,真不敢随意拉开裤链。
几分钟后,所有人都出来了,包师傅笑说:“网上那些人就是瞎说嘛,说洗手间有女人哭,这男厕所哪儿来的女鬼?”
他一个姓朱的同事开玩笑道:“人家看你这副色样,不管是人是鬼,是女的都不敢现身。”
“老猪,你爬哦,你自己瞧瞧,你小子裤链都没拉,还有脸说我?要不要喊耍流氓了?”
几个人的目光都朝那人看去,也包括我,看到了一片红色呢,老朱赶紧一把拉上,尴尬解释说:“本命年,避避晦气。”
他同时显得有些纳闷,挠挠后脑:“霉包子,是不是你搞的鬼?”霉包子是包师傅的绰号。
“我闲的,搞你?哎,不说了,自己清楚,都进去了吧。”包师傅招招手,我们进入三号厅。
在牛眼泪风干之前,我仔细观察了一下老朱,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我就搞不清到底怎么一回事了,毕竟刚才在厕所站了几分钟,也没看出任何异样。
进入三号厅,我站在入口看了看,这里的格局和别的电影院真不一样,座椅都还是木制的,只是凳子上搁了坐垫,这么多年了,早压扁了,显然不会多么舒服,而且不是很干净。当然这都是别人关注的重点,我只关心是谁约我到这里,到底想干嘛?
我能从大伙儿口中听到各种抱怨,毕竟很多人都习惯了爆米花配电影,舒适的沙发坐垫,当然这只是小部分人,比如跟包师傅一起来的那三名同事,但大多数人都跟我一样冷静,大概深入了解过兴光本身,关注的焦点自然不在享受娱乐。
“请大家按票入座,切勿乱坐,以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三号厅来了一位花白胡子的老职工,看着有五十好几。
我暗说,原来电影院还有别人,想想也是,偌大的电影院要运转,光靠一个人怎么行,如果真是那样,那就太诡异了。
老职工的出现,打断了我此前的想法。
我松了口气,但也不敢过于放松,因为又看到了那个穿着黑罩衣的男子,他鬼鬼祟祟的进到了三号影厅,在后排坐了下来。
这时候,包师傅问我:“哪儿的座位?”
我说:“四排十二号。”
“真巧!”包师傅这么说,让我一震,难不成他在十三号那个位置?
包师傅看看我:“怎么看你紧张兮兮的,放心,我们几个在你前面,有事嘘一声。”包师傅在三排十二号,和我一排之隔。
虚惊一场,我以为包师傅在那个特殊位置上。想想也不会是他,包师傅他们是买票进场,而特殊位置并不对外出售,照理应该是电影院选中了谁,就在机缘巧合之下,让谁得到电影票,那人将会面临死亡。
宋老头他爹是捡到了电影票,老刘是张强给他的电影票,我怀疑是张强,但没有任何证据。
张强和宋老头的爹似乎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儿吧。
我身上有两张票,有两个位置可选,我就近选了十二号座位。
坐下来之后,旁边的十三号一直不见人来,倒是过往很多人,我旁边两个座位空着,引起了老职工的注意,他过来询问我:“你一个人?”
我愣了愣,说:“和朋友一起来的,他们。”我指了指包师傅他们四个。
老职工又问:“怎么没坐一起?”
我说:“我后买的票。”
他点点头,从兜里掏了个小本,翻了几页,然后指着十四号位置,“今天售出去的票,十二号和十四号是挨着卖出去的,知道那人去哪儿了吗?我不是吓唬谁,一把年纪了,犯不着,知不知道,兴光电影院可从来没谁买票不来的,这问题有点严重啊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