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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阴晴圆缺

涂姜也拿起师傅的《鬼经》翻看起来,看到关于朊的图文描述,也嫌恶地撇着嘴,深深皱起了眉头。

平常听闻的鬼怪,在人间都是独来独往,大多避世而行,只要凡人不主动冲撞他们是不会有什么冲突的。

一般鬼魂恶灵攻击人类也是目标明确,只会找和自己有冤仇的人报复,不大会平白无故的去害人,攻击的目标数量也十分有限,也只是一人最多至几人而已。向朊这种毒素通过同类相食的方法传播出去而会波及众多人的恶灵是前所未见的。

“这个朊太可怕了。”涂姜圆睁着杏眼读着关于朊的描述,声音微颤的说到了。

“而且,这个朊如今已经和我们近在迟尺。可能威胁到所有宁国府周围人们的安危。”凌尘子语气沉重地说道。

“这是什么情况?”朱真眼眸掠过一丝阴影,用略带惊讶的口气问到。

凌尘子看着胡婴点了点头。

胡婴便清情嗓子说到:“朱真,这事情的起因还是你那同父异母的哥哥朱圆。”

“我哥?他怎么了?”朱真更加迷惑,转头看着胡婴。

胡婴便将朱圆出征北疆回来得病,将宁国府岳郎中请至王府看病,又如何将岳郎中咬伤,导致他死亡。那岳郎中又如何死后变成活死人,意欲袭击家人被师傅制服,以及自己夜探王府,又在王府发现了什么秘密,一五一十全部将给了朱真听。

朱真听完胡婴的讲述如遭雷击,呆呆立着不知道,霎时如何应对。

涂姜看见他一副深受打击手足无措的样子,便生出几分心疼,向他这边挪了几步拉住他的手。

“那就是说,我哥哥现在就是那朊?”朱真小心翼翼地问到。

“可以这么说,我只是怕你那哥哥早已死了,只是朊借了他的肉身在作怪。那朊活了上万年魂魄不灭,但是他会不停地更换肉身。你那哥哥也不过是那个朊的暂时宿主而已。”凌尘子一双眼眸黑黝黝地盯着朱真说到:“朱真啊,你要明白,你一旦遭遇到朱圆,你可不能再将他当做兄弟了,半分的心软都会让你万劫不复,你一定要使出全身解数对付他。”

朱真咬着嘴唇,缓缓地点点头,虽然他还不知道如何去对付朱圆。

“咳。”凌尘子叹了口气看着胡婴、朱真和涂姜三人说:“你们三人回房休息吧,让为师好好想想对策。”

三人闻言便弯腰拱手对师傅施了个礼,退出了房间。

朱真和胡婴向着院子西边的同一间木屋走去。

朱真无精打采地踏上木屋门前的台阶,手搭在门把手上却是呆呆的出神,不去推门。

胡婴发现了他的异样,走上前去将朱真的手推开,自己伸手推开房门。

胡婴一手搂住朱真的腰将他推进房内,伸手帮他解开斗篷的系带。

朱真只是低头痴痴呆呆地看着脚下,一双美目上的睫毛黑黑密密小扇子一般垂在眼睑下。

忽然间他抬起眼皮一双眼睛红红地看着胡婴道:“我娘死了,我父王也没了,现今这哥哥也被夺了舍,宁王府算是全散了。”

胡婴回想起自己那日在王府看到的那物是人非的萧条景象,又看看面前朱真那心碎可怜的样子,不由的自己也是一阵心痛,他伸开双臂一把将朱真搂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他不抱朱真还好,这一抱朱真是再也禁不住心痛委屈将下巴放在胡婴肩膀上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胡婴轻轻拍着朱真的后背一字一句说到:“真儿,不要难过,我将来一定要帮你把那宁国府夺回来,让你在那里风风光光地做宁王,娶妻生子。”

胡婴将朱真推起来看着他的眼睛笑着说:“将来等你娶他个三妻四妾,生他十几个孩子宁王府不是又热闹了?”

朱真听他这么一说,破涕为笑用手擦着眼角的眼泪说到:“我才不要三妻四妾,我只要有你和涂姜便心满意足了。”

胡婴闻言心内也是一喜,故作矜持地撇撇嘴说:“也行。”

说完,他便帮朱真解下斗篷和他二人洗漱了一番,便一同上床歇息了。

涂姜的卧室就在院子东边的一件冷杉木筑成的木屋里。

本来涂姜今天是和朱真欢天喜地从云梦泽回到云梦乡来的。

第一次带朱真去云梦泽见父王,没想到母亲和父亲都对朱真这个性情温和,少年英俊的准女婿十分满意。

涂姜原想着父母既然已经默许了这桩姻缘,现下只要央求师傅中间做个媒让朱真那个呆子去提亲便好。谁知道,又碰到朱圆被夺舍,下落不明这件事。

“看来这桩婚事还得往后推推了。”涂姜叹口气想到。

涂姜打开房门看了看院子里,只见师傅的窗户里还亮着一盏灯,而朱真和胡婴的房间已经灭了灯。

涂姜抬头看了看头顶,云梦乡上的夜空幽蓝宽广,犹如一片深海,一轮略有残缺的下弦月挂在半空,她仔细看了看那轮月亮,虽然皎洁明亮,周围却似乎隐隐地浮动这一些黑气。

涂姜又看了看院子,澹白的月光匝地,花影扶疏,清风中摇荡,远远地传来马厩里马儿打响鼻的声音。

涂姜便有了几分困意,她倚着门框子打了个哈欠。

隔壁房间的木门“吱呀”一声响,雪青和雪白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二人走到涂姜前面施了个礼问到:“公主可是困了,我们这就伺候您就寝。”

说着雪白便转身去灶间为涂姜打热水过来洗漱。

涂姜洗漱完毕便挥挥手,让雪青雪白二人回房歇息,自己也是双眼惺忪,扯开床上的锦被盖在身上便倒头睡去。

涂姜渐渐坠入梦中,在梦中她发觉自己还是躺在自己的床上,眼睛能清清楚楚地看见房间的木门。

只见那木门从里面闩好的门闩跳了两跳,便褪到一边,门无声地被推开。

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与其说他是走进来的倒不如说他更像是一团黑雾飘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