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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大战在即

西城的空气有已经点儿紧张,因为白脸儿的伤又养好了。

既然养好了伤,他就不想再赖在温馨桑拿浴里,何况就是他不打算走,老鸭子冯军的脸色也已经很看不得了。通过电话联系,他得知荣卫在境外已然定好了货,这两天就要返回京州,所以他在这边也不能闲着。

自从做下夜袭菜户营和血洗冰窖胡同的两起命案,又跟着荣波干了一回追杀周庆的大事,白脸儿刘涛此时在黑道上的地位已经是连升了三级,今非昔比。他的异军突起,在京州城那帮小混混的嘴里,简直已经被描绘成了一个传奇,就像是古龙小说里的阿飞和荆无命。他现在需要做的事除了尽量避开公安之外,就是多在黑道场合里露露面,以便趁热打铁把他的势力扩展到极致。

三流杀手起家的白脸儿,一直都是个不苟言笑的冷面人。所以,他结交黑道朋友的方式,主要还是靠震慑和胁迫,这和容氏兄弟的处世哲学大同小异。今天,他又一次在老鸭子冯军的注目下,领着他那个有点拐的铁杆兄弟出了门,他们俩儿把手插在怀里煞有介事的举动,又让冯军的腿有点儿打颤。其实不光老鸭子冯军憷头刘涛,现在满京州的混混,尤其是西城一带曾经和侯欣有过交往的毒贩子们,最怕见到的人就是这位白脸的无常。白脸儿刘涛好么当的就从怀里掏出枪来把你给搂了,这也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所以,当白脸儿一猛子杀回西城挨着个找人谈话的时候,没有人不是笑呵呵地应承下了白脸儿的买卖,并且大伙都痛快地接受了白脸儿开出的价码和交易方式。尽管在京州城地界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买***还要提前先打预付款的。

荣卫在电话里交代他办的第二件事,就是盯着东城的陈紫竹。按照荣卫的说法,即便是生意不做了,也得加紧祸害了陈紫竹这个不共戴天的仇家。

白脸儿虽然还不敢违拗容氏兄弟的旨意,但轻重缓急他却是历来都分得很清楚的。他深知自己一个外来的痞子若想立足于京州,那他就必须有属于自己的一块空间。西城是京州的老城区,更是一块适宜他白脸儿的风水宝地,最重要的是,这里的大小流氓都吃他的这一套玩意儿。如果能够在容氏兄弟的认可和关照之下吃定西城,那固然是好,即使将来人家荣家容不下自己了,他白脸儿也得有个与之抗衡的力度。所以这么一来,白脸儿就把祸害陈紫竹的差事给甩在了后头,也恰恰是因为放在后头,这才歪打正着地撞上了陈紫竹领着她的那四个手下,神神秘秘地往西客站而去。白脸儿觉得这事蹊跷,就给远在云南的荣卫打了个电话,结果荣卫告诉他说你什么也别干了,现在就悄不声地跟着那几个傻逼上车站里面瞧瞧,到底看看陈紫竹要搞什么鬼名堂。

尽管心里不太愿意,但白脸儿刘涛还是照做了。等他们跟进了站台才知道,自己的这一猛子居然还真是扎到正点子上,这让刘涛顿时感到血往上撞。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自己竟然也是没头没脑就撞上了百年难遇的大运。他迅速纠集了几个过去西城时期的手下,一路盯着陈紫竹的人提着四个编织袋出站,白脸决定就把打劫的地点放在地下停车场里。

***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这是自古以来称霸者心中的感慨。

进了急救中心以后,令周庆唯一还念念不忘的人,就是那个替他挨了枪子的警察。周庆迷迷糊糊地向很多人都打听过他那个救命恩人的情况,后来才模糊地记得好像有人告诉过他,那个警察是缉毒处的一个抓捕队长,名叫金鑫。据说这位金队长为了救他肺部中枪,已经切掉了三分之一,现在正住在协和医院里面疗养。周庆活了四十四岁,这个金鑫是唯一一个让他感动过的警察,他在心里立誓报答。但很明显,他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周庆的伤好得很快,所以他被警察从急救中心接到了公安医院,他在那里仅仅观察了三天,就又被转到了另一家专治男女泌尿系统的性病专科医院。

周庆的伤虽然已经好利索了,但精神却明显的要比以前颓废了许多。

他觉得自己这个人已经够黑的了,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混来混去,到头来竟然混成了一个悲惨无比的受害者。

这两天,倒是市局大案队的那帮警察有事没事地总来看他,尤其是那个戴眼镜的自称是教导员的警察,每次过来都不会空着两手,不是捧一束康乃馨,就是提拉着一兜水果。这哥们儿只字不提审问的事,而是每次都把一种显而易见的怜悯眼光投射在他的脸上。这是一种非常伤人自尊的眼神,远比直接拿刀捅他还让他难受。

周庆曾经也是一个身居高处的人。

孤峰,曾经是他响亮的代号。

他不能接受,也搞不懂,警察为什么会用这种眼神看他,更琢磨不透他们干嘛要把自己给弄到这么个丢人现眼的地方。尽管周庆现在浑身乏力,总是无缘无故的就冒出一身的虚汗,但他确信自己是个在性方面清心寡欲的人,而且在陈紫竹过来的这段日子,他们之间也根本没有行过任何的夫妻之实,所以周庆绝不会往那个方面去想。直到那天铁青个脸的周钢强笑着问他,说周庆你们这些从南方回来的人也太不注意“那个了”的时候,周庆才满脑袋官司地预感到了某种不祥。

“我怎么啦?”

“你问我哪?这事你得问你自己呀!”

“难道是我在看守所里染上了什么皮肤病?”

“是第二期的获得性免疫系统综合症,俗称艾滋病,估计你在看守所里的那会儿,应该早就已经染上了。”

“那我到底是跟哪得的呢?”

“是啊,你自己好好想想!”

“我……”

周庆的脑袋里嗡嗡地响,就像是装了一万只苍蝇。

“我在哪获得的呢……难道是他妈陈辉干的?”

一念至此,周庆顿感天旋地转,一口气没喘匀忽就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