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顾月歌早早醒过来，她伸了个懒腰，走到山洞口，看见夜星寒正在打坐。
他的脊背挺得很直，宽肩窄腰，姿态挺拔俊秀。
晨间的雾气凝结成水珠，停在少年的脸颊上。
他的肤色白若霜雪，水珠沿着脸颊滑落到脖颈间，经过凸起的喉结，再滑入胸膛，十足地诱惑。
顾月歌问：“你在这里守了一夜？”
夜星寒缓缓睁开眼，本来古井无波的眼眸在触及顾月歌的一瞬，忽然有了笑意，他点头：“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师父的，师父关多久的禁闭，我就在这里守多久。”
万剑宗位于山顶，气候寒冷，尤其是夜间，夜风加上冷意，足以把人冻僵。
顾月歌抬手试了试他身上的温度，冷透了，简直跟一块冰似的。
顾月歌有点心疼：“关禁闭的是我，你何必在这里吃苦呢？”
“不苦。”夜星寒认真地看着她，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只要能每天看到你，就是甜的。”
“罢了，你也来山洞里吧，省得在外面吹风淋雨的。”
顾月歌先一步走回山洞，夜星寒高高兴兴地跟上。
接下来的一个月，顾月歌睡床，夜星寒打地铺。
白天的时候，两人互不干扰地修炼，这样相处着，倒也格外和平。
唯一不和平的是——成鲤每天都来送晚饭。
夜星寒本来很有意见，但是顾月歌说这是三师兄的心意，不好拒绝，也就没再反对了。
这些晚饭是不可能让师父吃的，当然，也不能浪费，全都进了小黄的肚子，小黄也因此得了夜星寒的一个好脸色，高兴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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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成鲤依旧过来送晚饭，这一天，他身上的衣服破了好几处，还沾了泥点子，双眼也通红通红的，跟兔子似的，表情委屈至极。
毕竟送了一个月的饭，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
顾月歌随口问了一句：“这是怎么了？”
成鲤擦着眼泪，客气了一句：“没，没什么。”
顾月歌神情淡淡：“哦，那你放下食盒就走吧。”
成鲤：“......”
顾月歌这是把他开口的路都堵死了啊。
成鲤直愣愣地站着，为自己刚刚的假客气感到后悔，他眼巴巴地看着顾月歌，显然是有话要说。
夜星寒讨厌别人看师父，他冷冷道：“还不快滚？”
少年的声线冷淡阴沉，又带着无尽的威压。
成鲤被吓得扑通一声跪地，小心翼翼地看了夜星寒一眼，这才说明来意：“顾峰主，我想求您一件事！”
这些天在雨泽洞待得确实有些无聊了，顾月歌撑着下巴，懒散道：“说说看？”
“我是个干杂活的奴仆，身份低微，总是被其他弟子欺负，若只是欺负我也就算了，可他们居然打我的弟弟，差点把我弟弟给打死！我想还手，可是门规森严，奴仆不能对弟子动手，那是以下犯上，会遭受千刀万剐之刑！”
“我恳求您，发发善心，收我为徒吧，这样一来，我就能跟他们切磋比试了，也好能为我弟弟讨回公道！”
成鲤砰砰地磕着头，磕得头都破了。
“呵。”夜星寒纤细的指骨捻了捻，抛出一道灵力，食盒顿时化为齑粉，语调淡漠，“跑个腿儿就想打我师父的主意？你是胆子太大还是脑子太小？”
徒弟对于师父来说是很重要的存在，需要经常指点照顾。
若是成鲤拜了师，顾月歌的目光必定会被分走。
夜星寒受不了这一点。
师父的徒弟只有自己一个，不能有其他人！
成鲤咬咬唇，可怜兮兮地哽咽着说：“我不会给顾峰主添麻烦的，我只是想名正言顺地给弟弟讨回一个公道来！若是再被欺负下去，我们兄弟俩哪里还活得成啊？”
顾月歌眼神一凛，忽然察觉到一点不对劲。
之前，她查阅过门规，万剑宗的门规严厉却并不残忍，除非是妖魔邪道，否则并不会置人于死地。
所以成鲤说的【奴仆不能对弟子动手，那是以下犯上，会遭受千刀万剐之刑】八成是假话。
再说了，成鲤受了委屈，大可以去找大师兄这个掌门，也可以去找其他几位师兄，难不成师兄们都是居高利下、仗势欺人之辈吗？
怎么偏偏求到了自己这个关禁闭的人身上？
顾月歌心里疑窦丛生，她淡淡道：“即便我收你为徒，你确定自己打得过其他弟子吗？能顺利为你弟弟出气吗？”
“请顾峰主放心，我一直都有认真修炼，只要顾峰主收我为徒，我必定谨言慎行，绝不在外面丢顾峰主的脸！”成鲤言辞恳切地说。
听他的话，倒像是准备好了一切，就等顾月歌答应了。
顾月歌道：“你先回去吧，且让我想想。”
“是！”成鲤乖乖退下。
“师父！”夜星寒紧紧皱眉，握紧她的手宣示主权，“你是我的！你不许收其他人当徒弟！更不许看其他人一眼！”
“谁说我要收他为徒了？”顾月淡笑了一声，“只是缓兵之计而已，你跟上去，替我看看他打的什么主意？”
夜星寒立刻反应过来，眼底的烦躁和不悦散去不少：“好！我现在就去！”
半个时辰后，夜星寒回来了。
他道：“我都查清楚了，成锦和成鲤是一对兄弟，在万剑宗好几年了，一直做杂活，根本没人欺负他们，是他们自己拜师不成，隔三差五地老闹事。”
“为何拜师不成？修为不够吗？”
“修为倒是不差，不过具体原因不清楚，只是隐隐约约听说，是掌门和各峰主不愿收他们为徒。”
看来，是成鲤有什么问题，所以师兄们一直都不收他，成鲤大约看自己是新来的，还不清楚情况，所以想骗着拜了师。
顾月歌道：“我明天就假意答应他，看看情况再说。”
“即便是假的，我也不愿意师父收别人为徒。”
顾月歌下意识揉揉他的头：“乖一点。”
夜星寒捉住她的手，目光带着灼热的热度，扫过她殷红欲滴的唇瓣：“乖，是需要奖励的。”
顾月歌被他的眼神盯得脸颊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