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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李善长不敢再往下想了

丞相府。

“相国,小人探到消息了。”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李福走进屋内。

“说。”李善长沉声道。

“十五辆马车在一队官差的护送下,驶进了皇宫。”李福道,“上面全部堆满了箱子,箱子里面全是珠宝玉器还有黄金白银。”

“你这么知道里面全是银子?”旁边的胡惟庸问道。

“皇宫门口的侍卫在检查的时候,小人亲眼所见。”李福道。

“行了,你下去吧。”

“看来,皇帝是真的把他那幅价值五千万两的字卖掉了,而且只用了不到两天时间,真是让人难以置信。”李善长感叹了一句。

“十五辆马车的箱子,装下五千万两绰绰有余,而且里面还有不少珠宝,玉器,珊瑚,比黄金还要值钱。”胡惟庸神情一凝道,“陛下真是太厉害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

“陛下的本事,本来就不是我们这些臣子能比的。”李善长澹澹的道,“从一个放牛娃出身当上皇帝,纵观古今历史就只有他这么一位。他有很多常人不能及的能力,还没有夺得天下之前,他的很多计谋旁人也是参详不透,然而结局却是最好的。”

“也不知道皇帝是卖给谁的,金陵城谁有这么大的财力。”胡惟庸道。

“大人。”这时候,又有一名下人走了进来,他是李善长派到各个大街小巷打探消息的,来人道,“沉万三的沉府门前挂起了一个金字牌匾,上面写着爱国商人四个大字。现在沉府门前热闹非凡鞭炮齐鸣,大街小巷都在传说那是皇上的御赐亲笔。”

“沉万三在向同侪介绍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而且还得意非凡。他带着家人遥向紫禁城跪拜,说是感谢陛下的天恩浩荡,还感动的流泪了。”

“行了,知道了,你下去吧。”李善长转头对胡惟庸道,“看来,皇帝是把字卖给沉万三了。不,应该不是卖,是赏赐给他的。”

“那是当然,皇帝怎么可能做卖字这种营生?说是赏赐,只不过换了一个名目而已。”胡惟庸道,“一次性拿出五千万两,整个应天府,也就只有沉万三可以办到了。之前我们居然没有看出来,他竟然有如此雄厚的财力,那些商贾果然是奸猾至极。”

“这不能怪人家商贾奸猾,只能怪我们没有皇帝的独到眼光。”李善长道,“皇上这一手着实高明,让沉万三拿出五千万两,沉万三不但没有口出怨言,反而对他感恩戴德。更可怕的是沉万三还感动的流泪了,那是真情流露,而并非惺惺作态。”

“是啊,此等手段,想起来都可怕。”胡惟庸道。

“不对,这手段应该不是陛下想出来的。”李善长突然站直了身子,道,“而是……那个人。”

“恩公说的不错。”胡惟庸立刻明白过来,“皇帝以前非常看不起商人,觉得商人一个个都奸猾狡诈,绝对不会突然放下皇帝身段,专门去整治一个沉万三。而且皇帝以前的手段,也没见这么厉害。所以有眼光的是那人,想出此等手段的也是那人。”

“你说的不错,真正可怕的不是皇帝,而是他背后的那人,当然皇帝也很可怕。”李善长道,“皇帝本来已经很可怕了,现在又加上有如此毒辣眼光,能想出如此可怕手段的那个人……”

这是不想给群臣活路啊!李善长心中想说。

“听说那人就隐居在应天府附近。之前陛下的那些横空出世的言论,全都出自那人之手。”胡惟庸道,“否则以没有读过几本书的皇帝,绝对提不出气候更替的观点,更没法把那些大儒的言论驳斥的体无完肤。这些东西,都是要背靠深厚学问的。”

“自从陛下见了那个人之后,好像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李善长道,“皇帝以前没有读过书,就已经能一口破碗打下江山了。现在再加上一个精通天文地理,把当世大儒史学家踩在脚底,眼光毒辣且手段可怕的人,在背后给他出谋划策……”

“一个本来就厉害无比的皇帝,背后站着一个学问旷古绝今的高人,二人强强联合……真不知道将来的大明,会变成什么样子。”

李善长实在是不敢再往下想了。

“恩公,不管如何,那人是全体文武大臣的威胁啊!”胡惟庸道,“之前他那个气候更替的论点,可以让当朝大儒全部滚蛋。而现在他利用这个手段,一下帮助皇帝赚到了五千万两银子,再加上我们卖出去的,都上亿了,又可以让户部的人滚蛋。而且属下听说陛下这次去了一趟他那里之后,已经在筹措开疆扩土了,此人言行又影响到兵部,他也能让兵部的人滚蛋!”

“他一个人,几乎把六部的事情全都干完了,而且开创六部前所未有之先河。六部的尚书在他面前,都像是个无能的小儿一样。”

“你说的不错,此人是我们全体大臣的威胁,巨大的威胁。”李善长道,“如果哪一天他肯出仕,我们恐怕全部都要滚蛋。就算不滚蛋,也只能给他当下属。”

“恩公,要不我们……”胡惟庸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不行!”李善长断然道,“陛下是何等睿智,他肯定早就预料到了那人会遭人忌恨,必定会在那人隐居的地方重兵把守,并安排高手保护。在皇帝面前玩这些小把戏,简直就算是在找死。我们斗不过皇帝的,你说的这些都是他玩剩下的。”

胡惟庸听了沉默下来。朱元章靠一口破碗打天下10-0的战绩摆在那里,他们岂敢造次?

“那就任由他骑在我们头上?”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胡惟庸冷声道,“如果有一天他愿意出来当官了,我们岂不是全部都得给他让位?恩公,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

“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李善长叹一声道,“那人不愿为官,只是在乡村隐居,恐怕没什么把柄被我们抓住。不过我们可以换个思路来,既然我们对付不了他,那就只有想办法拉拢了。如果他能成为我们淮西的一份子,我们将会更加如虎添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