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沈玲儿摇了摇头，脸色也有了一些变换，“好像是在他十七岁的时候，因为在战场上的一个失误，导致他手下的二十位战士全部战死，那之后他就愈发的沉默寡言。”
“在后来呢？”听着沈玲儿口中的事，唐芷柔愈发想要了解乔哲的过去。
“对了，他的性格发生转变是因为一个叫刘峰的人。”沈玲儿好像想起了什么，“有一次战役，乔哲带队偷袭敌军，但这确实敌人的全套，乔哲与他带领的战士陷入重重包围。当是北境的情况好像十分艰难，所以一时间没有多余的兵力前去支援。”
“那一次，乔哲差点死在了敌军手中，索性身为乔哲下属的刘峰带领着拒北城内仅剩的一部分部队，前去将乔哲救了下来。”
“不过可惜，那个叫刘峰的，好像为了掩护乔哲撤退，被流弹废了一条腿。”
“也就因此，刘峰只好退伍。”
“还有一件事，我印象很深，那就是那天乔哲哭了，在那之前乔哲无论受多重的伤我都没见过他留下一地眼泪。”
“从那以后，乔哲的性格变了，对人没有原来那般冷漠。”
“刘峰？”听到这个名字，唐芷柔随机想到了乔哲去往江城的目的。
她若有所思道：“原来是这样啊。”
“在之后的是，你应该就知道了。”扔掉橘子皮，沈玲儿说道。
“嗯。”唐芷柔点点头。
“其实，乔哲也蛮苦的。”沈玲儿撇嘴道，“在不知所以的时候，被养父母赶了出去，等到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后，却发现父母早已身亡……”
说着说着，沈玲儿的声音有些哽咽。
唐芷柔见状轻轻的抱住了沈玲儿，“你也不一样吗……”
“不一样的。”沈玲儿含着眼泪否定道，“最起码我还有义父，他一直是我如己出，若是真有父亲大抵也就如此。”
“这么说的话，乔哲也一样。”唐芷柔继续安慰道，“于他来说，沈国柱便是他的父亲，你就是他的妹妹。都一样。”
“嗯。”沈玲儿吧头埋在枕头下，轻声道。
“好了，睡吧。”唐芷柔起身关掉灯，“若是你不嫌这个电灯泡，我就多陪你一段时间。”
“嗯。”
枕头下，沈玲儿哽咽着。
—————
翌日。
赢皇再次召见乔哲。
短短的一个月，乔哲已经先后两次离开北境，这种频率十分罕见。
一大早，乔哲便带着几位士兵与老高驱车赶往。
日落三竿，一行人抵达帝都。
若是按照常理，乔哲本应再第二天洗漱完毕之后，再去拜见赢皇，可内务府总管却一直在城门外守着，见到乔哲之后，直接将其带到赢皇宫。
重重宫闱之内，赢皇脱下龙袍，坐在寝宫外。
“参见陛下。”乔哲走向前去，行礼道。
“没有旁人，不必行礼。”赢皇挥了挥手，事宜乔哲起身。
“不知赢皇传唤末将来，所谓何事？”起身之后的乔哲问道。
“没什么大事。”赢皇闻言十分惬意的伸了一个懒腰，“平常有沈春秋与张怀玉这两个老家伙，无聊的是时候寡人就会召见他们二人，现在朝中多是年轻人，现在突然想找人说说话，才发现自己活了太久……”
赢皇摇了摇头，这位万人之上的天子，在这一刻竟然显得有些凄凉。
“或许陛下应该为夏国寻一位夫人。”既然知道了今日并无公事，乔哲也逐渐放松
下来。
“你这话收的与沈春秋一样。”赢皇笑了笑了，“只不过他的话要比你直白。”
乔哲闻言，不由得想起沈国柱的性格，随即笑了出来，“沈国柱说话，确实直了一些。”
赢皇点点头，随后席地而坐，“你可知道寡人为何没有娶亲？”
“臣不知。”
赢皇当政数十年，可却从未娶妻，这件事本就人尽皆知，坊间曾众说纷纭。
朝中忠臣为了江山后继有人，也曾多次催促，但赢皇依旧不为所动，后来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好在赢皇境界高深莫测，在活个百年依旧无忧，于是夏国中流传最多的消息，也就成了赢皇还没到需要顾及后事的年龄。
可现在赢皇却主动提起了这个话题，乔哲自然不知。
“别说是你，哪怕是沈春秋与张怀玉这两个老家伙也不知道为什么。”赢皇看着满天星辰，“你看这天上的星星，像不像这人间？”
乔哲闻言望去，若有所思。
“这繁星无数，像极了人间黎民。”赢皇满是深意道。
“赢皇此言有理。”乔哲回应道。
“这正片夜空，不属于那颗星星，就像这天下，也不应该之属于一姓之人。”此刻的赢皇躺在地上，完全没有帝王的模样。
“这便是陛下一直没有娶亲的缘由？”乔哲闻言，有些惊讶。
自古以来，帝王之家，一人打天下，世代坐天下，本就是合乎常理之事，赢皇此时所说，让人钦佩，却也令人震惊。
“怎么？很不合常理吗？”赢皇笑着反问道。
“确实不合理，也确实令人钦佩。”
乔哲闻言从地上站起，朝着赢皇行礼，为天下百姓。
赢皇值得！
“哈哈哈！”赢皇起身将乔哲扶起，随后负手而立，豪爽笑道：“不必如此，这天下不欠寡人什么，寡人也不欠天下什么。之时身为天子，总要做些什么。”
“乔哲，钦佩！”再次行礼，乔哲满脸敬意。
“哈哈哈！”这一次，赢皇没有阻拦，而是笑道，“沈春秋为夏国守住国门，张怀玉位天下广开龙门，寡人岂能弱与他们！”
“寡人总有一天会死，就像沈春秋二人一般，九泉之下相会，总不能让他们二人抓住把柄不是？”
“天下能够有陛下，天下快哉！”
乔哲一本正经道。
赢皇闻言，想起张怀玉临终之时所说，“寡人，亦快哉！”
“今日之后，寡人便会实行新政，到时候你乔哲的位置会举足轻重，可有信心？”赢皇回过头问道。
“请陛下放心！”乔哲抱拳道，“末将一定接近全力！”
“很好！沈春秋没有看错你。”赢皇笑的很开心，有些事他很早就像做了，但是一直碍于没有时机。
可现在张怀玉性命为天下开了一道门，也为赢皇争取到了一个机会。
赢皇又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这一夜，经过与赢皇的彻夜长谈，乔哲明白了为何沈春秋与张怀玉二会对赢皇如此忠心。
在他心中，他原以为沈春秋与张怀玉二人是为了天下，经过这次，或许不仅如此。
—————
翌日早朝。
赢皇昭告天下，文试之，举行武试。
凡是通过考试之人，直接入朝为官。
此举一处，一种官员虽然没有直接反对，但却无人认同。
如果说之前的文试为天下寒士开了龙门，已经触及到
了一种官员的利益，那这一次的武试，无异是讲那些以权谋私的派系逼到了一个极限。
夏国朝中，无论文武，一向以沈春秋与张怀玉二人为首。
可如今这二人丧生，项青云资历尚浅，只有一些老首辅的直系选择支持。
剩余一种文官则是报团取暖，各成派系。
至于武将，则更加复杂。
首先是三大边境，没有了沈国柱的压制之后，各个边境的武将之间本就互有摩擦，谁也不服谁。
再加上帝都的一种将领当做搅屎棍，这也就导致了武将之间的勾心斗角。
本来取消世袭罔替，就已经触及了那些名门望族的底线，若是没有张怀玉临死之前所写的一桩桩罪名，这些官员断不能同意此举。
之后的科举，更是彻底解决了夏国朝堂中名门世家各自为营，安排亲信入朝为官的做法。
现在继续执行武试，这就代表着，那些名门望族手中所能掌握的势力再次本削弱。
经过了官员考核之后，庙堂中超过四成官员因为在其位不谋其政，而被革职查办。
算上四国联盟进攻是损失的一应武将，此时的夏国真是用人之际。
本来帝都内的三大家族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全力复制自己的党羽，逐渐壮大己方声势，却没想到科举的顺利进行，导致他们能够掌控的官职十不存一。
这次武试若是顺利举行，就代表着三大家族在军方的势力会大大削弱。
没有了沈春秋与张怀玉的压制，庙堂之上，本就以三大家主为首，可以说，当今七成的官员皆是三大家族门下。
可经历了屡次削弱，三大家族所能掌握的官员已经远不如从前，所以这一次的武试，三大家主一定会全力阻止。
即将退朝之时，三大家主的族长同时站了出来，主动请缨想要将主考官一直揽入囊肿。
五大家主的虽然明面上说的十分好听，可赢皇有哪里会不知道他们心中的想法。
这五家，无论哪一家负责处理此事，那么通过武试的一定是这个家族的人。
所以，赢皇才在昨日特意提醒乔哲。
“启禀陛下！三位大人年岁已高，并且不熟悉治军，所以末将愿意身先士卒！”乔哲向前一步，在三大族长的面前拦下此事。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但是乔哲此举，无异于与五大家主作对。
哪怕乔哲是北境统帅，现在身居国柱，可一种朝臣依旧不看好他。
纵使乔哲是国柱，却也仅仅是下国柱，比起昔日的军方第一人沈春秋的上国柱，有着天差地别。
所谓上国柱，是除了赢皇之外，可以劫制天下兵马。
而下国柱，仅仅可以管理一部分。
更何况，乔哲所统领的这部分，除了北境的将领是他的亲信之外，更有三分之一是三大家主的人。
“陛下，乔帅屡立战功，对于军政，恐怕朝中没有任何人能出其右。”项青云同样向前一步，站在乔哲身边，“臣附议！”
这一下，朝堂上开始变得有趣起来。
年轻一辈中最具潜力的二人，竟然占到了统一战线，这让那些少有的中立官员十分感兴趣。
是八尺朝堂数十年的三大家族，还是夏国内最具潜力的两位年强人？
所有人都期待着这场博弈。
“既然乔爱卿有信心，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做吧。”龙椅上的赢皇故作深思熟虑，随后给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