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勒爷,好消息!”孟乔芳一进爱新觉罗·博洛的营帐,便向博洛报喜道。“前锋已经联系上了巴布泰大人的部队。”
博洛从马扎上一跃而起:“什么?与九叔联系上了?他在哪?”
博洛是努尔哈赤第七子阿巴泰的第三子,而爱新觉罗·巴布泰是努尔哈赤的第九子,因此博洛称巴布泰为九叔是正当的;当然,由于嫡庶之分,所以阿巴泰和巴布泰的地位天差地别,以至于阿巴泰的第三子博洛都已经是贝勒了,而巴布泰目前还仅仅是辅国公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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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布泰大人目前驻军平定州和井陉,麾下兵力三千,专司是来接应我们的。”孟乔芳随后说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另外,朝廷已经引漠南蒙古各部入关作战,目前进入山西的蒙古兵与南下进入了太原府境内,并于巴布泰大人取得了一些联系。”坏消息是。“不过,南朝兵马已经夺取大名,郑亲王兵败而归,目前正与摄政王联兵于河间一线迎击北上之南朝大军。”
博洛脸色阴沉起来:“东面大战一触即发,我们怕是赶不上了?”
孟乔芳安慰博洛,也是自我安慰道:“贝勒爷尽管放心,朝廷及漠南蒙古各部联军少说有二十万,又以逸待劳,一定会顺利击败贸然北进的南朝大军的。”
从孟乔芳的话可以知道,要么作为满清权贵中边缘人的巴布泰并不知道东线的实际情况,要么就是巴布泰没有跟手下说清楚,所以来带着从巴布泰手下那获得只言片语的孟乔芳以讹传讹了----一般来说,连孙子辈的爱新觉罗·努赛都知道事情,巴布泰不应该一点风声都听不见,因此,相比起来,巴布泰没有把清廷形势不利的事情说给下面知晓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不管是什么情况,至少这番错误百出的话鼓舞了博洛,所以,就听博洛回应道:“但不能籍此获取战功前程,也是足以让本贝勒失望的。”
孟乔芳宽慰道:“只要我们退到平定州与巴布泰大人汇合了,就可以集中兵力消灭了那伙紧追不舍的南朝兵马,等消灭了这伙追兵,朝廷应该也在与南朝决战中大胜了,届时摄政王一定会命令贝勒爷重新收复山西的,这军功自然就有了!”
以博洛强行接收孟乔芳部指挥权一事来看,孟乔芳认为,等博洛到了平定州后,也一定会强行夺取了巴布泰的兵权的;届时,博洛部就会成为清廷在山西唯一一支可用力量,别无选择的多尔衮就必然用博洛来收复山西----没错,孟乔芳认定,清军即便在河间击溃和消灭明军北伐大军,自身也会遭到极大的损失,根本顾不了山西方向,就只能就地“取材”了。
博洛没有接孟乔芳的话,而是找出一张山西地图来看了会,这才问孟乔芳道:“我们现在和顺,距离乐平(昔阳)还有近百里的山路,从乐平到平定州还有五十多里地,加起来一百五十里,就算我们一天走五十里,还需要三天,这有些慢了,是不是请平定州的部队南下接应我们,然后就在平定与乐平之间某处伏击我们后面那支南朝兵马?”
孟乔芳思索了一会,担心道:“让巴布泰大人派兵来接应我们倒也没什么问题,但一过了乐平,任谁都知道,已经拦不住我们经由井陉道去往直隶了,到时候,那支南朝兵马还不会不会继续紧追不放呢?”
博洛表情狰狞起来:“那就在平定城下迎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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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乔芳还是摇头:“即便巴布泰大人全军来援,我们也不过一万两三千兵马而已,万一数量上差这伙南朝兵马太远的话,似乎就有些孤注一掷了;因此,最好不要正面迎击。”
听起来,孟乔芳是支持博洛伏击对手的,但又限定了伏击圈得设在和顺与平定之间就有些为难人了,毕竟巴布泰那边都是骑兵,若没有一定开阔的空间,就算是伏击,也未必能取得必要的效果。
见博洛眉头紧锁,孟乔芳便劝说道:“贝勒爷,还是安全起见,先退到平定再说吧,这样,进可攻、退可守,更有利于我们把握形势。”
博洛很不想接受孟乔芳的建议,但他也不想逼着孟乔芳打这一仗,毕竟,他之前已经搞砸过一次了,若是这次因为不接受部属的建议,再次失败了,只怕多尔衮是不会再给他领兵的机会了。
所以,挣扎了片刻之后,博洛咬牙切齿的说道:“也罢,先撤兵回了平定再说······”
当博洛与孟乔芳讨论是否该给紧追不放的李成栋部以痛击的时候,静海城中迎来了滹沱河大营的信使。
“姜总镇。”确认过身份后的信使抽出一道命令向前一晚驻兵静海的姜瓖展示道。“滹沱河我军大捷,陛下命令你部过天津而不入,立刻开赴芦台、梁城所(宁河)一线,拦截自北京出逃之清虏眷属。”说到这,军使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以上一百九十里地,限你部四天里赶到,逾时,让清虏眷属逃去榆关的话,唯你是问!”
说完,信使急匆匆的离开静海,向天津赶去,准备向郑鸿逵部宣布类似的命令。
等信使离开后,在场的姜部将领有些不确定的探问道:“总镇,难不成御营那边真的大胜了?”
姜瓖坐在那刚想说些什么,忽然身子颤抖起来,紧接着满面潮红的命令道:“快把城内的大夫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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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姜瓖部的随军军医和静海城内几处药铺里的坐堂医生都被请了过来,但此时,姜瓖已经坚持不住,被人送回了房间休息。
医生们望闻问切之后,会商了一下,得出了姜瓖昨天挨的那支箭有问题,怕是被蒙古人的尿液和泥土污染过,现在引起了炎症,换句话说,姜瓖现在破伤风了,在本时空内,这可是九死一生的重症恶疾。
不管医生们如何开药,姜瓖挣扎的抓住姜琳的手,用颤抖的语气吩咐道:“军令如山,不要管我,为了姜家存续,你立刻带兵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