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线明军进入科布多地区大事活动、着手建立北庭都司的同一时刻,柳江斯基再次出现在了蚱蜢河火路墩前。
看到这个熟悉的罗刹鬼子,蚱蜢河火路墩的负责人、棚长穆志新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老柳头,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跟你都说了嘛,你们拿来的皮毛太多了,我们没有那么多货换给你们,今年就到此为止吧,明年的事,明年再说!”
柳江斯基对【老柳头】的称呼显然并不在意,所以,就见他笑呵呵的对穆志新说道:“穆,告诉你,我这次来并不是以商人的身份,而是负有官方使命的!”
在穆志新奇怪的眼神中,柳江斯基通报道:“奉大俄罗斯国西伯利亚总督区叶尼塞斯克督军佐戈坚·保罗·亚夫罗夫·普雷马科夫大人的命令,现告诉贵国,我国沙皇陛下派遣的、由安东尼·阿尔吉拉·叶梁科夫伯爵率领的谈判团已经抵达布拉茨克,叶梁科夫伯爵希望能与贵国的外交部门就两国边境划分进行必要的接洽。”
穆志新一愣:“慢点,你说慢一点,怎么个意思,你们的国君派了一个伯爵过来主持与我国的边境划分谈判?”
柳江斯基一挺胸膛,应道:“没错,我国沙皇陛下派遣了一个正式谈判团前来,希望与贵国对等交流,划分两国边境,实现两国和平。”
穆志新表情严肃起来:“你且等着,我立刻向湖西通报······”
狼烟被点燃了,一天后,湖西的船到了蚱蜢河火路墩,接着船带着消息回湖东了,柳江斯基便安心的在蚱蜢河火路墩外设的榷场里住了下来,直到七天后,他才见到了一名身穿绿袍的都司官员。
“本官是大明林北都司鸿胪分寺寺丞邝青阳,现在奉都司李都帅、巩公公,还有都司刘少鸿胪的命令,跟你确认几件事情。”
柳江斯基根本不明白大明官员的级别,只是见穆志新对邝青阳很尊敬,便也恭恭敬敬的回复道:“这位老爷,您尽管提问,我一定如实回答!”
邝青阳便问道:“你声称贵国使团是贵国君主派遣的正式代表团,是否有证明文件?”
柳江斯基言道:“这个我不太清楚,但应该不会有错,是督军大人亲口交代的,要不,我回去帮您确认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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邝青阳没多少多说什么,直接转入了下一个问题:“贵国的伯爵,是几品爵位?那位叶梁伯爵除了爵位以外,本人是几品官?”
柳江斯基眨了眨眼:“我,我听不懂老爷的意思,什么是品?”
邝青阳想了想,换了个说法:“也就是你们那位伯爵在贵国的地位大致在什么等级,我方确认后,好安排相应级别的官员予以接待!”
柳江斯基只是一个普通的哥萨克,连最低的五十人都不是,因此根本不知道伯爵是多大,伯爵的本官又是什么个情况,所以,只能言道:“这个问题,我也会帮老爷跟督军大人确认的!但这不就是一个边境谈判吗?需要这么麻烦吗?”
邝青阳严肃的回复道:“事关外交,是不可以失礼的,当然贵国可以不在乎,但大明不是野蛮人的国度,是要遵守一定之规的。”
柳江斯基耸了耸肩:“好吧,我会问清楚相关问题的!”
“另外,双方的谈判在哪里进行?贵国是不是有所安排了!”
这个柳江斯基来的时候,普雷马科夫已经跟他说过了,所以他回应的很快:“如果贵国同意进行两国边境划分谈判,那么可以在你们的哨所,也可以在俄国的哈尔巴托沃城堡,以及你们哨所与哈尔巴托沃城堡之间的任一地点。”
“如果我们有特殊要求呢?”
“只要不危害俄国的利益,伯爵老爷应该能够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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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国希望在勒拿河以东的安加谷地进行这次谈判!”
柳江斯基眨了眨眼:“老爷的意思是,贵国同意进行这次谈判了!”
“是的!”今年年初,林北都司作为边防要地,获得了第三批无线电台中的一套设备及相应的收发报人员,因此在得到古津城通报后,李成栋和巩英第一时间向沈阳发去了电报,经过沈阳方面的转发后,电报很快送到了朱由崧的手中,这才由朱由崧亲自拍板决定,委托林北都司代表大明朝廷与俄国进行边境划分谈判。“我国政府已经同意与贵国进行边境划分谈判,所以,为了能在今年夏天就举行相关谈判,希望你能以最快速度带回来我们想要的答案!”
柳江斯基满口答应道:“没问题,没问题,不过!”
柳江斯基问道:“具体是什么时间呢?”
邝青阳回复道:“大明的谈判代表会在湖西古津城,也就是你们所谓的巴尔古津堡等候消息,只要贵方确定可以在安加举行谈判,我们可以立刻出发,以最快速度抵达安加!”
柳江斯基应道:“那好,我立刻回去······”
柳江斯基走了,穆志新带着心头不安对邝青阳言道:“邝老爷,这么就答应罗刹鬼子进行边境谈判,会不会让他们以为咱们早就迫不及待了?”
邝青阳笑道:“难不成抻着他们?总归要谈的,有必要吗?真拖到了降雪,是你待在野地里熬着,还是使团那些长官呢?”
“那,那罗刹鬼子察觉了朝廷的意图,就不会拿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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邝青阳冷笑道:“让他们拿乔好了,决定两国边境的不是嘴巴有多利索,而是手中有多少实力,没实力就只能唯唯诺诺什么都答应,有实力,我们要求的拿不到,两国条约就定不下来!”
“那,那万一谈崩了······”
邝青阳打断道:“谈崩了就谈崩了,谁规定一定就能谈成的?俗话说,好事多磨,何况这是关切两国根本利益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一次性就谈成了呢!少不得要磨上许久的!”
话虽如此,但连邝青阳都不知道,谈判实际直接由朱由崧在遥控,达不到朱由崧的心理底线,无论如何是不可能谈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