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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朝廷的旨意一方面是让各国洋夷知道与大明为敌的下场,另一方面又绝了咱们跟洋夷的商贸,方便大虎屋控制缅甸的出口,可谓一箭双雕啊!”仰光城内,刘进忠的智囊、大古刺宣慰司宣慰使左辅查文秀苦着脸为刘进忠分析道。“若按着朝廷的意思办,不单单我们损失巨大,就是几位郡王那边也会有不小的损失的;但若不按照朝廷意思办,只怕朝廷的水师转眼就开到大光了。”
说到这,查文秀偷眼看了看刘进忠的脸色,随即继续道:“就算朝廷不派兵来征讨侯爷,到时候发一个剥夺侯爷官爵的诏令过来,然后勒令几位郡王、郡公征讨不从,并以大古刺这块地盘相筹,侯爷,你说会不会有人心动啊!”
刘进忠的表情严肃了起来,查文秀说的没错,大西军内部虽然是有攻守同盟的,但地盘却没人嫌多的----明廷要是亲手来夺大古刺,或许孙可望等人还会守望相助,但若是明廷不要大古刺这块地盘,而是将其分给大西军的其他人的话,不动心的只怕是没有----搞不好真有人经不起诱惑出兵了,那可就祸起萧墙了。
就算自己到时候最终挡住了昔日同伴的背后一刀,大古刺宣慰司只怕也是元气大伤了,这就不是损失多少的问题了,而是根基松动的问题了。
刘进忠考虑再三,冲着一边待命的小舅子张天文吩咐道:“朝廷的旨意,我们没办法违背,老七,你立刻带兵三千过到沙廉,包围商馆区,勒令除大虎屋外的各国商馆立刻投降,否则鸡犬不留。”
查文秀急忙拦阻道:“左军将,朝廷的意思只是对除尼德兰红毛夷外的各国加以薄惩,逼迫他们向大明赔礼道歉,并不想把事情做绝了,所以,不可乱来,真闹到动兵的程度,你得跟侯爷请示过了再说!”
由于孙可望、李定国、刘进忠等大西军余部名为内藩实为外藩司,所以大明朝廷默认他们可以自设官制,因此缅甸等几个西南宣慰司相约设置了一套以左辅右弼、左师右傅为首的行政体系及以五军将为首的武官体系,其中左军将为五军将的第三位次----五军将之下是五军佐、五军佐下是五军尉,但五军佐和五军尉并不跟五军将有隶属、配属关系。
张天文看了看刘进忠,只见刘进忠微微颔首,便明白了自己该怎么做:“军师放心,洋夷不做反抗,我会善待他们的,真要是反抗了,那我也会请示了侯爷,再动手的······”
“我们仅代表法兰西王国、英国东印度公司、丹麦东印度公司向贵方提出强烈抗议,贵方的行动是极其不友好的,会引起双方关系的紧张和破裂,所以,我们希望,贵方立刻撤走包围沙廉商业区的军队,恢复沙廉地方的安静······”
“说完了没有?”张天文看着面前三国商馆的代表,脸上带着一丝嘲弄表情开口道。“本藩兵马为什么会出现在沙廉,你们心里没数吗?大古刺宣慰司,是大明的宣慰司,侯爷是大明册封的世袭藩镇,你们都敢大明动手了,朝廷能放过你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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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名出现在张天文面前的洋夷中的某人用磕磕绊绊的西南汉语说道:“这是误会,加入尼德兰军队只是格雷诺船长的个人行为,并非代表着我国与大明宣战!”
另外两名洋夷一听,也纷纷表示一切都是几名贪婪船长的自行其是,跟各国及各国驻沙廉商馆毫无关系,对此,张天文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个人行为?真有意思,你们觉得自己说的这些能让大明朝廷、当今万岁爷相信吗?”
几个洋夷一下子沉没了,没错,说的再天花乱坠,大明朝廷却以荷兰军队中有法国、英国、丹麦等国的武装商船为由,咬定了三国曾充当荷兰帮凶,与大明为敌;既然如此,现在荷兰大败,大明又怎么可能不对那些帮凶加以必要回报呢?
丹麦商馆的代表还不死心,伸手向张天文比划道:“将军阁下,我们三国商馆愿意出三千荷兰盾劳军,只要侯爵能帮忙向大明朝廷疏通。”
张天文摆摆手:“这件事是当今万岁爷盯着的,侯爷想帮你们疏通也是做不到的,还是算了吧。”
说到这,张天文给了几名洋夷一个好消息:“朝廷其实并不想与各国中断了商贸往来,所以,留了余地,你们别再折腾了,越折腾事情的结果就越糟糕。”
法国商馆的代表探问道:“将军阁下,您说的余地是?”
“朝廷只是要本藩暂时扣押各国商馆人员、船只及货物,并没有要求没收船只、货物及将有关人员押送回大明本土,另外,朝廷还允许你们搭乘大虎屋船前往天竺口岸,向你们在天竺的商馆报告沙廉商馆被封一事。”
英国人有些听不明白,便插话问询道:“将军的意思?”
“让你们天竺商馆的人或更高级的官员派船前往龙牙门跟朝廷认个错,然后赔些钱,朝廷的面子能过得去了,自然就会通知本藩放人还货、还船了。”
“这?”几名洋夷代表面面相觑。
“这什么这?”张天文冷然道。“局面还看不清楚吗?尼德兰红毛夷仅此一败,已经彻底失去与大明贸易的可能了,难不成你们也想跟尼德兰红毛夷一样,失去与大明贸易的机会吗?”
此言一出,几名洋夷商馆代表脸色顿变。
没错,大明的商品只要运到欧洲那就是十倍以上的利润,谁会放弃谁敢放弃啊!
所以,英国商馆代表立刻说道:“其实东印度群岛没有尼德兰人也不错。”
英国人不是跟荷兰有关于帝汶岛南部的割让协定吗?英国人怎么会怂的那么快呢?
道理很简单,荷兰人此战出动了那么多舰船和那么多的海陆官兵,军费至少烧掉了近千万荷兰盾,结果却大败而归,有这样的前车之鉴在,英国人又怎么敢重蹈覆辙呢?
故而,打不过就跟对方合作,只要能赚钱,这不丢人!
“明白了?明白了就别妨碍本官执行命令了,这样,给你们一天时间,完整的交出商馆、商船和货物,记住做好登记了,只要你们跟朝廷谈妥了,东西一准毫发无损的还给你们······”